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入烏雲,偌大的皇宮被黑暗籠罩,隻有簷下的一點燈火幽幽地亮著。
江河趁著夜色離開皇宮,去探查幾個公主府。
廢太子府裡那個憨傻又可愛的秋兒給了他靈感。
大涼皇室的皇子們已經讓他絕望,隻能去看看那些公主還有沒有救,如果有救,可以扶持一個女皇。女皇之路雖然有難度,不過由上而下的改革,總比由下而上的革命的傷亡少。
在他看來,由下而上的革命更簡單些,能減少一些犧牲,還是減少些罷。
公主們玩得同樣很開。
養麵首並不是什麼大事,但讓江河牙疼的是,單是養麵首就已經讓公主們腎虛,耗費她們太多的精力,她們的腦子好像轉不過來,沒有搞事業的精力。
要知道,在封建社會,一個好皇帝是全天下最大的加班狗!
當然也有腎好、沒養麵首的公主,正同駙馬秘謀站隊哪個皇子。
長公主是個人狠話不多的。
“豐城是六皇子舅舅的管轄地,如果那裡發生了天花……”她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
駙馬臉上露出不忍之色,看著悲天憫人,“公主,我去相國寺燃長明燈罷,為豐城百姓祈福……願他們來世投個好胎!”
江河:“……”
江河麵無表情,覺得那些百姓還能拯救一下,並不需要投胎。
看了這麼一出,他原本心裡對公主的期望瞬間就沒了。
大涼皇室的基因果然夠強悍,歹竹並沒有出多少好筍。
江河怏怏地跑去廢太子府,坐在梁上偷看正和母親讀書的小姑娘,洗洗眼睛。
小姑娘秋兒算是他心裡唯一的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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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母女倆的運氣非常好,從自家菜地裡挖到銀子,她們的夥食有了改善,小姑娘臉蛋終於有些肉,麵色看著好了很多。
“銀子真是好東西!”小姑娘的聲音都是憧憬,“娘,等秋兒長大,要賺很多很多銀子。”
“然後秋兒要買很多很多米,送給吃不起米隻能吃糠的百姓。”說到這裡,她心有餘悸地摸著自己的脖子,“糠餅太難吃了,秋兒嗓子都出血……”
太子妃笑道:“升米恩鬥米仇,秋兒要做的不是送糧食給老百姓,而是要想辦法讓他們自食其力,用自己的本事買米。”
小姑娘天真地道:“那秋兒就去當大掌櫃,聘請窮人,給他們發很多月薪……”
江河覺得被那些公主傷害的心靈都被洗刷乾淨,他差點又想往菜地埋銀子。
離開時,他瞥了一眼倒在亭中爛醉如泥的廢太子。
看他這模樣,離死期不遠了,等他死後,應該沒人會在意這對母女倆如何,她們很快能離開廢太子府這個囚籠。
天亮後,江河回到皇宮,發現鬆公公正被幾個小公公圍繞著拍馬屁。
“小鬆哥,你真厲害。”
“日後你便是禦膳房的一員,富貴了也彆忘記咱們兄弟啊。”
鬆公公臉上難掩得意,“忘不了,咱們可是患難的交情!”轉眼看到進來的江河,馬上招呼道,“小河子,快來吃桂花糕……”
江河挑眉,冷淡地道:“鬆公公這是高升了?”
不用他多問,周圍的太監們便七嘴八舌的講述鬆公公為何能升職。
“禦膳房的火公公你知道吧?他現在可是禦廚總管。”
“他和鬆哥是老鄉,鬆哥進宮後,一直受火公公照顧。”
說話的太監難掩心裡的羨慕嫉妒,他怎麼就沒這麼一個老鄉呢?
鬆公公謙虛地說:“其實我們隻是同一個鎮上的,聽說我百日時,乾爹還抱過我呢!”
這話也透露出一個意思,他和禦廚總管火公公並不是普通的老鄉交情。
眾人恍然大悟,“怪不得鬆公公收你當乾兒子。”
江河靜靜地聽完,看向鬆公公,“你調進禦膳房了?”他一語道破鬆公公的目的,“你以後想當禦廚?”
確實是好去處!
禦膳房沒有那麼累,而且還有盼頭,若是做給皇帝、皇後的美食,他們都有機會嘗個鮮。
對於做苦力的太監而言,禦膳房比很多地方都好。
鬆公公:“……不是,就燒火的。”
他有些尷尬,先前說得牛逼轟轟,引來諸多羨慕,原本想含糊帶過的,哪知道被人逼出真相,而且還是小河子……
其實他就是一個燒火的太監,還比不上那些切菜的,就比洗菜的好點。
眾人也不是不識趣,馬上道:“燒火也足夠令我們羨慕!”
“是啊,聽說火公公當年也是從燒火做起,就因為他的火燒得好,才能做出一手好菜。”
江河不予置否,語氣有些懶洋洋的,“確實,燒火做飯,火候最重要。”
鬆公公盯著江河,發現小河子還挺聰明的,他乾爹也這麼說。
他的眼睛微轉,故意在江河麵前表現,“小河子,日後你有什麼想吃的,就和我說。”
江河淡淡地撇他一眼,轉身離開。
這副不屑的模樣,氣得鬆公公握緊拳頭,遲早有一天,等他掌權了,小河子如何,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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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快要下山,禦花園終於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