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大涼處處皆不安生，不過京城勉強維持麵上的和平。
好命個屁！
“陸夫子！”年方七歲的十七皇子驚喜地看著他手上的連環畫，小聲地問，“是《十五郞遊記》嗎！”
京城的人對長公主府沒有絲毫好感，甚至不少心懷怨憤。
老皇帝馬上將消息傳出去，與此同時，做過試驗的太醫們一個個趕到城北的等死所——不，診治所開始為病人治病。
“這都快一個月了，診治所的病人越來越少，大部分太醫也回去，真想不到，天花真的能治好。”
這也是當初借五皇子之力謀到的差事之一，後來被上官賞識，向皇帝推薦了他。
老皇帝十分機智的決定將藥費全免，一來是怕老百姓舍不得藥費不來治病；二來這治療天花的藥意外的便宜，懂得草藥的大夫上山都能找到，他就索性不要這點藥錢了；三來，他都因為在位期間治好天花這種千古絕症，日後史書肯定會寫上濃墨重彩的一筆，這時候怎能因為這點銀子讓他光輝的形象受損呢！
長公主府是最先發現天花的，京城死了家人的百姓，都將長公主一家視為罪魁禍首。
當然這隻是幻想，他苦著臉對狂熱的書迷道：“房子賣給你們也沒用啊，大江東去就認準了在下，在下最多給他放潤筆費時寫信與他，讓他多寫些話本。”
隨著治愈的病人一個個離開診治所，這次不用街坊鄰居去舉報，得病的人自動到診治所接受治療。
百姓們暗地裡怒罵長公主夫妻好命，卻不知道夫妻倆此時的難受。
於是陸世賢大人很快就出名了，同時他的院子也跟著出名。
有些事過猶不及，他年紀還小呢，不宜現在將一堆功勞背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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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說是女兒，即使這事的罪魁禍首是皇子，作皇帝的也隻能讓他死一死。
有個囂張跋扈的長公主婆婆，她這個當兒媳婦的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她肯定會“好好孝順”的。
商人的嗅覺敏銳，他們立刻找了些畫師依樣畫葫蘆，想大賺一筆。
還有些商人想找出連環畫的主人，高價聘請他畫更多的連環畫，讓自己的書鋪販賣。
就算是大夫，也想要那名聲的。
守城門的士兵嚴厲禁止人外出，有權勢的人家自然不能忍受逃生之路被封鎖，一場混亂眼看難以避免。
皇子們猛地點頭。
皇宮裡，貓神交上來的藥方子讓皇帝大喜，能治療天花意味著什麼，他太清楚了。
幾個小皇子都湊過來，一個個雙眼發亮地盯著他手裡的畫本。
長公主夫妻得天花還中風的消息傳出來後，京城裡的人心更慌了，有條件的人開始逃離京城，外麵的人開始排斥從京城來的人。
她扭頭盯著駙馬，心裡都是怨恨，就是這個成事不足的，辦事不慎，將天花傳染給她。
皇上沒撒謊，能治療天花的方子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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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書迷太瘋狂了，一群又一群書迷跑來要和作者交流，甚至還有不差錢的紈絝將銀票“啪”地甩桌子上，說要打賞作者，隻要他能多更新。
“我記得天花是從長公主府傳出來的吧？聽說長公主一家子也被救了，真是好命。”說話人的表情和語氣完全相反，仿佛在說太遺憾了，長公主一家子居然沒死。
“聽說除了病得太重和身體特彆差的死了，九成的人都活下來。”說話的人語中都是喜色。
從阮無河那裡得到天花的源頭真的是他們府裡最先出現的，長公主大受大打。
預防天花？陸世賢眉頭微跳。
駙馬眼裡有著後悔，是不是他們之前商量在豐城散播天花，惹得老天爺發怒，他們才這麼倒黴？
兩人躺在床上，無法動彈，隻能用眼神交流。
陸世賢的眼珠子轉了轉，爽快地應道：“成！”
陸世賢笑著將連環畫遞給幾個皇子，說道：“課堂上可不能看！若是被繳了，夫子可不幫你們求情。”
現在的陸世賢已經是宮裡教導皇子的夫子之一。
現在，眼看也維持不住了？
“陸夫子快來幫忙。”他遞給陸世賢一堆醫書，“本王記得有個預防天花的法子，但就是找不到。”
“城門也打開了，聽說京城外得天花的人也都得到醫治。”
陸大人好脾氣的答應。
“以前每次出現天花，都要死去九成的人，皇上真是洪恩浩蕩啊！”
陸世賢緊緊拉著自己的衣服，他的衣服快被扯下來了。
世子有些不耐煩地揮開她的手，他現在還是無法接受，這個滿臉是疤、醜得不行，還張著嘴巴流口水的女人是他娘。
他覺得自己名垂青史的名聲被長公主一家子蠢貨給連累了！這消息已經傳出去，百姓光是唾罵就能讓他下罪己詔。
阮無河奉命來公主府查天花的源頭，很快查出了結果。
長公主和駙馬雙眼含淚，他們的天花是冶好了，可是身上到處都是天花留下的疤痕，這也就罷了，他們的中風竟然還沒好。
自從得了天花的人痊愈後，京城又恢複往昔的熱鬨，也沒有人想著逃出城。
起碼二十倍！
李明知抬頭，他眼睛布滿血絲，黑眼圈明顯，一副很需要睡眠的模樣。
幸好貓神帶來的方子，不然他皇位都坐不穩！說不定天花讓半個京城的人都死去，到時他這個皇帝要首當其衝麵對百姓的憤怒。
“十五殿下在找什麼？需要臣幫忙嗎？”陸世賢開口問道。
若不是皇上給了治療天花的方子，那些死了家人的京城人都恨不得衝到長公主府弄死他們一家子！
天花自誕生到現在，至少奪走上千萬人的生命，每出現一次，就鬨得人心惶惶。
隻有診治所有藥，也隻有診治所的藥是免費的，他們才沒這麼傻，待在家裡等死。
五天後，輕症的病人從診治所走出來的時候，無數京城人遠遠觀望著，發出歡呼聲。
將這群小皇子打發後，陸世賢去了宮裡的藏書室。
“將長公主一家貶為庶民！”老皇帝冷酷地下聖旨。
陸世賢路過書鋪時，看到《十五郞遊記》已經更新到第二冊，即使是天花也禁止不了小孩子看連環畫的決心。
果不其然，他在裡麵找到十五皇子，他正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地上擺滿了書。陸世賢定睛一看，竟然都是醫書？
現在之所以沒讓長公主死，那是因為兩夫妻都中風了，聽說比死還難受，百姓更願意看到這對夫妻生不如死。
“我是真不知道，書都是丟我家院子的，還有潤筆費我都放在一個固定的地方。”陸世賢老生常談，總之他們主子的身份是絕對不能讓人知道的。
阮無河不禁搖頭，長公主夫妻這下子算是完了，幸好皇上找到能治療的方子，不然大涼死那麼多人，皇帝的龍椅都坐不穩！
“是。”世子夫人柔順地說，拿著帕子掩蓋住嘴角的笑意。
“看好爹娘。”世子冷漠地對世子夫人說，“吃用的都上心點。”
天花還未徹底結束，現在人們雖然不至於談天花色變，但還是讓人心有餘悸。
他可抵擋不住一批又一批位高權重的書迷。
掌櫃看到陸世賢經過，趕緊扯著他衣領，讓他交代“大江東去”究竟是誰，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地哭訴，“陸大人，連環畫和這些話本的作者究竟是誰？您再不說，我的鋪子都要被人擠塌了。”
陸大人當然不肯，以為用他當初買房的十倍銀子就行了？想得美！
百姓終於鬆了口氣，太好了，他們不用死了。
陸世賢發現，就算自己這個還算博才多聞的大人都要被書裡奇特的想象迷住了，沒抵抗力的孩子更不用說。
他最恨的是，因為他的父母，長公主府得罪了全大涼的人，日後一家子隻能當縮頭烏龜，他現在連門都不敢出，生怕那些死了家人的受害者一刀子捅過來。
“連環畫也要！”書迷們嚷嚷著，那連環畫多有趣啊，上麵五顏六色的頭發和眼睛的海外人真讓他們大開眼界。
他在位時解決天花意味著能青史留名，意味著他的江山穩固！
她嗓子裡發出嗬嗬嗬的聲音，抓住兒子的手想告訴他，一切都是他父親的錯。
不少人自詡看得明白，心裡開始湧起悲觀。
隻能說長公主夫妻是自作自受，當年他們想陷害六皇子，將天花病毒儲存起來，後來雖然停手了，那染毒的衣物一直藏在特意挖的地方，也是最適宜病毒生存的地窖裡，時間一久，兩夫妻都以為沒毒性也就忘了這回事，沒想到一個下人陰差陽錯之下拿到那衣物。
掌櫃咬牙切齒，“那我怎麼辦？我直接和那些人說，隻有你知道怎麼跟著作者聯係？”
阮無河將查到的消息呈上禦案，涼康帝不禁暴跳如雷。
京城有錢人不少，他們急著看更新，和陸大人商量要買他家的宅子。
這方子那麼神奇，等天花治好後，作為大夫的他們也會青史留名，這時候沒人會拒絕。
京城裡，大大小小的酒樓都在談論天花的事。
或者說，應該是全城戒嚴，導致所有人都出不了門，反而對連環畫跟話本更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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