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她,就連幾個保鏢都有些窘迫的跟在董事長後麵,這畫麵就像是推輪椅的董事長,都成了外孫女的保鏢……當然,這話他們死也不會說的。
許芮興高采烈的和外公有說有笑,並不知道自己的操作簡直耀武揚威,還以為引人側目是因為她的輪椅和“氣泡”腳。
冬拍是德利拍賣行一年盛事之一,來舉牌的人也不少,這次在一家五星酒店舉辦。
沒有參加預展,臨時很難拿到入場券和號,不過這些對於梅玲來說都不是難事。第一時間就給董事長準備好了號碼牌,還有拍賣行的一位負責人來迎接。
這種場合難免遇到幾個熟人,殷勤的跑來和祝弘森攀談。
外公和人說話時,許芮接過梅秘書遞來的飲料,暖暖的熱可可。
她剛喝了一口,一抬頭就看到不遠處一個熟人。
會議中心外拍客熙熙攘攘,能讓人一眼看到,還是因為羅子悅穿了件熒光色外套。
羅子悅顯然不是一個人來的,她身邊還有個留卷發的女人,妝容精致,但看得出有三四十歲了,眉眼和羅子悅有些相像,身上是件貂毛馬甲,靴跟極高,很有風情的樣子。
看樣子,是母女二人來參加競拍的。
真是倒胃口。
許芮正是愉快的時候,不想被人影響心情,本來想裝沒看到。
但是好巧不巧,羅子悅的目光也投了過去,正好見到了坐在輪椅上翹著腳的許芮。她身上穿著大毛領的KENZO羽絨服,配色張揚俏皮,光看上身還挺好,就是下麵那隻腳簡直搞笑。
許芮知道被她認出來了,也就大大方方的衝她挑了挑眉,揚唇一笑。
然後便發現羅子悅的眼神有些閃躲,羅媽也看了過來,兩人交頭接耳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祝弘森轉過身,“許芮,看什麼呢,快開始了。”
許芮剛想說沒什麼,就看到對麵的羅子悅和她媽居然走了過來。
沒錯,方向直朝著她!
許芮愣了愣,祝弘森也看到了,“是你的朋友?”
許芮搖頭,“就是一起玩過幾次,算不上朋友,算認識吧。”
祝弘森“嗯”了一聲,沒當回事。
許芮卻有種不祥的預感,因為羅媽臉色好像有些不對,怎麼怒氣衝衝的?
說是怒氣衝衝,也不全對,至少這是公眾場合,羅子悅的媽媽也不敢胡來,哪怕她是真的很生氣。
羅母快步走到了輪椅的女孩麵前,乾笑的說:“是許芮嗎?你好,我是羅子悅的媽媽,你可以叫我方阿姨。”
許芮“哦”了一聲,“有什麼事嗎?拍賣會要開始了,我準備進去了。”
態度這麼敷衍,羅母更是氣得咬牙,眼看女孩身後的人要推她進去,她一把抓住了輪椅。
誰知道剛一抓住,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兩保鏢,擋在了她前麵,迫使她鬆手。
羅母這才留意到許芮身後的那個人,看上去隻有四五十餘歲,但那白發卻說明了年紀遠不止這麼點兒,衣冠楚楚,帶著一股懾人的氣勢。
“你找許芮什麼事?說吧。”
祝弘森讓保鏢退開,他一眼就看出來對方是來找麻煩的,多半是外孫女在外頭惹禍了。
真不讓人省心。
羅母看他這樣子,也知道是有身份的人,因此掛上了笑容,“您一定是許芮的外公,是祝先生吧?久仰久仰,是這樣的,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先前在香港的一個派對上,許芮從悅悅那兒拿了一隻翡翠墜子,之後就一直沒還過來……”
許芮聽到這,撲哧一笑,玩味的看向羅子悅:“你是這麼跟你媽說的?”
羅子悅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卻強硬的說:“你還是還給我吧。”
許芮不屑的嘖了一聲。
羅母其實早知道不是簡單的“拿”,畢竟不是誰都能從女兒手裡拿走東西的。
但現在她也顧不上了,畢竟是上百萬的東西,哪能隨便就被賭沒了。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女兒嘴裡問出個下落,好不容易撞見了,總要討個說法。
羅母笑著看向祝弘森,“祝先生,要是旁的不值錢的也就算了,但那是個帝王綠的墜子,花了上百萬才拍下來。實在不是小孩子能拿的,所以還是還回來比較好,萬一叫人知道了,影響也不好,是吧?”
許芮翻了個白眼,“胡說八道,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兒!”
說著,她回過頭看向祝弘森,想要挽回印象分:“外公,您聽我說……”
祝弘森並沒有要聽她說的意思,他聲音陰沉:“你是說,我外孫女拿了你的墜子?”
羅母含笑點頭,“是這樣沒錯,不過我不追究了,我來隻是想……”
祝弘森打斷她,“好,我知道了。”
羅母露出喜色,以為有祝弘森支持,墜子就能拿回來了。
畢竟那對他們家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不管是贏走的還是拿走的,都應該還給她才是。
然而事與願違,祝弘森沒有說外孫女,卻衝秘書說:“找呂律師去和她把事情捋順,再告毀謗。”
彆說羅母一臉震驚和不可思議,許芮都聽懵了。
“你怎麼能這樣!明明是你外孫女偷拿了我家的東西!”
“這位女士,請和律師說吧。”
“媽,算了吧。”
“算什麼算,都怪你!”
梅玲攔住了激動得尖叫的羅母,保鏢也圍了過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幸虧更多人已經進場,不然肯定造成圍觀。
許芮忐忑的抬頭看外公,張嘴想說什麼,輪椅卻被他直接推進了拍賣場。
“外公,我……”
“你買東西的一個小時還剩二十分鐘。”
“噢。”
許芮聽到外公還記得時間,還記得這麼清楚,不由吐了吐舌頭。
在負責人的恭敬引導下,許芮和外公毫無疑問的坐在前排,大部分參加競拍的人也都落座。
許芮側著頭,低聲問:“外公,您都不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祝弘森微靠在椅背,理了理袖口,語氣漫不經心:“難道你會偷拿她的東西嗎?”
“當然不會!”
許芮一口否認,雖然確實是看中那墜子價值高,但也是憑本事贏回來的。
願賭服輸,和“拿”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就像羅子悅顯然也是看中她手上的古勞,才想要放手一搏的。
祝弘森嗤道:“那不就結了,對付這種找麻煩的人,何必浪費時間。”
說著,他看向自家的傻孩子,半是嫌棄半是操心:“不過你眼睛要治治了,交朋友太沒水準,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能近你的身,也不嫌煩。”
“都說了不是朋友!”許芮辯道,卻又聽出外公語氣裡的關心。她摟著外公的手臂,蹭到他肩膀上靠著,“不過外公說的我記住啦,以後會注意的,會遠著點這類人。”
祝弘森眼神緩和了許多,輕哼一聲當是聽到了。
係統1212:親密度+2%
許芮聽著美好的提示音,枕著外公的手臂,看著台上的拍品心裡彆提多美了。
係統1212:“最後3天時,任務未完成金額300萬。”
大約是肉已經在砧板上,許芮不慌不忙:“這是花外公的錢,不存在不能轉賣、必須收回什麼的吧?”
係統1212:“當然,你隨意。隻要是為你花的就行。”
許芮安了心,她笑容滿麵的看起了拍品,決定買一款男表。
這種正式的拍賣會,以她的年紀可參加不了,這次是跟著外公,下次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而且時機很好,這次的拍品裡就有一款不錯的男表。
“看中哪款了?”
祝弘森見她看得入神,不由問了一句。
許芮指了指拍品冊上的一款古董表,“這個怎麼樣?”
祝弘森發現是款男表,見外孫女目露期待的看著他,竟有點不忍心了。
但他還是說:“我不換表,不用送了。”
許芮一愣,“啊?”
“你外婆送的表,我戴了幾十年,戴慣了懶得換了。你送了我也不會戴。”
祝弘森見外孫女呆愣愣的,不由放緩了語氣,“送彆的吧。”
許芮這才知道外公誤會了,她嘴張了又合,有點窘迫。
祝弘森卻以為外孫女在失落,少見的安撫道:“好了,你有這份心就不錯了。”
許芮如坐針氈,合攏了手裡的拍品冊,哪裡還敢買這支表!
真要買了,如果沒送到外公手裡,以外公的性格,能記仇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