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雁門關外28(2 / 2)

因此隻是說說而已。

楚藍說道:“不用擔心,你早晚也會找到合適的對照組。”

夏存劍先還不解,但等到楚藍又收了新的資質比他更差的學生後,他就漸漸明白了。

蕭遠山傳回來的訊息,慕容複等人果然收拾了家當一路往西夏的方向去了。

他們是舉家遷移,再精簡有一些重要的東西還是不能不帶,因此行李非常多,自然甩不脫獨身一人沒有任何拖累的蕭遠山了。

他跟蹤途中甚至還可以抽空到處看一看。

新年時收到的那封信,蕭遠山問起楚藍釀的酒來。

他問的不巧,過年期間,楚藍釀的黃酒一經拆封在屈家大受好評,尤其受到了蕭峰的熱烈讚揚。

有這個一天三頓飯都離不了酒的人在,楚藍釀的酒再多也不夠喝的,更何況她釀的本來也沒多少。

屈家人、加上楚藍本人、再加上蕭峰,才過完年那十壇黃酒就喝的隻剩下一壇了。

收到蕭遠山的信時,楚藍已經在計劃著要走,當然不可能再釀酒,隻好把那一壇留著不讓人再喝了。

可再是不讓,她要遠行,也不方便帶著一個大酒壇子。

隻好找了牛皮袋分裝。

隻是這麼一倒騰,酒又沒了許多,最後隻剩下三袋子。

楚藍也不去問是誰偷偷喝了剩下的酒。

隻是牢牢看守著唯一僅有的三袋黃酒誰也不讓動了,準備見著了蕭遠山後交給他,少也沒辦法,誰讓他兒子……咳咳。

這一回楚藍等人出了洛陽城後也是往西而去,沿途按照冊子上記的地址找人。

這樣見的人多,但找到合適的學生的概率卻不大。

楚藍接連劃掉了冊子上的六個地址,一個合適的學生都沒有找到。

還是在即將踏入西夏境內之前,她又去了一個名為四象宗的門派裡找到了一個學生。

比夏存劍的資質還要差一點,五十點資質。

在冊子上記下地址的是他師父,他本人並沒有去嵩山參加少林寺的英雄大會,自然也沒有見識過楚藍的劍法。

楚藍明說了這個少年的資質一般般,可能學了也學不出什麼名堂來。

那少年一聽就打退堂鼓,說他已有師門,不能另投彆派。

被他師父拿了雞毛撣子追著抽得嗷嗷大叫,不得不加入楚藍西去的隊伍。

楚藍既然答應了四象宗的掌門說會上門來尋找合適的學生收徒,而這少年又的確檢測出了資質,她也不好說不要。

總而言之,這少年是被他師父逼著來的,想也知道,他不可能有多勤奮刻苦。

資質本來就一般般,還不努力,夏存劍的日子頓時好過起來,他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沒有原先那麼緊繃著了,張弛有度,劍法倒也有所精進,把夏存劍高興得當天晚上跟蕭峰喝酒徹底放開來,喝了個酩酊大醉。

這名叫張平的十八歲少年竟然也能稱得上是某種程度的心性堅定。

須知楚藍的所有學生那是一個比一個努力。

要讓楚藍用一個穿越之前比較現代的詞形容就是“內卷”,一個比一個“卷”。而張平加入之後,成為了她的學生當中唯一一個躺平的鹹魚。

夏存劍等人趕路時每天早晚抓緊時間練劍,飯後也要見縫插針練劍,生怕荒廢了一丁點光陰。

張平看在眼裡,竟然完全不為所動,仍然堅持躺平。

楚藍安排的練劍時間他就跟著練,到時間後就一點兒多的都不乾了,優哉遊哉地坐在馬車上看其他人練劍,或者是直接躺倒睡大覺。

這樣過了沒多久張平又覺得夏存劍、宣庭之等人那輛馬車太擠,他們說話三句不離練劍,太吵了,他提出要跟楚藍一輛馬車。

楚藍也答應了。

反正宣庭之等人四個坐一輛馬車,她和大哥二人一輛馬車寬鬆得很,再多來也不怕。自此張平睡得更舒服了。

練劍是自己的事,夏存劍、宣庭之等人拚命歸拚命,但卻不會硬要拉著彆人一起。

宣庭之隨著劍法逐漸精進,他臉上的神色也與才出洛陽城時漸漸不同了,整個人都有幾分鋒芒畢露的意味。

這日馬車進入西夏的夏州境內,最大的一座城池裡。

蕭峰已經在路上發現了蕭遠山留下的記號,想來距離他已經不遠了。

按照這些日子在路上的規矩,夏存劍和張平陪著兩個馬夫去給馬車上的日常用品做補充,楚藍幾人則去找落腳的地方。

張平不喜歡天天練劍,逛街他倒是十分樂意,不用任何人催促,他自己主動給自己安排了這個活兒乾。

武子龍送的兩輛馬車不光坐著舒服,車上用具齊全,而且抽屜裡應有儘有,實在大大地方便了他們這一程路途。

楚藍那輛馬車車底鏤空的大箱子裡準備了不少衣物、雨具鞋子等物。

而給宣庭之準備的那輛馬車上,還格外給他準備了許多錢。

楚藍原本從屈家離開時身上沒太多錢,她本來還想著是不是要安排學生們跟她一起去想法子邊走邊掙錢,結果宣庭之掏出的大金錠直接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他的理由也很正當:“師父要教我們學劍,我們要練劍,沒有功夫去掙錢。”

楚藍:“……”

總而言之,他們這一路上過得比楚藍在《射雕》時在外漂泊舒適多了。

不過在學生們的劍法日益精進的情況下,日子過得好一點,楚藍並不反對。

因此他們今日才會特意進了夏州城中。

楚藍看過書,當然知道書裡的劇情算的話,王語嫣的外婆李秋水這時應該是正在西夏皇宮裡做王妃。

但她沒打算摻和這段劇情,也不覺得李秋水跟自己有什麼關係——雖然這女人對同門師姐天山童姥也稱得上心狠手辣,但那是她們二人糾纏多年的私人恩怨,用不著旁人多管閒事,也管不了。

楚藍這一回雖然人到了西夏,也絕沒有要去西夏皇宮裡轉一圈看看銀川公主有多美的意思。

她也沒有想到,竟然能在這裡遇到熟人。

正是趙文峰趙文雨兄妹。

二人見到楚藍都是又驚又喜,立即上前來與她打招呼,而後熱情地表示夏州城他們熟得很,要做東請她們吃飯。

楚藍推了兩次,趙文雨就有些傷心。

“楚女俠,你就給我們個報答你一二的機會吧。我們兄妹的生意都從大同做到西夏的夏州來了,家底還算豐厚,絕對不缺一頓飯的錢財。他鄉遇故知,我們兄妹二人遇到的還是恩人,隻是想要請你吃頓飯而已,你何必如此推拒?”

楚藍想了想,同意了。

趙文峰和趙文雨高興極了。

如數家珍一般說起夏州城的大酒樓都有哪些特色菜,又問起楚藍、蕭峰的口味、有沒有什麼忌口。

楚藍既然答應了一起吃飯,當然不會再忸忸怩怩,他們問起這些時她也就坦然說了。

趙文峰一臉欣喜地表示要先去酒樓裡訂桌、預訂菜肴。

由趙文雨陪著楚藍等人行走在夏州城的大街上。

“我們這回是運了一些茶和瓷器過來賣的……楚女俠怎會來此?我們在大同也聽說少林寺英雄大會的事啦,隻恨當時沒在少林寺親眼目睹楚女俠英姿。”

她說著,看了一眼一旁的蕭峰,低聲問道:“這位是……”

楚藍大大方方地說道:“這是我大哥蕭峰,你想必也聽過他的名聲。”

“蕭大爺光明磊落、義薄雲天,在江湖上也是好大的名頭,我當然聽過!”趙文雨道,“隻是沒想到他竟然與楚女俠在一起。”

楚藍道:“我們這回來西夏,也是因為約好了要與蕭伯伯彙合。”

但其實若非蕭峰主動提起,她原本並沒有打算來尋蕭遠山。

他已經不再危險,不需要楚藍再隨身監督什麼的。

原著裡蕭峰的命運也已經算是完全扭轉了。

楚藍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她的冊子上記載的都是中原江湖人士或是自家或是師門的地址,並沒有西夏、或是吐蕃人,她和蕭峰原本應當在汾州分開才是。

但蕭峰叫她一起到西夏。

蕭遠山又恰巧來了一封信問她什麼時候到。

楚藍想到若是分開,那去尋蕭遠山的一路上,蕭峰就又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了。

她終究舍不得,因此還是踏入了西夏境內。

但要問楚藍來這裡做什麼,她卻是沒有什麼明確目標的。

倒是也想過,越女劍法並非故步自封、閉門造車就能夠真正領會的,不曆經風霜隻怕很難領會劍意,而領悟不到劍意,越女劍法的最後一招便不能算是學成。

《射雕》時她帶著馮默風等徒弟每年都在宋金邊境處來回奔走,不怕艱難困苦,用了足足一十五年,馮默風終於學得了越女劍法最後一招。

宣庭之的資質比馮默風更高,如今練劍的進度還算不錯。

楚藍自然也考慮過如何帶他領悟劍意之事。

這樣舒適的、慢吞吞地行走在漫漫長路上肯定不行。

西夏既然設立了一品堂,而且還曾經偷入大宋境內對天下第一大幫丐幫暗下毒手,更想要以此威脅當時已經卸任但他們並不知道的丐幫幫主蕭峰。

這就表明西夏其實也有不臣之心。

因此這一趟來西夏,對宣庭之等人來說也並非完全無用。

楚藍不打算去皇宮看公主和王妃,但一品堂卻是打算去碰一碰。

當然,這就不用跟趙文雨這樣遠離江湖的人說起了。

趙文雨也沒有多問,隻是給她介紹起了夏州城的一些特色來。

她果然沒有說謊,此時說起夏州城特有的風土人情來一副十分熟悉的模樣。

楚藍順勢問道:“你們自河南回大同一路上可還順利麼?”

趙文雨道:“大概是托了楚女俠你的福,那回之後我們一切都很順利。”

轉眼到了接近晌午的時候,夏存劍等人也買好東西回來了,楚藍便帶著他們與趙文雨一起去了酒樓裡吃飯。

飯後楚藍提出告辭,趙文雨十分不舍,但卻再沒有理由挽留,隻好再一次反複邀請她去大同做客,雙方就此分開。

出了夏州城沒過多久,楚藍一行人就在一個路邊的小茶鋪裡遇上了蕭遠山。

楚藍在馬車裡還沒有發現,是蕭遠山先認出他們,攔住了兩輛大馬車。

楚藍探頭一看,隻覺得蕭遠山偷學少林武功身體留下的痼疾應該是好轉了許多,因為他不光麵色比分開前紅潤,身形看著也明顯比之前壯實了。

他原先是有些偏枯瘦的,分開後長了些肉,除了個頭矮了一指節之外,其餘跟蕭峰當真毫無差彆。

二人站在一起,哪怕不看臉,也能看出他們的身形相差無幾,一定是親人了。

蕭遠山一見楚藍就一副要討債的模樣:“小丫頭,老夫的酒呢?”

楚藍好笑不已,但也順勢把那三袋保存許久的酒拿出來,全都遞給他。

蕭峰在一旁叫道:“爹爹……”

蕭遠山已經瞪圓了眼睛:“怎會隻有這麼多?你不是說釀了十大壇?”

楚藍解釋說:“我們過年時喝掉了一些……”

“你們是喝掉了一些嗎?這是全喝光了,隻給我留了個瓶底子啊!”

蕭遠山氣呼呼說完,拔掉木塞仰頭一氣喝完了一袋酒,大聲道:“好酒!”

而後又盯住了楚藍說道:“我沒記錯的話,你新年後給我傳信,說的是還有一壇,怎麼會隻剩這點兒了?”

楚藍輕咳了兩聲:“沒忍住喝掉了。”

蕭遠山冷哼道:“好哇!我就知道你這小丫頭沒把我這半路認來的伯伯放在心上,釀了足足十壇酒,隻給我留個底子……“”

蕭峰在一旁看了楚藍一眼,又一眼,見她不打算說實話,他終於忍不住說道:“爹爹,那酒是被孩兒偷喝啦!”

蕭遠山改瞪蕭峰,楚藍連忙說道:“蕭伯伯你的傷怎麼樣了?已經大好了麼?若是大好了,咱們找個地方再釀酒就是了,你想喝多少我就釀多少!保管叫你喝個夠。”

“真的?”

楚藍伸出手掌說道:“一言為定。”

蕭遠山與她對擊了一掌,說道:“一言為定!”他忽然瞪了蕭峰一眼說道,“再釀了這酒可全是我的,旁人一杯也沒有!”

楚藍笑道:“為蕭伯伯釀的酒自然是蕭伯伯說了算。”

“這還差不多。”蕭遠山哼哼道,忽然站起來往前衝,口中大聲道,“心裡頭不舒服,老夫去找人出出氣!”

話音未落,人已經騰起落在了五丈開外,再一個起落,他的人影便要消失不見了。

楚藍和蕭峰忙跟了過去。

不多時,兩個人就停在一棵樹的左右兩根枝丫上,有些啼笑皆非地看著下方。

蕭遠山正在揍慕容複。

而且他明顯沒有動用內力,東給慕容複一拳、西給他一腳。

包不同等人大概也是忍無可忍了,幾人都在一旁掠陣,一齊圍攻蕭遠山。

隻是蕭遠山距離慕容複太近,這幾人投鼠忌器,打起來難免束手束腳。

蕭遠山的武功本就高於他們許多。

他們又心有顧慮不敢放開了打,對他來說自然是不痛不癢,打慕容複之餘,應付得非常輕鬆。

慕容複不是蕭遠山的對手,被他如此貓捉老鼠一般的戲弄,此人的麵色十分陰沉,卻並沒有使出什麼同歸於儘的招式來。

楚藍看了一會兒就看出端倪來。

蕭遠山一路從洛陽跟到姑蘇燕子塢,又從燕子塢跟到西夏來,途中大概時常會上演眼前這一幕。

慕容複心中即便憋屈的嘔血,隔三差五這麼來一下,到如今他也差不多習慣了。

蕭遠山很快出完了氣,也不去理會慕容複被他一拳打青了的眼角,飄然躍上林間枝頭哈哈大笑道:“小子!今日到此為止,明日我有事不來,叫你快活一日!”

說罷自樹梢飛身而起,麵朝的正是他方才來的方向。

楚藍和蕭峰自然也悄無聲息地折了回去。

臨走之前,楚藍瞥了慕容複一眼。

包不同等人已經圍上去關懷他的傷勢了,隻是這人此時在意的顯然不是自己身上的傷,相比較而言,他隻怕更在意自己又在家臣麵前被人當狗一樣的戲耍。

他看著蕭遠山去的方向,眼神陰鷙而瘋狂。

楚藍心中想著,要提醒蕭遠山提防慕容複的反撲。

卻沒有料到,慕容複還沒有發瘋,她的麻煩先找上門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天龍世界完結,下一個世界是小李探花啦。

現場直播辱罵龍嘯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