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僧5(他是聖僧不是婦產科醫生啊)(1 / 2)

這是很平常的一天,石蘭寺像往常一樣,天剛亮就有香客過來上香,順便看看周圍的景色。

梧桐縣一帶的人都知道,石蘭寺的大師善養花,本來貧瘠的山都被他種滿花,不止蘭花,還有很多其據說在此地種不活的花,導致梧桐縣裡的人都愛來此,不為拜神,為的是賞花觀景。

不少人都將石蘭寺當成郊遊踏青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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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著華麗、神色憔悴的少婦從馬車走下來,她看著蜿蜒的山道,深深的歎了口氣:“能戰勝大白蛇的大師,他的寺廟應該比較靈驗吧?”

隨行的奶娘暗暗擦去淚,安慰道:“少夫人虔誠,菩薩一定會讓您如願的。”

少婦從府城遠道而來,非常虔誠,一路從山腳走上來,希望送子觀音看到她的真心。

江河站在寺前,看到這婦人,就知道夫家或娘家肯定是有錢有勢,又是從府城來的,他的名聲能不能傳播得更遠,就看這一單完成得怎樣了。

少婦憂心仲仲而來,等看到站在寺前迎客的大師時,還是被他的美貌震驚了下,連奶娘都覺得看花眼。

這漫山遍野的美景,竟然不及這年輕大師的一張臉。

他站在那兒,宛若這山間的一道清風,鬆間的清泉,與自然渾然天成,又不失悲天憫人。

不過少婦很快就顧不上大師的容貌,在大師悲憫的目光中,她的心房一下就崩塌了,傾訴自己內心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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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都說我不慈,善妒,誰知我心中苦?這通房小妾加起來院子都塞不下,卻個個都不能生,都是一群賤皮子,居然誣陷主母下藥……”少婦邊哭邊罵,“婆婆眼尖嘴利,那眼神利得跟刀子似的,誰敢在她眼皮子下生事?”

“隻望菩薩保佑我懷個一男半女,也好與夫家交代……”

江河耐心地等少婦哭完,讓她伸出手,隔著帕子為少婦把脈。

少婦不明所以,“大師,這不是先去求菩薩嗎?”就算是和尚,也不能保佑她懷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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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夫人,你還是彆求子了,你這是快流產了!對了,她剛才為了虔誠,一路走上來的?

甚至都不用想,如果這夫人來寺廟求子,結果回去就流產,這事若是傳出去,他這段時間辛苦刷的名望就全沒了。

江河當機立斷地掏出銀針,笑得像婦產科的醫生,“夫人,暫且不要說話,咱們先安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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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燒香的香客聞言,馬上湊過來看熱鬨。

他們雙眼亮晶晶的,哎喲,這剛來呢就懷上了,這寺裡的送子觀音得多急啊!

如果江河聽到他們的心聲,肯定得滿頭問號,他們是如何得到這個結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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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愁眉苦臉地來,滿臉笑容地離去。

搭著奶娘的手,少婦挺著尚未顯懷的肚子,喜滋滋地回家。

這石蘭寺實在太靈了,這剛來呢,馬上就能揣個崽回去!

還有那長得和神仙一樣的大師實在太神奇,喝了他開的安胎藥後,她覺得自己身體現在壯得能跟後院那些不要臉的小賤人們大戰三百回合!

奶娘扶著她,聲音裡都是喜意,“夫人,咱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安胎,您可千萬彆跟後院的小蹄子動氣。”

他們家夫人命苦,婆婆不慈,小妾通房又氣人,丈夫屁股還是偏的,真真是苦水裡過日子。

少婦現在有崽萬事足:“放心,我知道輕重。”

真以為她對那死鬼丈夫死心塌地啊?她不過是想生個一男半女罷了,現在有了孩子,她才懶得管丈夫又拉哪個小妖精上榻廝混。

男人哪裡有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重要,她的後半輩子就指望著肚子裡的孩子了。

這個差點流產的婦人是知府的當家少夫人,回府後不放心,又讓人去請府醫過來。

府醫來看過後,都有些吃驚,她肚裡的胎兒如今穩得沒有絲毫流產的跡象,不禁高呼為她開藥的肯定是神醫,這方子不僅對胎兒好,對母體更好。

知府少夫人得到府醫的準話後,心裡不知多感激玄濟大師,等她的胎穩了,就讓奶娘到石蘭寺上香,香油錢肯定不能吝嗇。

少夫人遵照大師的醫囑,吃的用的還不忘鍛煉,身體養得生龍活虎,倍兒健康,等肚子裡的孩子滿三個月後,終於可以將這事說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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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記仇的,當初多少人說她不能生,現在她就要挺著肚子給她們看看!

知府夫人此時也滿臉是笑,她也不在意兒媳婦揚眉吐氣,都是世家女,該懂的道理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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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兒媳婦的娘家顯赫,嫡子出身才能沾到好處,為了家族,她這個當婆婆的日後隻能讓一讓兒媳婦。

宴席上,知府的大少夫人到處宣傳石蘭寺,對玄濟大師吹捧不已。“我請了好幾個大夫,都說我身體弱,很難懷上,就算懷上也保不住。”少夫人擦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我上山時,就感覺自己的肚子有點不舒服……大師實在太神奇了,一定是神仙法術,他拿出銀針為我紮幾針,我肚子立刻不疼,再喝完他開的藥,我走路如飛,渾身充滿了力氣……”

賓客中不乏有同樣煩惱的,她們聽著知府少夫人的話,提取出重要信息。

那大師會不會法術姑且不談,但醫術絕對高明。

她們也見過以前的大少夫人,她的臉色蠟黃,就如同一朵已經枯黃的花似的,現在仿佛枯木逢春,膚色光滑細膩,連她那偏心小妾的丈夫都忍不住盯著她瞧了許久。

所以她這是又得了孩子,又得了丈夫的歡心?

**

經過知府少夫人的宣傳,石蘭寺這下子是徹底出名,香火旺盛得寺廟都塞不下,寺裡隻有江河一個和尚,他真是忙得團團轉。

幾天沒來的於員外看到山路上來來往往的香客,咋舌不已。

“這麼多人,石蘭寺塞得下嗎?”

於員外摸著胡子,當初想著大師一個人住,地方足夠大,現在看來還不夠大,要不再擴建一下寺廟?反正這山頭夠大,不夠大他也可以買下旁邊的山送給大師,他家蛇祖宗經常來找大師玩,這山太小了,萬一他們家蛇祖宗待著不舒服怎麼辦?

於員外轉頭吩咐道:“管家啊,你明天去衙門,將石蘭寺周圍的山買下來。”

管家一聽就知道老爺想什麼,立即點頭:“老爺,明天老奴一早就去衙門辦!隻是咱們現在得快點上山幫忙,人這麼多,大師一個人哪裡顧得過來?”

於員外趕緊招呼小廝去幫忙。

大師實在是太辛苦了,每天要接待多少人啊?要不他再跟大師提議,留幾個小廝伺候他?

管事聞言,不禁滿頭黑線。

“老爺,大師是世外之人,肯定不會要人伺候。”他低聲道,“咱們就說這幾個小廝想感受佛法的洗禮,這樣順理成章留寺裡乾活,大師也不好趕人。”

於員外給了管家一個讚賞的眼神,十分自覺的站到山門前招呼香客。

他是梧桐縣的名人,兒子又在京城當大官,來往的窮人認不得他,但總能認出他衣服的質量上乘,頭上的玉簪、手上的扳指,還有腳上繡了金絲線的靴子,都不是尋常人能穿得上的,大多數人對他態度恭敬。

而那些出身良好的,一眼就能認出這是梧桐縣最有錢和權的於員外,也不敢仗著人多插隊,將那些窮人擠到一邊去。

於員外家大業大,他的生意做得大,年末搞促銷時,遇上客人擠滿鋪子搶購的事也多,十分有經驗的拿了竹簽寫排隊序號,讓人將一群等候的香客帶到寺廟的後山賞風景,時間差不多時,就讓人叫他們進寺裡,然後帶下一批等候的人到後山喝茶等候。

經於員外這麼一安排,香客的怨言都沒了。

有些人還有心思觀賞漫山遍野的花,然後紛紛稱讚大師的養花技術,不說求神拜佛,單是為這些花就沒白來。

忙碌的江河掃了一眼於員外,心裡很滿意。

他還想著如果還是這麼亂糟糟,就讓大白蛇出來招待香客,想必大家一定很守秩序,知道什麼是排隊。

這世道眾生百苦,且找不到法子,隻能求神拜佛,以此慰藉心靈。

隻是這段時間來石蘭寺的香客有點奇怪,都是後院無子且飽受磋磨的婦人,江河不禁滿頭霧水。

其他慕名而來的香客也是滿頭霧水,這石蘭寺怎麼特彆受婦人歡迎?難不成這裡的送子娘娘特彆靈驗?

通向山頂的山道上,一群少婦摩肩擦踵,一個個都壓抑著脾氣。

真是太可氣了,要不是為了不在菩薩麵前失禮,這擋路的小賤人她們肯定能直接撞下山,哎喲,那位大姐,你擠什麼擠?快將人擠到山道外啦!

聽說石蘭寺的香客特彆多,石頭閒暇之餘,特意過來幫忙。

站在山腳下,生平從未見過此等熱鬨景象的石頭不禁張大嘴,真是好厲害啊,這麼多人,這寺廟裡擠得比元宵的夜市還熱鬨呢。

嘖,這轉身都困難,石頭想不出天下還有哪裡比這香火更旺盛的寺廟。

偏殿裡,一名婦人坐在桌前。

“大師,小婦人成親三年一直未懷上……”

江河熟練地拿出銀針,“夫人體質太寒,每三日來針灸一次,十次後見效。”

婦人滿臉歡喜,千恩萬謝地離開。

接著是一個衣著樸素的婦人。

“大師,奴家成親十年,一直生閨女……”說著婦人麵露悲痛之色,“奴家已經生了五個閨女,相公說要將奴家休了。”

周圍的婦人同情地看著這名衣著樸素的婦人,心下憐憫。

隻是這樣的事,到底尋常,看得多了,就算同情,她們也幫不上什麼忙。

江河雙手合十,“女施主,此非你之過,你夫家不仁啊。”

王李氏思及十多年來夫妻還算恩愛,丈夫頂著父母的責怪不肯納妾,終是心軟,跟幾個女兒細心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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