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第70根鐵柱(1 / 2)

第70章

左雲樓回來的時候並沒有在樓下看到燕寧,他以為人在樓上臥室。

但上到樓上,還是沒見著人。

戴著銀色半框眼鏡的男人眉梢微揚,隨手調出房子的控製板。

一看那定位,原來是跑到唯一的一間客房裡去了。

那間客房是給左甜心留的,雖然這三四年左甜心已經不來了,但房間還留著。

左雲樓倒不急著去那邊逮人。

先去洗澡。

*

燕寧意外發現這裡還有一間客房後,就立馬問七七。

得知房間可以使用,他就拿著自己的小抱枕過來了。

抱著小抱枕翻了個身,燕寧瞄了眼房裡夜光的鐘表。

十點四十五了。

先生可能準備回來了,他得在先生回來之前趕緊睡覺。

有一句話不知道誰說的,特彆有道理:如果你一直以來都是習慣早睡,忽然有一天熬了夜,那麼你會發現想要繼續早睡很困難。

更何況離開東區宅院的這些日子,燕寧可不僅僅熬了一天夜。

當初有多麼放飛自我,現在就有多麼痛苦。

閉上眼睛,輾轉反側,根本睡不著。

忽然房間門開了,聽到動靜的燕寧僵住,忙把頭埋進被子裡。

閉眼,當做自己睡著了。

左雲樓腳步放得很輕,除了方才開門的那一聲,燕寧再也聽不到任何動靜。

聽不到,反而更緊張了。

燕寧抱緊了懷裡的抱枕,開始想象自己此時此刻進入了夢鄉。

忽然,床榻往那邊陷了陷,燕寧呼吸微緊,他聞到一股清新的雪鬆香氣。

被子下的細白手指不由揪緊了些。

房裡燈沒開,房中的那點光線全靠沒有完全拉嚴實窗簾的窗戶。

月華溜入,在地上灑下一層淺淺的清幽,勾勒出歲月靜好。

左雲樓看著燕寧不斷顫動的眼睫,勾了勾唇角。

突然就起了些逗弄人的心思。

他在旁邊躺下,把近在咫尺、自己把自己裹成小花卷的人撈過來,用下顎蹭了蹭對方柔軟的發頂。

果不其然,那黑蝶翅膀似的眼睫抖得更厲害了。

左雲樓眯著眸子看了一會兒,然後在燕寧額頭上親了一下。

他能清楚感覺到懷裡的人快要僵成一塊木雕。

不止僵硬,臉蛋還紅了,雪白裡暈出紅暈,仿佛是羊脂玉被霞光點染,和著細碎的月華,驚人的漂亮。

於是左雲樓又親了一下。

嗯,更紅了。

細碎的親吻落在燕寧的臉上。

燕寧忍了一會兒,見左雲樓完全沒有要停的趨勢,隻能睜開眼。

“先生......”卷成小花卷的燕寧扭了一下,發現真的是作繭自縛。

他的手沒能伸出來。

在昏暗裡,男人俊朗的麵容半隱沒在黑暗中,他眼眸狹長,擒著幽芒,像是藏身在黑暗裡的危險獵手。

燕寧的目光跟左雲樓對上沒一瞬,便慌忙移開眼,“先生,我要睡覺了。”

左雲樓:“你睡。”

燕寧:“......”

又在被子裡動了動,燕寧小聲嘟囔一句,“先生你現在的行為,讓、讓我睡不著。”

這話說的磕磕巴巴的。

而說到最後,燕寧幾乎把臉埋在被子裡。

左雲樓並不放手,隻是伸手把人從被子裡撈出來,“昨晚的事,寧寧還記得嗎?”

他剛洗完澡,身上穿著浴袍,而燕寧則是穿著睡衣。

室內溫度正好,兩人身上的衣服都不厚。

沒了被子的阻隔,觸感更為清晰,燕寧能清楚感覺到左雲樓的體溫。

火力旺,跟個火爐似的。

仿佛會燙傷人。

“我......”燕寧對上那雙幽深的眼。

忽然覺得如果自己說不記得,先生會不會說幫他回憶一下。

然後他就看到左雲樓勾了一下嘴角。

這一下讓燕寧更加確定了,於是他隻能說,“我記得的。”

悶聲悶氣的。

後麵大概覺得害羞,補了一句,“大概記得。”

“寧寧會覺得我惡心嗎?”左雲樓低聲問。

燕寧忙搖頭,“不會!先生真是好人。”

這話剛說完,就被左雲樓親了一口。

親在額頭上。

燕寧噎住。

“寧寧還覺得我是個好人?”左雲樓眸子微挑。

燕寧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

誰知道這剛點完頭,又被親了一下。

親在嘴巴上。

燕寧一張臉更紅了。

他不敢說話了,那柔軟的觸感讓他想起了昨夜。

雖然地點不同,但依舊是光線昏暗,也依舊是周圍彌漫著一陣讓人手足無措的曖.昧。

左雲樓放輕了語氣,“寧寧不覺得惡心對嗎?”

燕寧眨了眨眼。

惡心倒不會,就是感覺彆扭。

“不會對麼?”左雲樓不放過他臉上的半分神色變化。

意料之中。

左雲樓循循誘導,“直男會對同性過於親密的行為感覺到惡心,你不會,這證明你跟他們不是一類人

。”

燕寧又眨了一下眼睛,眼裡帶著的迷茫更重些。

他是真沒惡心的感覺,所以真的像先生說的一樣,他是彎的?

左雲樓輕拍了拍燕寧的背,像是給小動物順毛一樣,“喜歡男性還是女性,在如今這隻是個人一個很普通的選擇,誰也不會因為性向而受到歧視,誰也不會因為自己是同性戀而痛苦。”

這個時代是開放的,包容的,連不同的種族之間都可以成為朋友,何況隻是性向不同

而已。

以及更重要的一點,現在的科技能夠讓同性孕育後代。

“先生,我真的要睡覺了。”燕寧低下頭。

縮回殼裡繼續當小蝸牛。

左雲樓揉了揉燕寧的發心,“沒有要逼你的意思,我隻是想你明白喜歡同性並不可恥,也不會發生像寧寧之前說的被送去交管所治病的事。”

燕寧一聲不吭。

左雲樓又親了一下燕寧的額頭,便適可而止了,“晚安。”

燕寧低聲回了一句,然後發現左雲樓並沒有回主臥的意思,呼吸微緊,心裡既緊張也亂。

先生要在這裡睡?

+杰米哒.

事實證明,還真的是。

左雲樓已經躺下了。

燕寧彆扭了一會兒,又不好意思開口,於是乾脆閉上眼睛。

許久許久,等身旁人呼吸趨近平穩後,俊美清雅的男人才睜開眼,眼裡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

他是打定主意挑明,卻也從未想過要一步到位。

他的小琉璃對性向需要有一個全新的認知,而推翻過往認知絕不是一個一朝一夕的過程。

這事不急,也急不來。

當然,左雲樓知道剛剛的問話藏了心機。

一開始,“惡心”這個詞落在他這個人身上,並不針對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