催化這場悲劇的原因是陳君家傳的一塊翡翠觀音,本來以為隻是不值錢的小玩意,就是因為要傳給媳婦所以才鄭重些。但是某次宋婉一時興起拿著那翡翠去檢查了一下,竟然是老坑的玻璃種。就市價而言,那塊小小的翡翠至少值三百多萬,當時兩人已經鬨到快要分手的程度,而分手後那塊翡翠也需要還給陳君。
宋婉不願意將這到手的三百多萬拱手讓人,也不想再和陳君過下去,乾脆就叫來自己新認識的相好,利用自己對房子的熟悉,避開周邊的監控偷偷把陳君殺了,偽裝成自殺的場麵。
說到這裡,陳君咬牙切齒,麵露殺氣。
死的那麼慘,他死後當然就化為厲鬼,試圖找宋婉他們報仇,但是當時他的屍體被發現的非常迅速,還沒來得及變成厲鬼的時候就被抬進了警察局,警局裡正氣旺盛,他不敢作祟,隻能等到屍體被移走後再做打算。
沒想到這一移就上當了,直接就被困在這裡,根本沒辦法離開。來帶走魂魄的鬼差來了一次又一次,他咬著牙藏起來就是不走,也算是他有那個運氣,走運得到了一些東西,所以才能將殯儀館變成這樣。
至於得到了什麼,陳君說的語焉不詳,一副咬死也不肯說的模樣。
白月英問了幾次,他都是你們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說的模樣。欣賞夠白月英吃癟的模樣,崔釗這才慢悠悠地說道:“我知道他得到了什麼。”
“什麼?”
幾人同時轉頭,目光炯炯地看著他。崔釗也沒在遮掩,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塊已經被擦拭乾淨的小木牌。那是一塊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木牌,邊緣有清晰地被蟲蛀的痕跡,麵上的文字已經模糊不清,勉強能看清頭上敕令兩個字。
想到這間殯儀館的前身,蘇西晏眉心一跳,詢問地看向崔釗,崔釗微微點頭,他將手機上那頁還沒退出的搜索頁麵又給其他人都看了一遍,明了這間殯儀館的曆史後,才繼續解釋這個小木牌。
敕令乃是法旨,咒語之一,蘇西晏在繪製符紙的時候會寫到,但是出現在神廟中,就隻會代表一樣東西。曾經敕封這位神祇的令牌,擁有一定的神明的力量,如果能引動其中的力量,他的確能搞出不少事情來。
但是他又是怎麼引動其中的力量的?要知道這木牌曆史悠久,曾經得到過它的人或者鬼也不在少數,可從來沒有人能利用過其中的力量。
陳君眼珠一轉,就要想些話來遮掩,崔釗輕咳一聲,手上拘魂鎖若隱若現,他立刻抖了兩抖,埋下頭去再也不敢動小心思。
“我說,有……有一個女人來找過我,她說她能夠幫我報仇,還能讓我變得強大,隻要我答應她的條件就可以。”
“什麼條件?”
陳君有些遲疑,但在崔釗的威壓下,還是咬牙說了。
“她看上的部分肢體,我都要給她送去。”
“哦?”意外扯出了其他人來,蘇西晏略驚訝地伸手想拿小本子記錄,但是雙手一動就立刻扯動傷口,疼地他嘴角一抽。
腰上的大尾巴立刻彈開勾住他的雙手就又放了下來,規規矩矩地拉著他把手放好,崔釗這才把他的小本子全部接過去,幫忙記錄。
“你送去過哪些肢體”
都已經說開了,陳君也沒有再隱瞞的心情,他破罐子破摔問什麼說什麼。
“她第一次要的就是我的嘴巴,然後後來又拿走了那些屍體裡的左右手臂,雙腿,眼睛等,每次要的都不是一個部位,我算了一下她應該已經快要能拚出一個人來了。”
“拚出一個人?”
幾人對視一眼,繼續詢問,“她還差哪些部位?”
“頭顱和……腸子。”
陳君看了一眼,那被他掏出來之後整齊掛在上麵的,屬於宋婉的腸子,表情複雜。
“本來我是準備把她的腸子給送過去的,但是還沒等我動手,你們就來了。我的屍體曾經被那個女人煉製過,待在裡麵會很不舒服,有種想發瘋的感覺,所以我乾脆就把魂魄飄在外麵,然後把自己的屍體塞在冰櫃裡不接觸它。”
蘇西晏想到自己差點被咬斷脖子的慘劇,心有餘悸地伸手摸了摸後頸,引來白月英關切的眼神和崔釗快要白到天上去的白眼。
“你從來就沒有接觸過自己的屍體?”
“接觸過,但是當時還沒有那麼嚴重。”陳君神情苦悶,“我要是知道,我就不會把你塞到冰櫃正下方了。”結果被這人用鮮血引誘地暴動,拆了冰櫃不說,他還被暴揍一頓,抓來靈魂又塞進去。
就算他已經死了很久,痛覺神經全部感覺不到了,但是這種鼻青臉腫的感覺也很難受啊。尤其是他剛剛還被崔釗在靈魂層次給教訓了一頓,他從來不知道竟然會有比死亡更痛苦的感覺,那種一點一點割掉他靈魂之力的感覺真是太可怕了!
“那是誰把你塞進這個冰櫃的?”蘇西晏又問道。
這個冰櫃是老舊冰櫃,被封在這房間裡也有段時間了。以陳君當時的狀態來說,他是沒可能轉移自己的屍體的,那麼是誰轉移了他的屍體,又是為什麼要轉移呢?
“我的屍體?”陳君臉上恨意又濃鬱起來,“當然是宋婉那個在殯儀館工作的小白臉乾的!”
殯儀館工作的小白臉?
蘇西晏突然驚覺他一直忘記了一個人,那個剛開始把他們帶到這裡來的工作人員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