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芮和駱涵低笑著瞎扯了幾句,嘰嘰喳喳,熱熱鬨鬨,正像他們這個年紀的少男少女。
祝子佩看著他們旁若無人的樣子,眼中劃過一絲羨慕。
電梯到了的時候,她鬆了口氣,首先走了出去。
到了頂層,剛才還言笑晏晏的許芮立馬有些笑不出來了,保持了嚴肅的表情。生怕等會兒外公見了,還當她嬉皮笑臉,教訓得更重。
不過她顯然想多了,至少短時間內不會被外公教訓了。
因為外公在做一個財經訪談。
是一家知名的國外媒體,上一次緊閉的辦公室,現在門扉洞開,供攝影記者和燈光師進進出出。
辦公室朝內的那麵牆也拉開了帷幕,竟是一排落地玻璃牆,能清晰的看到被采訪者和主持人。祝弘森穿著一身雙排扣西服,麵容沉毅,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場,說話時總是微微蹙眉。
當然,隔著厚厚的玻璃牆,許芮光能看到,並不知道外公在說什麼。
不過她還是朝外公揮了揮手,希望他能看到四肢健全的自己。
許芮沒指望外公能看到,但有些事就是這麼巧合,外公側過視線,一眼就掃到了她。冷冰冰的,就像在說——“許芮,你涼了。”
祝弘森當然不知道外孫女給他配了什麼台詞,隻是看到她那張曬黑一號的臉,眉頭又皺緊了幾分。還有那一臉傻笑,一個一個的,儘喜歡給自己找罪受。
祝子佩也站在玻璃牆外,她旁邊的王姓秘書有些疑惑:“咦,祝董不是很少接受采訪嗎?除了那些小報亂蹭熱度,很久沒看到祝董上哪家媒體了。不過這家媒體也是很大牌了。”
許芮隻感覺被判了死緩,喝了口水壓壓驚。她想再和駱涵深化一下“對策”,對下口供什麼的,正要轉身去茶水間,裡麵就走出來一位媒體工作人員。
是個三十出頭的女性,穿得職業體麵,像是個記者。她看到了外表光鮮亮麗的祝子佩,眼前一亮:“請問你是不是祝董的……”
王秘書理所當然的接口:“是的,Charlotte就是祝董孫女,是需要采訪嗎?”
媒體人員剛要點頭,身後的梅玲就打斷了她,“不是的,找錯了,祝董的外孫女是那一位,許芮小姐。”
然後許芮就被叫住了。
她一愣,“我嗎?”
記者看了一眼許芮,又看了一眼祝子佩,“祝小姐的服裝沒問題,許小姐的話可能需要換一身。”
許芮眨了眨眼,“難道還要上鏡,不是吧?”
王秘書嘖了一聲,“梅秘書,許小姐年紀這麼小,還沒成年呢,不適合接受采訪吧。”
梅玲笑著和兩位小姐問了聲好,然後說:“這是祝董安排的,許小姐衣服也準備好了。”
王秘書被噎了一句,沒話說了,隻是眼底有些不忿。
祝子佩微垂目光,仿佛有些低落。
梅玲接著道:“小姐過來和我去換衣服吧,彆讓祝董等急了。”
許芮沒想到回國第一件事不是挨打,居然是上電視。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外公不是最介意她上新聞嗎,怎麼又忽然要她接受采訪了?
“駱涵,那你等會兒我,彆走啊。”
“我不走,你去換衣服吧。”
駱涵笑著看許芮和梅玲離開了,然後走進了辦公室,裡麵不少媒體工作人員。他有身高優勢,又不容易被忽略,走過去沒多久,就被祝弘森看到了。
駱涵禮貌的和他以眼神問好,祝弘森眯起眼,微點了一點頭。
另一邊,許芮在助理的幫助下,換上了一身Dolce&Gabbana的蔓越莓色連衣裙。化妝師給她上了點粉,遮掩曬紅,還塗了點唇彩。
她的底子非常不錯,雖然在緬甸玩脫了,但是稍微收拾一下,又煥然一新,明麗大方。
記者和許芮溝通了幾句采訪內容後,便將她帶進了布置成攝影間的辦公室。
此時上半段采訪似乎告一段落,祝弘森仍然坐著,旁邊站著駱涵,他們和主持人一起討論著題外話,導演也加入說了幾句。
一老一少不時點頭,互相補充,氣氛很是融洽。
彆的人融洽,許芮不覺得有什麼,不過親眼看到駱涵和外公挺融洽,還是驚了驚。
不過也沒驚太久,因為外公已經看到她了。
許芮耷拉著頭,可憐巴巴的喊了聲“外公”。
祝弘森停止了話題,目光犀利的看向對麵的蠢孩子,“哦,我們家的淘氣包回來了。”
淘氣包?
許芮覺得外公叫得太溫柔了,她好不習慣,按慣例,外公應該罵得她狗血淋頭。還好好好,這裡這麼多攝像頭對著,保住了她一條小命。
不過,她顯然低估了攝像頭的威力。
因為接下來,外公不僅叫她“淘氣包”,還在回答主持問題時,叫她“我的寶貝外孫女”,“寶貝芮芮”,稱她為“最重視的一個孩子”……
“現在世界發展很快,你不能因為今天生意做的好,就固定做這個生意。之前集團的一些變動,是因為我習慣留意現金流,所以有額外的資金,有合適的機會時,就可以在其他產業做生意。”
“我的身體狀況一直很健康,每周都保持足夠的運動,如騎馬、高爾夫。我覺得運動對身體的好處,就像現金流對生意的好處一樣。”
“Sherry經常陪我運動,和我一樣喜歡馬。她父母過世很早,一直在我身邊長大。她是個很優秀的孩子,不僅學業好,而且在商業方麵很有天賦。她十五歲時就開始涉及一些投資項目,完全由她選擇,目前項目進展都不錯,有些已開始盈利……她是我最重視的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