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杜海和趙琪來江家作客。
小江溯跑到玄關,看到趙琪時就高興地伸出手要抱抱,因為爸爸管得嚴,所以他非常喜歡這個會給他吃糖的乾媽。
跟著過來的盛楚楚見狀,趕緊道:“琪琪,你還沒滿三個月呢,千萬彆抱孩子。”
女人懷孕,三個月前都是危險的,最好不要乾重活,拿重的東西。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杜海則哈哈大笑著,一把將伸手討抱的小朋友抱起來,“你乾媽現在不能抱你,乾爹來抱!哎喲,我們溯溯是不是又長肉了?”
小江溯口齒不清地回答:“吃……吃多多!”
盛楚楚拿出拖鞋給他們穿上,招呼他們進來。
杜海將小江溯放下,將帶過來的玩具塞給他,小孩子看到玩具盒上的變形金剛圖片,頓時歡呼地抱著不放了。
杜海自然地接過拖鞋,蹲下身為趙琪換鞋,“你懷著孩子呢,不方便彎腰。”
盛楚楚看得有些樂,朝趙琪擠眉弄眼的。
趙琪以前還說自己和老公太過恩愛呢,現在看來,其實他們這一對還不是一樣。
江河從廚房探頭,表示歡迎。
杜海看了眼湊到一起說話的兩個女人,正在交流懷孕之事,他一個大男人插不進去,便挽起袖子進廚房去幫忙。
本來他今天過來,就是來偷師的。
江河說:“我都是隨便做做的,不一定就符合趙琪的胃口,你可以改改菜譜的。”
杜海一臉正色道:“可你隨隨便便做的菜都能將我比下去,我已經改無可改……我說你真不打算換個職業?你要是換,我那酒樓大廚的位置可以給你的。”
江河自然是一口拒絕。
他對現在的家庭主夫的工作很滿意,奮鬥是不可能奮鬥的,反正可以啃老,將來還可以啃小。
杜海掏出本子,將江大廚的食譜記下來,記完後他沉吟了會兒說:“我不能占你便宜,酒店的分紅你得收下。”
江河無可奈何地笑了笑,他這算不算人在家中坐,錢從天上來?
不過他也明白杜海的想法,想拉他上酒店的賊船呢……算了,多賺點錢也不是壞事,可以給楚楚買首飾,不然她隻記得婆婆的好。
老太太現在隻惦記著孫子,對孫子的媽也是愛屋及烏,時不時打筆錢過來給她買珠寶首飾,曾經寶貝的兒子早就被她拋到九天雲外了。
晚飯時間,趙琪幸福地喝著酸辣湯。
這是她老公和江師兄學著做的,真是無比美味。
給親愛的老公拋了個媚眼,她就說她的選擇是正確的,什麼銀行精英富二代都比不上她老公。
杜海則暗暗鬆了口氣,他老婆最近因為孕吐吃得不多,隻要能吃得下,他就放心了。
小江溯乖乖地吃著飯,自己拿著勺子吃。
他吃得多,但他的衣服好像吃得更多,看他勺子沒停過的模樣,就知
道這孩子多好養活了。
看到小江溯,杜海不禁有些期盼。
他溫柔地看向妻子的肚子,再過幾個月,他的孩子也要出生了,不知是男是女,琪琪這麼好看,孩子像她最好。
盛楚楚招呼道:“琪琪,多喝點魚湯孩子才聰明,我們明天回李花村給你帶幾條魚上來,我公公養的魚,可鮮可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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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海向她保證。
聽到大人們的話,小江溯晃著小腦袋,高興地說:“爺爺奶奶……回老家!”
“吃魚魚!”
小朋友興高采烈地揮舞著勺子,飯和菜經繼續掉到他的衣服上,沾滿了油漬汙漬。
盛楚楚不禁閉上眼,當作沒看見,反正是老公洗衣服。
第二天一早,江河一家三口就開車回老家。
他們到家的時候,江父正在魚塘那邊,給城裡來的客戶撈魚,江母在院子裡和二姨媽一起殺魚做臘魚。
聽到兒子一家三口回來,江父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家。
江母看到孫子時,臉上每一條皺紋都在笑。
“哎喲,奶的乖孫孫。”
江父洗去手上的魚腥味後,過來摸小孫子的頭,“不是說發燒嗎?”他責備兒子,“發燒還折騰?不好好待在城裡休息,跑回來乾嘛?”
“已經退燒了。”盛楚楚拍了拍在她懷裡扭個沒完的孩子,“最近城裡流行感冒,鄉下空氣清新正好住兩天。”
江母也洗乾淨了手,然後迫不及待的接過孫子,“奶奶的溯溯喲,奶奶家養了很多魚,做魚肉粥給咱們溯溯吃。”
“二姨媽。”盛楚楚笑著和二姨媽打招呼。
其實對這個二姨媽,她並不怎麼喜歡,覺得二姨媽有“兒媳婦憎恨症”,隻要是當人家兒媳婦的女人,她好像都挺怨恨的,她們又沒得罪過她。
幸好婆婆現在不聽她的。
二姨媽則羨慕地看著白白胖胖的江溯,她也是有孫子的,但兒媳婦不願意她靠近孫子,說她不會教孩子。
二姨媽不禁歎了口氣,將魚串好掛在屋簷下。
妹妹三妞最近和村長商量,在李花村挖池塘養魚,她決定將錢都投進去。果然,手裡還是得有錢啊,想當初她有錢的時候,兒子媳婦麵上還是挺孝順的。
盛楚楚和兩個老人圍著穿紙尿片的小朋友轉,小朋友學會走路後,喜歡到處亂跑,小胖腿像風火輪一樣,盛楚楚怕老兩口追不上,隻得跟在後麵陪他一起亂晃悠。
正在泡奶粉的江河看到,發現自己已經失寵,想當初他回家,老娘恨不得圍著他喂飯的。
“寶兒,你媽真幸運。”二姨媽湊過來,和他說話。
她不想待在院子裡,反正那孩子是彆人家的,也輪不到她抱。
二姨媽又開始沒完沒了地抱怨:“你娶了個好兒媳,不像二姨
() 媽我,真是命苦啊……”
江河很想將耳朵關起來。
二姨媽和祥林嫂似的,見人就訴苦,罵兒媳婦不孝,原著中盛楚楚坎坷的命運有她一份功勞。
如果不是她三天兩頭在江母耳邊洗腦,江母也不會將兒媳婦當仇人看待。
“二姨媽!”江河摸著奶瓶身感受著溫度,發現稍燙了點,拿個大碗裝了冷水將奶瓶冷卻。
他暗中數著時間,隻能冷卻兩分鐘,不然奶就太涼了,小孩子喝了對腸胃不好。
江河一邊數一邊說:“其實也不純粹是表嫂的錯,表哥是你兒子,您更應該責怪的人是表哥……”
二姨媽頓時不高興,“寶兒,你怎麼能這麼說你表哥?你表哥完全是被媳婦帶壞的,他沒結婚前多孝順啊,結婚後整個人變了,就隻聽媳婦的話……我跟你說,不讓我住城裡是你表嫂的意思,你表嫂就是個潑婦,你表哥拿她沒辦法,我真命苦,怎麼會碰上這麼不孝的兒媳婦!”
江河的嘴角抽了抽。
既然你們覺得兒媳婦是外人,那誰樂意伺候你們這些不將兒媳婦當自己人的婆婆?你可以責怪兒子不孝順,你有什麼理由責怪兒媳婦不孝順?
你生人家了?你養人家了?
“二姨媽,表哥婚前聽話是因為他婚前還要你養吧?”江河不客氣地揭破二姨媽的自欺欺人,“他結婚後基本都是老婆養家,你又沒錢給他,他當然聽老婆的。”
所以,承認吧,他那軟骨頭的表哥就是個有奶就是娘的貨色。
二姨媽頓時又氣又急,拚命為兒子辯解,最後反倒將自己整崩潰了,直抹淚。
江河直翻白眼,他固然不喜二姨媽到處宣揚她的“兒媳婦是敵人論”,鼓動村裡的婆婆將兒媳婦當仇人看待,但他說話不客氣也有提點的意思。
二姨媽怎麼就搞不清主次矛盾呢?
與其道德綁架她沒生養過的兒媳婦,更需要管教的明明是她兒子吧?
然而,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於是江河陷入了家庭人民戰爭的海洋之中。
江母氣急敗壞地怒吼:“你二姨媽多苦啊,你咋能這麼說呢?想當初咱們家多窮啊,你上學的學費都沒有,還是你二姨媽出的錢,你能考上大學有你二姨媽的一份功勞!”
江河小聲嘀咕,“不是連本帶利還回去了嗎?”
起碼還了三倍吧,還有原主能考上大學,難道不是因為原主自己的努力嗎?
江母狠狠瞪著他,指著他的鼻子大罵:“我跟你爸當初最忙的時候,都沒空帶你,還是你二姨媽好心帶你……你二姨媽對你多好啊,你表哥有的你也有。”
說到這裡,江河就覺得可以說道說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