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梁懷要轉頭和他對視之際,陳熠安猛地起身,說句走了,然後往宿舍趕。
路上也想不明白,便也不想了,隻知道千萬不能輕易上了梁懷的當。
他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一心想要回去收拾那個坑貨彭於超!
隻是當他回宿舍的時候,彭於超早就溜之大吉了。
何之觀為難地給陳熠安遞乾毛巾,“你趕緊擦擦。那個……彭彭我沒攔住,他說先去網吧躲躲。”
陳熠安說等他回來再收拾他,拿著乾淨衣服就去衝澡了。
直到晚上九點,彭於超還沒回來,陳熠安覺得頭疼,許是白天淋雨受寒了,也沒心思等繼續等,爬上床躺下了。
臨近宿舍關門,寢室都熄燈了,彭於超才躡手躡腳地回來,剛推開門,就聽到——
“彭於超!!給爺爬!”
嚇得他立馬定在原地,不敢動彈。
本在自己床頭玩手機的何之觀注意到他的動靜,小聲道:“說夢話呢。”
彭於超這才鼓起勇氣進來,嘴裡嘟囔著,“嚇死人了,他怎麼還說夢話啊,一起睡了半個月了,都沒發現他有這個毛病。”
事實上,陳熠安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就會說夢話。
他現在隻覺得自己腦袋暈暈沉沉的。
第二天一早。
何之觀拍了拍陳熠安的床簷,“起床了,再不起訓練就要遲到了。”
沒人理。
彭於超今天起得很早,洗漱完畢,老實巴交地站到陳熠安床邊:“安皇,臣錯了。”
沒人理。
“你生氣歸生氣,訓練還是要訓練的,我今晚請你吃燒烤就當賠罪了。”
繼續沒人理。
“我真的錯了,大不了我再幫你想彆的辦法整梁懷,條條大路通羅馬,我辦法多得是。”
“咳……”陳熠安咳嗽起來,聲音十分沙啞,“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到現在,我還敢用你的辦法?”
何之觀察覺到不對,“熠安你怎麼了?”
陳熠安不出意外地發燒了。
或許這就是擼貓的代價。
彭於超摸著他的腦袋,“好燙,你今天還是彆去訓練了,我給你請假。”
何之觀連忙倒了杯水,從櫃子裡翻出感冒藥,放到陳熠安的床頭架,“你一會兒記得吃藥,退燒貼前幾天軍訓都用完了,我一會兒也和教官請假,帶你去醫務室。”
“我把空調關了,你發燒了不能吹。”彭於超給他掖了下被角,“你出出汗,我和之觀馬上回來。”
陳熠安渾身沒力氣,隻能眨了下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
房間陷入黑暗。
陳熠安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寢室的房門被人拿鑰匙打開,露出了一道光。
應該是何之觀他們回來了吧,他感到有人朝他的床前走近。
喉嚨乾得要冒火,陳熠安難受地道:“水……把水遞給我。”
來人伸手,握住了他床頭的水杯,陳熠安也把手從被子裡緩緩挪出來,剛要碰到那人遞來的水杯,對方卻沒有預兆地鬆開手,杯子跌落到地上,砸得巨響,摔了個粉碎,水也撒了一地。
鬨得陳熠安的頭更痛了,他皺著眉,看到來人時怔了下,竟然是周益。
周益今天是回學校放東西的,特意和宿舍三人的時間錯開了回來,就是不想碰見他們,沒想到陳熠安竟然在宿舍,還是這個病秧子的狀態。
他觀察到床頭架的藥,咧了下唇,“原來是發燒了啊。”
陳熠安難受得要命,但起不來身。眼看著這周益幸災樂禍的神情,他也不想和他說話,閉上了眼睛。
等好了找他賠杯子。
他仗著陳熠安身體虛弱一時半會兒對付不了他,把所有燈都打開了,然後翻箱倒櫃製造出各種聲響,不停地上下床,弄得陳熠安的床都一直在晃動。
陳熠安忍,一聲不吭,主要是沒力氣和他鬨。
卻不想聽到了“滴——”的一聲,是空調開啟的聲音,然後連續“滴滴滴滴滴滴”了好多聲,陳熠安艱難地睜眼,發現周益竟然把空調調到了最低的十八度。
同時還在那裡陰陽怪氣地道:“好熱啊,我要熱死了。”
陳熠安氣得胸口起伏,怒瞪著他。
欺人太甚,他手上用儘全力,想要起身,無奈起不來又砸回床上。
許是因為在病中,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比往常要脆弱,眼眶逐漸發紅。
周益嗤笑一聲,動了歪心思,甚至想伸手掀他的被子。
“我數三聲,把空調關了。”
周益被這突如其來的人聲嚇得一哆嗦,忙鬆開了被子,抬頭看向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正雙手環胸靠在門邊,眸色冰冷地看著他。
陳熠安心頭震動,是梁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