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事事都要贏，包括打牌。
許芮嚴重拖了分數的後腿，自然被各種教訓。
駱涵不忍，便放了放水，不過馬上被祝弘森察覺。
他冷哼一聲，“你要是再輸一次，暑假我不會讓許芮去美國。”
駱涵聽後，果然不再放水，全神貫注，最後分數險勝。
他微笑的看向祝弘森，“祝爺爺，那去美國的事……”
祝弘森盯著分數，說翻臉就翻臉：“哦，我也沒說你贏了，就讓她去。”
駱涵：“……”
許芮：“……”
祝弘森連反駁的機會也不給他們，便去睡覺了。
這架公務機的機艙空間對比一般客機豪華許多，不僅可以搭乘八名乘客外加四名機組人員，附設有私人隔間。
祝弘森進去隔間睡覺，梅玲也離了桌，將前麵的位置空了出來，隻剩許芮和駱涵麵對麵坐著。
空乘端來了一盤水果拚盤，許芮順手吃了一塊，“外公怎麼知道我暑假去美國，我還沒和他說呢。”
駱涵端著水杯，“我和他說了，他說他會考慮。”
許芮瞪大眼，“外公居然沒一口拒絕？你到底怎麼打動他的？”
駱涵麵不改色，“可能我比較討他喜歡吧。”
許芮才不信，“淨扯談。”
駱涵莞爾，轉了話題：“我明早回紐約，不能和你一起選馬了。”
許芮笑了，“你想一起也得外公答應，你剛才贏了他，他都不高興了。”
駱涵低笑，“我輸了，他更不高興。”
許芮不明白，“為什麼？”
駱涵將水果盤被她吃空的那一角轉動了一下，“你外公不喜歡笨人。”
許芮嘖了一聲，“比他笨不喜歡，比他聰明也不喜歡，我外公很難伺候的。”
駱涵當然知道這點，但看著她一口一口的吃水果的可愛樣子，覺得再難也心甘。
“不過，謝謝你了。”
“什麼？”
“幫外公解決了那個什麼海島的麻煩。”
“應該的。”
“哈哈哈，應該什麼呀應該，活像你才是他親外孫似的。”
*
三個小時的美好時光眨眼就過去了。
抵達香港後，駱涵和許芮告彆，兩人擁抱了一下，各自上了不同的車。
之前在飛機上，祝弘森打完牌就一直睡到下機，許芮差點忘了件事。
她從包裡拿出了一樣東西，“哦對了，這個忘記給您了。”
祝弘森看著她手裡那隻長盒子，“什麼東西？”
許芮解釋道：“是子佩表姐給您的生日禮物，表哥讓我轉交給您，說是想了很多辦法買來的古董表。”
祝弘森收回了視線，“我不需要，你還回去。”
許芮愣住，沒想到外公連表姐的禮物都不收，但外公脾氣又臭又硬，她也不知道怎麼勸。
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外公因為什麼事和二舅爭吵，如果是小事，她不認為外公會連小輩的禮物都拒絕。
許芮有些好奇其中的原委，總覺得這件事牽涉很廣。
她借機試探：“我聽表哥說，您小時候很疼表姐的呀？”
祝弘森斜睨了外孫女一眼，見她小心翼翼吃味兒的樣子，不由嗤笑。
“子佩他爸外頭亂七八糟的，子佩的媽也沒用，光會一哭二鬨三上吊，根本不管女兒。外婆對孩子心腸最軟，小時候對子佩好得和親的一樣。”
許芮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叫……和親的一樣？”
祝弘森並不像是口快失言，不僅沒有解釋，反而冷笑：“字麵上的意思。”
許芮猛然想起，駱池那開玩笑般口吻說過的話，你這舅舅是不是親的？
她沒料到試探一句，就被這麼大的真相衝擊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外公，難道二舅他不是您和外婆的……”
“不是。”
祝弘森毫不猶豫的否認，否認完，他甚至露出了一絲笑容，如釋重負般的笑容。
許芮沒想到，外公直接承認了，還當著司機和秘書的麵？
如果可以公開的話，為什麼沒公開，如果不能公開，那現在為什麼又毫不在意的說出來？
許芮還想接著問下去，卻發現車開往的方向並不是淺水灣。
“外公，我們不是去舅舅那裡嗎？”
“我們去醫院。”
*
時隔多年，許芮設想過很多次和小舅舅再見麵的情景。
卻從沒想過會是在醫院裡。
即使她很怨恨過小舅舅，覺得被唯一關心自己的人拋棄了，也不想在醫院裡看到小舅舅。
祝遠峰入住的是一家私立醫院，去病房的路上，許芮一直在想他傷得怎麼樣，雖然知道不會太嚴重，畢竟外公的神態不像。但還是忍不住擔心。
好在，祝遠峰傷得真不重，隻是手臂打了繃帶，臉上有些擦傷。他看上去並不算狼狽，顯然已經梳洗整理過了，穿著一身病號服也掩蓋不住高大英挺的身姿。
依然是停在許芮記憶裡的模樣。
“芮芮？”
祝遠峰一見到病房門口的小姑娘，眼底湧上笑意，高興的走了過來。
“你長這麼高了！不過不怕，小舅舅還是能把你抱起來，看我的！”
話音未落，他輕而易舉般的用一隻手將許芮豎著抱了起來，促狹的問：“轉不轉飛機？”
許芮剛還感慨萬千，眼看要被他夾起來轉了，窘迫的掙脫了。
開玩笑，她是十六歲，又不是六歲。
祝遠峰見外甥女跑開了，哈哈大笑，“你以前不是最喜歡轉飛機了嗎？”
許芮惱道：“我那是喜歡轉彆人的飛機。”
祝遠峰笑著點頭，“對對，就是隔壁駱家那小子，長得像女孩子似的。”
許芮忍不住道：“他現在不像女孩了，我們都長大了。”
祝遠峰笑歎：“是啊，都長大了。”
許芮走了過去，查看了下小舅舅的傷勢，“這是在非洲受的傷嗎？發生什麼事了？”
祝遠峰張嘴要答，可是臉上的笑意卻忽然消退了。
許芮見狀，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正看見慢她一步的外公和康淑嫻一起走了進來。
病房裡的氣氛頓時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