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蔚藍隻覺得自己的心此時砰砰跳得厲害。
雖然眼前的人帶著一個醜陋猙獰的麵具,隔絕了神識的窺探,令人無法看清楚他的真實麵容,可當與那雙深邃的眼睛對視時,仿佛靈魂都要為之震顫。
在上官蔚藍心裡,這雙眼睛宛若寫滿了故事,她的心瘋狂地叫囂著告訴自己,這人一定是她夢想中的情人。
她仿佛一直在等著這個人,與他有著宿命的相遇。
正如此時。
江河麵無表情,聲音冷冽,“姑娘,你的未婚夫在上麵。”
他不是龍傲天,沒有當小三的嗜好,也不是那種想要左擁右抱的渣男,除了他老婆,其他人休想靠近他分毫。
江河提醒她,“姑娘,你的未婚夫正誠心誠意的為你挑選合心意的禮物呢。”
找個對自己一心一意的暴發戶富二代多好,為何要去當龍傲天的後宮之一呢?
難道是因為龍傲天給得太多了,還可以帶著她一起飛升?
如果是這樣,他無話可說。
但這姑娘看著也不像是那種一心向道、執意飛升的,從原來的命運軌跡之中可知,這是一個一心隻想依靠男人,對修煉得過且過的。
上官蔚藍頓時急了,委屈地說:“我……那、那不是我想要的。”
越是急切,她越沒辦法將心裡的話傾訴出來,其實她想與這人說,這是家族為她挑的未婚夫,並不是她想要的。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自己沒有未婚夫。
江河漫不經心地捏碎了一張傳音符,讓番天過來幫忙擋桃花。
他懶得搭理她,繼續看四層的藥材,挑選需要的靈藥。
如果是正常人看到他這樣子,就應該知趣地離開,但顯然上官蔚藍不是,她跟在江河身後,聲音淒楚地說:“我如風中浮萍,掌控不了自己的命運,我家人待我不好……”
她的家族比不上歐陽家,她等於是家族半賣半送給歐陽富貴的,誰能理解她不得不為家族犧牲的痛苦?
江河看她一眼,忍不住想歎息。
他真沒有給陌生姑娘灌雞湯的想法,而且還是一個被龍傲天病毒吸引過來的。
“那是因為你不夠強。”江河一針見血地說,“還因為你不夠努力。”
撇開龍傲天的病毒式感染力不談,從劇情中來看,這上官蔚藍就是那種不思進取、一心風花雪月的戀愛腦,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獨立和努力。
這種性格能成為強者就有鬼了。
果然,上官蔚藍聽到這話,漲紅了臉,一臉委屈地看著他。
這人怎麼能這麼看她呢?
江河還在說:“還有,你現在的修為……”他掃了她一眼,語氣越發刻薄,“你這骨齡已有二十,卻隻築基初期的修為?你這樣不行啊,氣息虛浮,隻怕這築基其實是磕藥磕出來的吧?”
他搖搖頭,嘖嘖稱奇,“但凡你肯努力一些,修為高一些,你的家
族也不至於將你當成禮物送人。你若是天縱奇才(),
(),
隻看實力,若是出了一個天才的女兒,家族寧可給她招贅,哪舍得嫁出去?若是天賦不夠,努力來湊,要是她肯努力,肯承受非人的壓力,修為提上去,家族也同樣不會送她去聯姻。
說到底,像這種米蟲一般的弟子,哪個家族會當成重點來培養的?他們又不傻,當然是儘可能發揮最大的用處。
家族養了你,給你優渥的生活,回報家族一二,不是應該的嗎?
上官蔚藍已經傻眼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她認為的夢中情郞居然是一個嘴巴如此惡毒的男人?
為什麼?明明她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宿命啊!
這人說話太過不留情麵,直接將她虛偽懶惰的遮羞布都揭了開來。
上官蔚藍難堪之極,她不由得想起家族裡那男人婆一樣的堂妹,她修煉得很拚命,那胳膊甚至比男人還粗壯,無數次冒著生命危險進入秘境曆練,為家族立過無數的功勞。
她曾嘲笑堂妹不像個女人,以後哪個男人敢要她。
堂妹當時卻說:“我如果不證明自己有用,那就隻能被放棄。”
出身大家族,是他們的幸運,也是他們的不幸。
他們享受了家族的庇護,卻從未想過為家族付出,所以被家族當聯姻的對象後,上官蔚藍憤憤不平,厭惡家族的勢利,覺得家族對不起她,逼迫她去做自己不願意的事。
然而這是第一次,她被人從殼子裡扯出來,逼她正視她與堂妹之間的不同,以及家族究竟對不對得住她。
江河見她瞪大雙眼,那雙眼睛不再迷蒙,宛若從夢中蘇醒,想必現在應該清醒了。
他仍是沒放過她,繼續說著惡毒的話。
“嘖嘖嘖,幸好你留在朝日城,若是去了大宗門,豈不是要自取其辱?你的修為差,卻不肯自己努力,身材也不咋樣,一張臉更是長得普普通通,實在看不出你有什麼能讓人刮目相看的優點。”
“你的家族的做法是正確的,找個沒腦子的修N代供你揮霍是最佳選擇……你身上的衣服首飾都是你未婚夫買的吧?看來起碼有幾十萬靈石,這可不是一般的修士能消耗得起的……我說,既然錢貨兩訖,就對金主爸爸上點心吧,彆吃著碗裡的,還惦記著鍋裡的。”
真是又當又立,吃人家的、用人家的,還想出軌,天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惡不惡心啊!
上官蔚藍心裡的好感瞬間消失,化作熊熊怒火燃燒。
她氣得想宰人,此時哪裡還覺得這男人的眼睛充滿故事性,那絕對是她眼睛被屎糊住了。雖然他有些詞沒怎麼聽得懂,但語言是相通的,仔細一琢磨,也能懂個一二。
這人如此惡毒,一定是魔修!
隻有拿女人當修煉工具的魔修才會這樣對一個弱女子!
樓上的歐陽富貴正和珍寶閣的人拉扯著,突然聽到樓下傳來巨大
() 的打鬥聲,
不禁嚇了一跳,
隨即想起心愛的未婚妻還在樓下,他猛地衝下樓。
“蔚藍……”
歐陽富貴衝下來,看到未婚妻手著武器和一個麵具男人對峙,滿臉都是淚,頓時心疼得不行。
上官蔚藍氣到哭,也為自己剛開始就埋葬的愛情,更為這“魔修”無情卻鞭辟入裡的話。
他的話實在是惡毒,也赤果果地掀開了她不想麵對的事實。
不止是她,甚至整個上官家都從她的未婚夫身上撈好處,她麵上是不情不願,實則未婚夫給的好處從未拒絕過。
歐陽富貴非常心疼,完全忘記了珍寶閣內不得動武的規定。
他直接抽出武器,惡狠狠地瞪著對麵的江河,喝道:“你是誰?你想對蔚藍做什麼?”
在歐陽富貴心裡,他的未婚妻是朝日城中與眾不同的姑娘,不少男人都喜歡這種含蓄溫柔的姑娘,所以這個戴著醜陋麵具的男修肯定是對他的未婚妻心懷不軌。
上官蔚藍眼裡的淚水如珍珠般滑落。
她抓住未婚夫的衣服,哭得委屈兮兮的,此時隻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不願意麵對被人揭穿的事實。
“嗚嗚嗚……富貴,我們回去吧,我這麼醜陋,還是不要出來見人了。”
以往也不是沒有女人嘲笑她沒胸沒屁股的,但她從未當作一回事,覺得那些人不過是嫉妒自己。
可這次,她真的被傷到了。
她奇異地理解了這麵具男話裡的含義,她醜的不是外貌,而是內心。
江河絲毫不在意歐陽富貴手上的武器,毫不客氣地說:“我沒對你的未婚妻做什麼,隻是說,你的未婚妻確實很醜!”他的目光掃過死死地抓住未婚夫衣角的女人,嗤笑道,“怎麼,難道朝日城內還不許人說實話的?”
剛抵達的番天就聽到這裡的爭吵聲。
他趕過來,正要叫一聲“師尊”就看到師尊的眼神,於是機智地將聲音轉成嬌滴滴的女聲:“師兄,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作為徒弟,他有義務幫忙掐死撲向師尊的每一朵桃花。
他算發現了,師尊是個財大氣粗,隻要自己幫他掐死一朵桃花,師尊就會給自己好多寶物,貧窮如番天,因為師尊的獎勵,終於過上小康生活。
番天感歎自己真是太難了。
這世界可真是不公平,旱的旱死,澇的澇死,這麼多美人,為何隻看上他那冷血無情、絲毫不憐香惜玉的師尊呢?
明明這世間還有像他這種癡情的男人啊!
當番天這個男裝的絕色美人出現,讓珍寶閣裡的人幾乎看直了眼。
歐陽富貴手裡的武器差點就掉下來,癡癡地看著他,這“姑娘”好美,實在是太美了!
好一個絕色美人!
番天則是上下打量歐陽富貴身邊的那憂鬱菟絲花一番,確認過眼神,是他不喜歡的類型。
他還是喜歡身材巨火辣,能與他比大小的姑娘。
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