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例不虛發31(1 / 2)

當著孫小紅爺孫倆的麵,哪怕人家能看出來,這話也肯定不能直接問出口的。

楚藍沒吭聲。

很快李尋歡回來。

他在江湖上的名聲沒話說。

孫老頭兒的消息比一般人靈通得多,他對小李探花的印象極好,這大概是他們頭一回見麵,他上下看了兩眼李尋歡,露出微笑的神情。

這會兒的孫小紅滿打滿算也就是個小學生。

還是古代的小學生,沒有受過各種情情愛愛的偶像劇、、還有許多短視頻轟炸的那種單純小學生。

她怎麼也不可能想到談戀愛找對象上頭去。

最多就是看到李尋歡長得一表人才,偷偷跟楚藍感歎了一句:“果然是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知道的詞兒倒是不少。

楚藍看她一眼,點了點頭。

孫小紅這會兒畢竟年紀還太小了,估計是沒有看出來這倆人都不想成親。

但這是兩人的私事,就算楚藍跟李尋歡結拜了,也不該她過問這種事情的。

楚藍也的確沒問。

但她有眼睛能看得見、右耳朵能聽到。

況且她如今算得上是林詩音的閨蜜,這種事情不可能找小樓孫小紅這樣的小孩兒說,當然還是要找她的。

很快林詩音就略有些興奮地找到了楚藍,她的聲音也跟平時的輕聲細語不大一樣了,這回聲音比以前都大。

“楚姐姐!我找表哥談了!”

楚藍立刻很配合地問道:“哦?”

林詩音在她身旁坐下,自己動手倒了杯水喝了,眼睛閃閃發光地說道:“你知道的,我不是想要悔婚,隻是覺得……現在成親還有些太早了。”

楚藍點點頭。

這兩人的感情肯定是沒問題的。

原著裡林詩音嫁給龍嘯雲十年,生的龍小雲都能跟林仙兒滾到一起搞生命的大河蟹了,她還深愛李尋歡。

怎麼可能輕易變心?

李尋歡就更不用提了,忍痛與林詩音分開後,他明知道有病還沒日沒夜的喝酒,分明就是在把自己往死路上作。

換一句有點矯情的話說:失去了愛人,李尋歡覺得活著沒有什麼意思了。

這兩個人不管表現出來的怎麼樣,實際上他們對彼此的感情都堅定而深刻。

楚藍從不懷疑這一點。

林詩音在回來之前也說過,她沒有想悔婚。

而李尋歡不想如期舉行婚約,但林詩音跟他談過之後卻一點兒也不傷心,莫非——

楚藍才想到這裡,就聽到林詩音赧然低聲說道:“我與表哥說了之後,他也是這個意思。”

“他說,他也有些事情還沒有想清楚。他也需要時間來弄明白怎麼為我們兩個往後的人生負責。”

楚藍糾正道:“這個說法不對,咱們的人生隻能自己負責,其他人誰也替代不了。”

林詩音點點頭,認可她的說法,認真說道:“姐姐你說的對,我這一趟出去,最大的感觸就是這個。沒有人可以為彆人的人生負責。”

楚藍笑了:“對!”

林詩音又說道:“總之呢,表哥也覺得現在成親還太早了。他……”

她遲疑了一下之後,說道:“他說他對官場不感興趣,也不願意早早做個混吃等死的閒人。他的誌向都在天地之寬、江湖之大,在行俠仗義、除惡懲奸。”

“表哥說,他成了親可能也還是會像如今這樣,常常出門,不知道我能不能受得了。他說他知道我不喜歡武功、不喜歡江湖……”

楚藍點點頭——林詩音不是什麼心機深沉的人,相反,原先的她不諳世事,很容易看穿她的想法。

李尋歡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看不出來自己的心上人在想什麼?

他們兩個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真正的知根知底。

這世上絕不會有任何人能比得過他們二人對彼此的了解程度了。

她看著林詩音的麵容,問道:“但那是以前,是不是?”

林詩音點頭道:“是啊,那是以前。”她露出一絲淺笑,猶如枝頭傲雪紅梅一般清麗脫俗,“若我還是以前的我,表哥與我這樣坦白,我一定會嚇得不知所措。我知道,我不願意成親後過這樣的日子,但我也……”

她聲音變低,低落地說道:“但我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勇氣對表哥說出我的想法。”

林詩音抬起頭,悵然看了一眼窗外的冰雪世界,說道:“大抵是沒有這樣的勇氣的吧。”

楚藍鼓勵道:“詩音,如今你已經不是從前的你了。”

“是啊,我不是從前的我了。我可以大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並且發現,其實說出來對我對表哥都好,我們可以敞開了心扉,無話不談。”

她臉上再一次露出微笑:“而且這樣暢談一次,倒覺得這些年隨著年歲漸長,拉開的距離好像又消失了呢。”

“我跟表哥說了,與楚姐姐一起出去走了一趟,我發現江湖並非是我想象的那樣,武功也絕不像我先前自以為是的膚淺看法。它不是什麼害人的東西,更不是禍端。就像楚姐姐說的,刀劍無眼,將刀劍握在手中的人,才可以決定一切。”

因為想明白了這一點,林詩音自然也能夠理解李尋歡那些行俠仗義的做法了。

不光是他,她們這一路上遇到的那些人和事情,就比如小樓和小房的事情,林詩音知道,哪怕她不會武功,遇到兩個小孩兒這樣的事,也一定會伸出援助之手的。

這是人性,與武功、江湖,都沒有關係。

林詩音如今很崇拜楚藍,這崇敬之情從何而來,她也仔細想過。再轉念一想,楚姐姐與表哥做的,都是一樣的事情。

她為什麼不認同表哥的做法?

林詩音漸漸想明白了,是因為她不知道。

以前她隻知道表哥離家了、去做很危險的事情,說不定會在外頭丟了性命。

她怎麼可能不擔心他?

她根本不知道表哥在外麵做了什麼事,他也從來不對她說外頭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