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曉麗也看到了這句話,“我們要不要報警啊,這是敲詐勒索吧?”
許芮將文件收好,搖頭說:“還是給我舅媽處理吧。”
馬洋提著行李過來時,聽了這件事,不由皺起了眉:“老板,你是不是得罪人了?你肯定是衝著你來的。”
許芮當然知道是衝著她來的,不過這裡是香港,她想知道真相自己也沒這能力。
小舅媽康淑嫻就不同了。
康家是本埠望族,現在雖不如以往,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僅康家經營很深,小舅媽自己身為闊太名媛,也常和媒體打交道,自有一套遊戲規則。
這事雖然是衝著許芮來,但是祝芸芸也脫不了乾洗,交給小舅媽處理最妥當。
這種時候,許芮也不是三歲小孩,當然分得清輕重緩急。她沒有耽誤時間,直接打了電話給小舅媽後,隨後坐祝家安排的車,回了半山祝宅。
祝宅位於淺水灣,是一棟三層彆墅,獨門獨院。房子外立麵為石材本身的麻灰色,色調顯得既沉穩大氣,又不會笨重呆板。
康淑嫻帶著祝芸芸在家門口迎接了許芮,她人到中年,但是妝容精致,衣著品味極佳,氣質也好。
反而是祝芸芸看上去精神萎靡,不知道是沒睡好,還是挨了教訓。
兩人一見麵,康淑嫻就握住了許芮的手,微笑著說:“Sherry,歡迎回來。”
許芮也笑著喊了一聲“舅媽”。
祝芸芸沒發聲,在康淑嫻一個眼神過去,才不情不願的說:“哦,表姐回來了,歡迎。”
許芮知道她待會要倒黴,勾唇笑了笑,沒跟她計較。
這裡的傭人和司機還是原來那幾個,許芮都還記得,但是她帶來的人,康淑嫻就不認識了。
許芮介紹了一下馬洋和錢曉麗,“之前遇上一次搶劫,嚇得我趕緊請了兩個保鏢。”
“那是應該請的,早該要請了,還記得馬太太嗎?她女兒去年就被綁架了,贖金三千萬呢。”
“哇,後來沒事吧?”
“還好吧,起碼人救回來了。”
康淑嫻一邊閒話,一邊將人領進屋,“沒想到內陸治安不好,要是你小舅舅聽了,肯定擔心得睡不著覺了。”
許芮正好問起了小舅舅,“他現在沒在香港嗎?我還以為能見到他呢。”
祝芸芸轉頭看了她一眼,“你不是都知道daddy在非洲嗎?”
許芮挑了挑眉,康淑嫻也看向她,目光有些驚訝:“你還能聯係上他呀,我都一個月沒打通電話了。”
許芮打了個哈哈,“小舅舅去之前的時候,無意提到的,後來我打不通電話,就猜到是去那裡了。”
“你小舅舅大忙人,有在香港的日子有多少,這裡就和旅館似的。”
康淑嫻和許芮坐下,拉起了家常:“對了,你回港也不打電話給我,我好安排人接機,怎麼昨晚宿在酒店?”
許芮聽她提起這事,也就乾脆步入正題了。
“昨晚我的朋友在香港開派對,我們一班朋友在麗思聚會到挺晚,後來就直接住下了。”
“哦,平安夜嘛,年輕人玩一玩也挺好。”
康淑嫻不以為意的說這句話時,祝芸芸的發出了一聲悶哼。
許芮目光掃過祝芸芸,接著說:“其實,昨晚表妹也在那個聚會。”
康淑嫻回頭看了祝芸芸一眼,祝芸芸咬了咬嘴唇,“我媽早就知道了,還用你告狀?”
康淑嫻輕斥:“你做錯事情和彆人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永遠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呢?”
祝芸芸委屈極了,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你和表姐才說,年輕人玩玩也挺好,我怎麼就算做錯事了?”
康淑嫻皺起眉,“你表姐至少沒半夜光著腳,披頭散發的搭計程車回家。你到現在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嗎?我平時都怎麼教你,教你在家庭聚餐後,晚上偷跑出門嗎?”
祝芸芸被當著許芮又被教訓了一通,羞憤得一跺腳,賭氣上樓去了。
康淑嫻還想說什麼,許芮卻將那個文件袋遞了過去。
“舅媽,我說這個不是為了告狀,是因為我們遇到了點麻煩事。”
康淑嫻接過文件袋,將裡麵的東西都看了一遍後,臉色瞬間陰沉了。
自己的女兒,她當然不會認錯,何況這條裙子本來就是昨晚祝芸芸穿回來的。但是乖巧的女兒,卻和照片上那大膽放浪的舉動,判若兩人。
康淑嫻甚至來不及想,為什麼女兒變壞了,就看到了那張索要錢財的字條。
字條的那口氣,顯然是寫給還沒成年的女孩看的,像是吃定這班富家女不敢被家裡知道這些事。
可是有一點,唐淑賢很疑惑:“祝家大小姐?”
許芮既然想要小舅媽解決這件事,自然沒有隱瞞。
她解釋說:“昨晚我們在派對上玩大冒險,朋友要我給外公打電話要零花錢,外公直接給了我一百萬,大家都聽到了。”
康淑嫻微微笑了笑,“家公真疼你,Sherry,你好福氣。”
許芮喝了口茶,不知道怎麼回複這句話。
外公疼不疼她,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許芮繼續說:“我覺得這事有些奇怪,昨晚派對沒有外人,都是一個圈子裡的朋友,除非是惡作劇,但又不像。畢竟一大早就收到了,他們大多還沒起來呢。”
康淑嫻將那些東西收好,一派從容:“沒事,這事我來處理,媒體不會登的,網絡的話,我也有辦法。你交給我吧。”
許芮知道她做事一向靠譜,聽到這麼說就放心了,笑道:“謝謝舅媽。這事我也有錯,太貪玩了,財不露白,沒有防人之心。”
康淑嫻眼神變了變,不知道為什麼,這次見麵,她感覺外甥女成熟多了。
“Sherry,你真的長大了。”
康淑嫻有些感慨的說,拍了拍許芮的肩。
“其實你已經很好了,你表妹和你同年。都不是第一次了,派對上喝得醉醺醺回來,不知多叫我頭疼。我知道她是小女生,不是不讓她玩,但凡她有你一半醒目,或者有你一半好的條件,我也不會約束她這麼嚴格。”
許芮怔了怔,不明白她怎麼忽然和自己說這麼推心置腹的話。
以往小舅媽雖對她不壞,但也不算親密,當然滴水不漏,也挑不出刺來。
始終帶著距離感。
那時許芮雖然小,也看得出她對祝家人不熱衷,大約是外公當年也否決過她和小舅舅的婚姻。
小舅舅和小舅媽是國外念書的同學,曾一起創業。後來他們婚姻被外公反對,小舅媽另嫁當地一個英籍華人,有了祝芸芸。再後來,小舅舅和外公關係惡化,便定居香港自立門戶。
幾年後,小舅媽失婚回港,兩人再結連理。
那時,小舅舅和外公的關係已經很惡劣了,隻會去S市探望許芮和外婆。
許芮不知道是什麼讓小舅媽心態變了,總之有些不習慣,她錯開了話題,“Joey約我中午去她家吃飯,不用準備我的飯了。”
康淑嫻點頭,“好,那你晚上回來吃。對了,內陸聖誕節不是公共假日吧?明天周一要回學校上課的話,不是今晚就要走?”
許芮將茶杯放下,“是的,機票已經訂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