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夠用了(1 / 2)

妻侶契約 止墜 24040 字 3個月前

蒼伐再醒來,首先聽到的是一些模糊的對話聲,自己身下似乎枕著什麼軟乎乎有熱度的玩意,腦袋上還有隻手在輕輕撫摸著。

沒有睜眼的力氣,他先安靜躺著。

再過了會,那些說話聲還是模糊,蒼伐眼前卻出現搖晃的火光,撫著自己的那隻手離開片刻,自己的腦袋被人調整了下位置。

蒼伐還是沒有說話,他聞到了讓自己熟悉的味道。

是白言。

先前感應到的火光再靠近一些,似乎在這點時間裡又有其他人趕到,他們低聲說著什麼,蒼伐能夠感覺到夜風從自己臉上吹拂而過。

白言的手指落到自己臉上半天沒有再移動,腦袋上方,人大概是對其他人吩咐著什麼。

蒼伐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大概得有十多分鐘吧,總算有力氣一點點睜開眼,因為仰麵躺著,他先看到的並不是白言的臉而是黑的過於死寂的夜空。

自己昏死了很久嗎?不歸山崩塌時,沒記錯,那時候還是白天,這一睜眼天就黑了?

當時已沒力氣跑路了,是白言過來帶上自己,這會,蒼伐腦袋沒動眼珠子轉了圈。

白言正坐在地上,將自己的腦袋放到他的大腿上,人看著前方,先前感受到的火把其實就在他們周圍。

白言一手落在蒼伐臉頰上,啞聲道:“兩位師父還有多少時間?”

“我們馬上要走了,”有熟悉聲傳來,蒼伐聽出是天璣,“能夠看到這破結界消失,不枉我們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了這麼些年。”

“接下來要交給你了,”是天璿的聲音,帶著虛無縹緲之意,“一切都由你自己選擇。”

“嗯。”白言沒有發現蒼伐已經睜開眼,他望著前方,有滾燙的淚水滴落到蒼伐額頭上。

“他終究是妖......”天璣體內的人似乎還想要說什麼。

“他不一樣。”白言卻直接開口打斷。

天璣長歎一聲,最後說了四個字,“好自為之。”

白言一動不動,蒼伐沒力氣扭頭去打量,隻能從下往上盯著人的下巴,白言僵硬了會後忽然閉上眼。

蒼伐有一隻手垂落在地上,通過手心觸碰到的野草他猜出自己大概在野外,天璣話音落後,他聽到人倒地的聲響。

白言慢慢睜眼,目視著前方的空氣喃喃喚了聲,“師父。”

蒼伐猜到什麼,手指動了動。

就這點輕微的動靜,總算讓悲痛中的人注意到自己。

白言茫然低頭,發現他醒來後眼中亮了一瞬,緊接著的就是緊張。

“你怎麼樣了?”語速很快的,另一隻手也落到自己的身體上,白言很專注的檢查起蒼伐的身體。

蒼伐沒力氣動彈,也看出人的慌張,他任由白言檢查了半天,最終等對方忐忑不安的扶著自己坐起,“有沒有哪裡不對勁?”

蒼伐吐出口長氣,坐穩後總算有功夫觀察起四周。

和自己猜測的一樣,身處野外,周圍插、著十多個火把,五位皓月星主全都倒在地上,有兩位剛剛還在對話,另外三位卻都沒了氣息,開陽的死相還有些淒慘。

再遠的地方,不知從哪裡趕來一些穿戴著白色麵具的皓月成員,離著兩三百米的距離,他們全都背對著自己這塊。

“這是哪?”蒼伐張嘴。

白言很快回答道:“離不歸山不遠。”

“我昏過去很久了?”

“大半個時辰。”

“大半個時辰?”蒼伐露出懷疑神色,抬頭看向天空,“黑的這麼快?”

“在不歸山的時候就黑了,”白言右手往前,試探道:“夫君不記得了?”

“記得,可是不會到現在都還沒亮吧?”蒼伐再看周圍,整個天地都是黑的,黑的不正常,黑的像是沒有活物,而自己這處點著的火把似成了世間唯一的光亮,就算是他也覺著瘮得慌。

“一直沒有亮。”白言很冷靜的回答,從一旁地上拿過件衣服披到他肩上。

感謝人的體貼,蒼伐皺著眉,“那些家夥沒有跟上來?”

“那時候各種能量對撞的厲害,山在塌還有黑色閃電,他們自身難保顧及不到我們。”

蒼伐“嗯”了聲,還有些不真實感,他沒想到天柱還真的被破壞了。

“去之前,你就做好了逃跑的準備?”不遠處的那些人應該是來接應的。

白言點頭,關心道:“夫君渴不渴?”

蒼伐還沒注意到人對自己的稱呼變了,他一手撐著地麵思索道:“也不知道那些傻鳥跑成功了沒有。”

“這會還顧不上打探。”白言跟會妖術一樣,從半空中變出個水壺遞過來。

蒼伐自然接過喝了口,突然扭頭嗆道:“不對,你喊我什麼?”

白言嘴角彎了點,學著蒼伐的樣子坐在地上,輕聲道:“夫君。”

“?”蒼伐瞪大眼。

人還微笑著看著他。

蒼伐蹙眉,注意力卻被白言身上的傷口吸引,短短時間居然痊愈了?且......身前不遠處,天璿和天璣又醒了過來,二人迷茫的看向左右,最終將目光落到他們身上。

白言暫將注意力轉移,問他們道:“醒了?”

“師父......”天璣和天璿身上的傷口也神奇愈合了,兩人麵無血色的看向白言,自我安慰的搖著頭。

白言沒有讓他們如願,低頭道:“已經走了。”

和先前的白言一樣,在山頂拚死一戰滿身是傷都沒有哭的兩個男人一下紅了眼睛,在他們的哭聲中,地上的三具屍體忽然“扭曲”動了起來。

像是蟲繭,三具屍體裡麵似藏著生命般,當著蒼伐的麵,死的不能再透的三個人愈合了傷口,而後居然睜開了眼睛。

“開陽。”天璿抹去眼淚,注意到同伴們的蘇醒。

白言看到變化默默鬆了口氣,他抬手打了個響指,遠處背對著的那些白衣人走了過來,他吩咐道:“帶星主們回去。”

“你呢?”天璣馬上扭頭拔高音量。

白言微微笑著,悠聲道:“結界破了,我想出去看看。”

天璿忽然看向地上的蒼伐,目光中的神色一變再變,他開口,一字一字緩慢道:“你會回來的吧?”

白言隻笑沒有回答,氣氛一時有些古怪。

地上醒來的三人似乎還受著很重的傷,玉衡忍不住痛苦的呻、吟,天璣將人抱起直接往前走了幾步,背對著白言又止住步伐,人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放棄了。

“你......”天璿還在猶豫。

白言站了起來,雙手垂在身側,單薄的身軀看上去像隨時都要消失在原地,他開口道:“走吧。”

天璿咬著牙,將開陽放到下屬懷中後轉頭,人深深深深看了白言最後一眼,和天璣一樣,大步往前走再無回頭。

蒼伐等一切落幕,幾位皓月星主離去後那些白衣人也跟著走光了,這方天地頓時隻剩下自己和白言。

哦,還有那些燃著的火把。

“梨梨。”啟唇,蒼伐喚了聲,不知為何,白言背對著自己明明看不到神情,他卻總覺著人異常的孤單,白言站在那,似乎和什麼進行著割舍。

“夫君。”收斂好所有情緒,白言回過身,蒼伐隻能看到人眼中的笑容。

“你記起了?”

“是啊,”白言走回來在蒼伐身前蹲下,一手往前掐住了蒼伐的臉頰,任性道:“你也太不聽話了,當初說好了不讓你胡來的。”

蒼伐離奇的發現自己這會居然沒有太激動,大概是從一開始就覺得白言梨早晚要回來,過程中不管遇到什麼困難也沒有懷疑過這點吧。

“他們......”將白言的手從自己臉上拍下,蒼伐覺著自己需要重振雄風。

“嗯?”白言奇怪他半天沒下文,近距離凝視著,他忽然從蒼伐的眼眸中看到輪聖潔的彎月。

不是紅月,漆黑夜幕中升起的這輪彎月散發著銀白色光芒,如流水般鋪設在地麵和周圍的草木上。

白言呆了片刻,一點點撐著自己的膝蓋站了起來。

蒼伐還坐在地上,仰頭盯著頭頂的月亮,他相信今晚大陸將是不眠夜,所有的人類和妖包括半妖這會一定做出了和自己相同的動作。

“真美啊。”看了會後,他由衷發出感歎。

白言閉上眼感受著夜風,頭也不回的動情道:“我隻在畫上看到過這樣的月亮,沒想到現實中更加好看。”

“這是原本的顏色......”蒼伐這會總算有了真實感,月亮出來後,那種不正常的黑慢慢褪去。

“是啊。”白言還仰著頭。

蒼伐早將目光從夜空轉移到他身上,額頭上的虛汗再次冒出,他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因為不舒服,呼吸聲漸粗。

“以後,一切都是真實的了。”白言滿懷深意,回身卻看到蒼伐歪倒的身體。

喜悅從他眼中快速消失,他們所處荒原聽不到大陸上人類和半妖們不安的討論聲,聽不到妖族們驚慌的怒吼,白言隻能看到蒼伐倒地後抽搐的身體,隻聽到耳邊那嘶吼般發自蒼伐喉嚨底的喘氣聲。

“你怎麼了?”一秒就將蒼伐上半身抱起,白言驚恐看到從蒼伐身體裡消失的金點。

“這月亮,”蒼伐痛恨自己的虛弱,才說要重振雄風,不過如今也顧不得了,“讓我不太舒服。”

“什麼?”白言抬頭看了眼月色,馬上舉起了把黑色的雨傘遮擋,“你的身體......”

按理來說大陸恢複正常隻是能讓人類獲得修煉所需的能量,並不會對妖造成傷害。

“我現在的身體太虛弱了,”蒼伐撐著口氣,“紅月結界將妖所喜歡的能量增強了。”

如今結界不在,一般的妖頂多有瞬間的不適應,他卻感到異常的不舒服。

白言抿著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蒼伐感受到人手指搭上了自己的手腕,有溫暖的力量從對方身體裡灌輸到自己體內。

“彆勉強。”胸口的重量立馬消失大半,蒼伐這才有力氣對白言說話。

人剛經曆了場大戰,如今的狀況恐怕不比自己好多少。

“我要怎麼做?”

“以我的妖力,”蒼伐歎氣,“破碎一顆妖珠早就該當場昏死過去,之所以到現在還保持清醒,不過是因為吞吃了兄長給的丹藥。”

“那丹藥還有嗎?”白言馬上問。

蒼伐搖搖頭,“有,不過吃了也沒用,隻有前幾次有效果,也頂多撐一會。”

“現在回冥河嗎?”白言不確定蒼伐會不會出什麼狀況,雖然他自己說過沒有生命危險。

“維持著人形好累啊。”蒼伐再歎氣,重振雄風什麼的還是留給以後做吧,現在......他困的眼皮子都往下掉。

“夫君......”白言表情不好看,破碎一顆妖珠等於放棄所有的修為,他沒想到蒼伐會虛弱到連人形都無法控製。

“回家吧。”蒼伐打了個哈欠,總覺著看白言都帶晃影了。

“對不起。”白言咬著牙,聲音中滿是愧疚。

蒼伐再搖頭,如今也顧不上麵子不麵子的了,他抖道:“我好冷。”

“要再披件衣服嗎?”白言剛想扭頭懷中卻一輕,溫柔月色下,草地上忽然多出了條黃色的手腕長短的小蛇。

“......”

小蛇無知無覺,在草地上爬動了下,昂起頭“嘶嘶嘶”吐著火紅的信子。

白言瞪大眼,滿臉的難以置信,他蹲了下去,小心翼翼喚了聲,“蒼伐?”

“嘶嘶嘶”小蛇還在吐信,悠閒的在草地上遊走。

白言右手試探往前,動作很是僵硬,他對著那蛇再喚了聲,“夫君?”

“嘶~”黃色小蛇遊走回來,信子輕輕觸碰到他的指尖。

白言下意識將手收回,反應過來後再次往前,他用拇指輕輕點了下小蛇的腦袋,黃色小蛇的頸部立馬擴張成了扁平狀。

“你這是......”

“舒服多了。”蒼伐的聲音憑空響在白言耳朵裡。

“不抱我嗎?”蒼伐不滿。

白言眨巴眼,盯著那黃色小蛇的眼睛看,他還有些不適應,“是你在和我說話嗎?”

“不然呢?”小蛇靈動的翻了個白眼。

白言很奇怪自己能看懂一條蛇翻白眼,他伸出雙手,小蛇纏繞上他手腕爬到他懷中,白言解開衣襟,跟抱孩子似的雙手隔著衣服托著蒼伐。

“夫君怎麼這樣小?”稍稍辨彆了下方向,白言腳下邁步的同時張口問。

“要變大也可以,”蒼伐深沉道:“但我本體就這麼小。”

“哎?”冥河玄蛇一族,白言了解的確實不多。

“我才五十多歲,”蒼伐不爽道:“以後會變大的。”

這倒不要緊,白言低著頭體貼道:“要不要伸頭出來?”就這麼裹在衣服裡一定很悶吧。

“好啊。”小蛇的腦袋從白言懷中鑽出,昂著左右擺動欣賞夜色,恢複真身讓蒼伐有了精神。

白言沒敢飛,怕夜風太大也怕自己動用符咒之力讓蒼伐更難受,隻是用走,他帶著蒼伐就像外出來遊玩的。

“周圍更清晰了,”蒼伐看了會,幽聲道:“還不錯。”

原來的世界紅月當頭,所有的一切都被籠罩在血色中看著朦朧模糊,如今的清輝倒是讓大陸的一切變得“乾淨”溫柔。

“嗯。”白言應了聲,神情很小心。

蒼伐知道他在想什麼,沉聲道:“是我自己的決定。”

“嗯。”白言的情緒還是不高,沒有融合恢複記憶前他無所謂,如今想起一切,他心中既心疼又愧疚,還有席卷而來的複雜與矛盾。

“你的身體怎麼樣了?”蒼伐有了力氣問話,“之前明明受了重傷?”

“我們慢慢走吧,”白言聲音溫柔,“夫君想知道什麼,我會一點點告訴你。”

“先說說那些星主,”突然就變了個人,白言還喊他們師父,“歸無前的戰鬥還有剛剛,死人也能複活?”

“皓月在千年時光中發掘找尋了很多墓,夫君有好奇過第一個墓是如何被發現的嗎?”

“不是偶然?”以前自己問過,那時候的白言含糊瞎扯過去了。

“算是偶然,不過更重要的是墓中的主人還活著,他對外放出信息,引導著人類將墓打開,也是他,幫助皓月第一位組織者成立了人類反抗組織。”

蒼伐想起爺爺提醒自己說白言的體內還有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現在看來......很有可能就是那位上元時代幸存下來的修真者?

白言低著頭,觀察著小蛇的吐信。

“那位墓主人就是我的師父,他當年在洞穴中閉關,意識到不對後掙紮了百年還是不得脫,因為支撐不下去了,不甘心就此煙消雲散,也是想知道外頭究竟發生了什麼,所以他死前將自己的靈識封存在了戒指中,就那樣沉睡了萬萬年,直到無意識間醒來,他發現外頭的結界威力比起當年小了很多,這才找到機會。”

白言停頓了下後繼續說道:“那之後,在他的幫助下,我們陸陸續續找到並開了不少墓,還遇到了像他一樣的大能者,他們和師父一樣也在死前將靈識封存等待來日蘇醒,他們中有的是墓開後自己醒的,有的則是被我們想辦法喚醒的。”

“就是那些星主體內出現的人?”

“是,前輩們的靈識被封存在不同的符器中,由皓月的星主代代相傳,師父則一直跟著皓月的組織者。”

“也是他們告訴你們,人類是可以殺死妖的?”

“師父們提起過上元時代,說起那時候人妖平等,他們出來後看到當今的大陸很震驚也很氣憤。”

蒼伐繼續吐信子,若有所思的“哦”了聲。

“師父們也曾推測過當年發生了什麼,結合後來我們從妖族手中拿到的一些信息,多少能拚湊出來。”

“那,那個瘋子呢?”蒼伐還挺好奇的,“你們的師父有沒有說是怎麼一回事?”

“也是推測,”白言跨過條小河流,在月光下找了條路,“並不一定準確。”

“說說看。”

“當年那個瘋子被某個人類門派當成坐騎從小圈養囚禁,受到不少欺負和折磨,但他愛上了那個門派中的天之驕子,那個人類也喜歡上了他,隻是,他無法放下心中的仇恨,在外殺了不少人,最終還建立妖府屠殺人類占據地盤,最終成了禍害。”

“所以呢?”蒼伐津津有味的聽著。

“他的愛人為了人類欺騙他,將他引誘到死地,沒想到他大難不死妖力還倍增,又殺了回去,”白言忽然啞了聲音,他想到了自己對蒼伐的欺騙,白著臉道:“他將那人類抓來,讓那人類選擇是被他殺害還是殺了自己門派中的所有人換其他被他囚禁的人類活命。”

蒼伐“嗤”了聲,不屑道:“然後呢?”

“那人類選擇殺了他,然後......”

“然後怎麼?”一個人類也不舍得傷害唯獨衝著自己來,蒼伐代入自己去想那個瘋子的立場,覺著還挺難受的。

“人類當然打不過,還死在了他的刀下,那之後瘋子就消失了,後來再出現就是災難,師父們猜想,或許正是戀人的死亡刺激到了他,反而讓他有機會觸摸到了神格。”

蒼伐假設自己是瘋子,“因為戀人珍視人類,在他和族群之間幾次選擇放棄自己,所以他恨,乾脆要毀了人類?”

“大概是這樣,”白言掩飾自己的悲傷,僵笑道:“很俗的故事情節吧,如今的話本寫的比這可好多了,這些也是師父們根據當年聽聞到的一些事情做的猜想,很多隻是捕風捉影,當年究竟如何......”長歎一聲,白言看向頭頂的月亮,“現在也不重要了。”

“是你們人類能夠腦補出的俗套故事,”蒼伐想聳肩,黃色小蛇扭了扭身體,“你那些師父們呢?”

之前表現出的戰鬥力可不一般,蒼伐在白言懷中能夠清晰聽到人的心跳聲,他問,“你體內的那位呢?”

這種時候了,也沒什麼瞞不瞞的了,蒼伐覺著可以出來一見,“你的傷口是因為他才愈合的?”

“師父......”白言深吸口氣,忽然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