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開始回答起自己喜歡的類型來，一邊說著，他的手指一邊隨意的在膝蓋上輕敲著。
敲擊的節奏迎合著他說話的語速，話音一落，手上的動作也停了。
盛綰綰下意識的摸了摸垂到胸口的頭發。
發絲上還帶著橘子味洗發露的香味兒，發梢柔軟無辜的撩撥著她光-裸的膝蓋。
無論如何，也不能算是短發了。
她又眨了眨眼。
標準的杏眼，大大圓圓的，一點也不狹長，嫵媚。
還有高挑，冷感，幾乎全是跟她反著來的。
盛綰綰仰起頭，默默望著天花板幾秒，隨後苦笑了起來。
原來。
她想多了啊。
也對，言霽怎麼可能真喜歡她呢。
幸好她也不喜歡言霽，不然也太慘了一點。
笑容堅持不了多久，她的唇角就斂了回來。
手機從她手裡滑脫，落到被子上。
正麵朝下，所有的光亮被掩蓋，房間裡頓時黑了起來。
視頻並沒有停止播放，隱隱約約還有聲音從被子的遮掩下溢出來。
“怎麼不問我最近拍的新劇？”
“呃......我們都知道您在拍古裝大IP《你的紅裙》嘛，有什麼趣事能跟我們分享嗎？”
“沒有趣事，不過劇組關係非常和諧，大家相處的很愉快，幾天之內就成了很好的朋友，每個人對我的幫助都很多，很感激他們。”
盛綰綰垂了垂眸，低下頭，咬住被子邊角，發泄似的扯了扯。
很好的朋友啊。
挺好的，能成為言家繼承人的朋友，多有麵子啊。
但說不定言霽說的也是場麵話，其實心裡就當她是普通同事的。
視頻徹底結束了，聲音消失，房間裡安靜下來。
盛綰綰歎了口氣，又把手機拿起來，開始翻粉絲的評論。
——哥哥我可以，我明天就剪短發，火速把我的桃花眼做成丹鳳眼！
——姐姐可以妹妹也可以！
——兩位姐妹，可以但不必，哥哥明顯說的是他欣賞的那個歐美巨星啊，哥哥小時候看她的電影長大的。
——嗚嗚嗚紅裙劇組真好，真開心哥哥能遇到這麼好的合作夥伴。
——呃......彆人還行，柳億一和盛綰綰就算了吧，一個比一個能作妖。
——姐妹勸刪！哥哥親口說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不要讓哥哥難做，也不要讓彆家粉絲不痛快。
——對啊，我是不理解有些人，為什麼哥哥跟哪個女星合作就撕哪個女星，本質是仇女。
——霽念品無大粉，一切聽哥哥的，哥哥說是朋友，我們就當朋友。
——殷總已經給私信的粉絲說明了，盛綰綰是被蟑螂嚇到了，無意的，怎麼還有人不看辟謠。
——講真我也怕蟑螂啊，尤其南方蟑螂那麼大，我要是在現場我能爬到哥哥身上。
——盛綰綰一點也不符合哥哥喜歡的類型，霽念品們安心啦！
——嗚嗚嗚哥哥為什麼喜歡超模高冷範，果然男人和女人審美有代溝嗎，講真盛綰綰長相完全是我的菜。
......
盛綰綰翻了上百條評論，除了那些粉絲例行公事的無聊控評外，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短發，丹鳳眼，高冷範吸引了。
她因為完全不符合要求，所以被粉絲友善的放過，沒再像下午一樣追著黑。
也算是件好事。
盛綰綰鬆了一口氣，她還沒有作品，如果是以炒作捆綁出圈，對她日後的發展影響不小。
言霽的粉絲多，謠言你一言我一語的傳開，不了解的路人也會下意識認為，她是那種企圖走捷徑不安分的演員。
隻要事業平安，彆的算什麼。
盛綰綰把手機充上電，將被子往頭頂上一蒙，心滿意足的睡了過去。
-
天花板的另一麵，言霽站在床邊，輕呼一口氣，將剩下的半截煙碾在煙灰缸裡。
他望著朦朧的夜色，眯了眯眼。
殷大摩正在給他彙報下周的行程安排。
有合作的代言品牌想讓言霽參加現場推廣活動，這是合同裡敲定好的，但當時的地點定在郊外星光城，那裡相對人流少，場地大。
可最近星光城突然開始擴建，不少地方都封了，品牌臨時將地點改在了臨海鬨市區的一家購物廣場。
言霽的熱度太高，不用想就知道當天現場會聚集多少人。
因為擔心粉絲的安全，言霽遲遲沒有答應。
殷大摩正在勸他。
在鬨市區舉辦活動的流量又不止言霽一個，隻要安保措施得到，不一定會出問題。
言霽一凝眉，合上眼，冷靜道：“不行，粉絲年紀太小，自我保護意識差，到了現場容易激動，而且窩在商場裡被安保喝來喝去，她們也不會很愉快，換成直播吧，我可以多直播幾場作為補償。”
殷大摩無奈的攤了攤手：“成成成，您有錢您說的算。”
言霽點頭，轉過身來，輕倚著窗台：“還有事麼？”
殷大摩頓了頓，站起身來，猶猶豫豫道：“公事倒是沒什麼了，我就是想問問，您今天為什麼要給盛綰綰解圍啊，還粉絲問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明明是你自己編的問題！虧我跟雜誌社那邊用粉絲福利搪塞過去了，不然還指不定傳出什麼謠言呢。”
提到盛綰綰，言霽的目光竟然柔和了一些。
“她被罵的很慘。”
殷大摩心直口快：“她慘......就慘她的唄，跟我們又沒關係，你說的這麼具體，肯定又要被黑子追著黑隱婚。”
言霽眼底一涼，手插進兜裡，漫不經心道：“難道我不說就不被黑了嗎？”
殷大摩嘟嘟囔囔：“您之前還說她很煩。”
言霽沉默了片刻，緩緩道：“她的確很煩。”
殷大摩：“就是啊！”
言霽：“我舅舅說，盛家的人都貪財，想要扒著言家吸血。”
殷大摩：“也沒錯啊，盛莎白那些奢侈品，還不都是江先生給買的。”
言霽沉了沉眸：“盛綰綰也很摳門，她這段時間經常給劇組買水，給工作人員送冰包，但都是最便宜的那種，我看她還把空瓶子收起來，讓她助理拿去換錢。”
殷大摩的表情一言難儘：“這也太摳了！”
言霽輕笑了一聲：“但劇組的人都很喜歡她，各個部門的人都願意教她點東西，彆人不敢跟我和柳億一說話，卻願意跟她瞎聊，這個組日後再有戲，恐怕忘不了她。”
殷大摩驚愕的問：“這些我都不知道，您是怎麼知道的？”
言霽掃了他一眼，正色道：“做演員當然要多觀察，她又格外特彆一點。”
殷大摩默默吐槽：“我看是特彆麻煩吧。”
言霽垂下眼，不自覺的揉捏起指腹，似乎回想起了什麼。
下午把手搭在盛綰綰肩膀上的時候，她一瞬間變得僵硬無比。
當他靠近她吹風的時候，她的耳根又明顯泛紅。
身體是不會騙人的，哪怕她裝的再鎮定。
言霽勾唇，低聲道：“是個麻煩，但卻很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