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1 / 2)

第四十五章:

現在要說嗎?

現在梁奶奶還躺在病床上,梁懷剛和混賬爹打了一架,而且就在半分鐘前,他還說了自己最討厭欺騙。

陳熠安實在說不出口。

現在說,無疑是往梁懷的心口添堵,所以這絕對不是坦誠的最好時機。

他拍了拍梁懷的後背,“以後再和你說吧。”

梁懷此刻也沒有心情追問,腦袋昏昏沉沉地靠著陳熠安睡了半小時,心裡有掛念睡得不安穩,隱隱約約還說了些夢話。

醒來第一時間就去看梁奶奶的情況,確定一切正常後,才鬆了口氣,許是夢裡發生了些讓人後怕的事。

他洗了一個冷水臉,把車鑰匙給陳熠安,要他自己開回學校休息,這邊有他守著。

陳熠安怕他還要用車,沒有接,叫了輛快車就走了。

不過他並沒有立刻回學校,而是繞到蛋黃在的寵物醫院。

乒乒乓乓又長大了不少,護士說她在朋友圈發過領養信息,已經有一位朋友說很喜歡乒乒,過幾天就來帶走它。

陳熠安心裡很舍不得,但這確實是它最好的歸宿。拿著手機給乒乒拍了好多張照片作留念,畢竟以後再想見到它就難了。

蛋黃的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陳熠安今天是來帶蛋黃和乓乓回學校的。原本商量是讓梁懷來做這些,但梁懷現在家裡有事,陳熠安決定幫他分擔一些。

他讓護士打開球球的籠子,伸手摸了摸它蔫兒了的腦袋,球球還在恢複中,醒著的時間和以前相比變多了,但整天都沒精打采的。

醫生說他內臟受損,雖然已經逐漸治愈但還是會有後遺症,不能劇烈運動也不會比其它貓咪活潑。注定這輩子要主人細心照看,可惜不是品種貓,像這樣中華田園貓還帶病很難找到合適的飼養主人。

不過,陳熠安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球球身體還沒完全康複,還得在醫院住一段時間。

他背上裝著乓乓的貓包,手裡提著蛋黃躺著的籠子,又叫了輛快車,啟程回學校。

剛坐穩,陳熠安就聽到車內音響響起:“尊敬的乘客,您本次出行將全程進入攝像監控,如遇到突發情況可隨時一鍵摁下軟件上的報警按鍵,本公司將全程守護您的出行,謝謝您的乘坐。”

陳熠安抬頭,發現車內還真有個攝像頭,在中間後視鏡上。

他意外道:“現在做得這麼安全來了麼。”

“是啊。”快車司機歎了口氣,“你也看新聞了吧,前陣子軟件打車又出事了,要是不安攝像頭不錄像,根本沒乘客願意做了,這年頭賺錢真難……”

陳熠安聞言,想到了什麼,當即說:

“師傅,我暫時不去天大了,麻煩您把我送到最近的電子市場吧。”

-

兩個小時後。

陳熠安和安保室的大哥溝通好,把蛋黃的窩挪到了這裡,希望他們進進出出的時候照看一下。

學校的保安大哥們人都特彆好,連聲應下。

於是,陳熠安去藝術部附近把蛋黃的貓窩拖過來,碗盆全部洗乾淨,裝上蛋黃最愛吃的小零食,好久沒吃了肯定怪想的,他特意多放了些。而且它愛吃的林生代言的貓娘,也拿羊奶也泡了一份。

哪想從籠子裡出來的蛋黃聞了聞,象征性地舔了兩下,然後叼著乓乓就進窩了。

陳熠安覺著奇怪,許是還不餓吧。

保安大哥們都去校園巡邏了,現在十一國慶假期還沒結束,校園裡人也不多。

陳熠安特意趁四周都沒人的時候,從包裡掏出一份大大的中國結,還有一個迷你電池版針孔攝像頭,外加一個膠帶。

他把攝像頭開啟,隱秘地粘到中國結的一麵,然後在針孔所在地方掏了掏,避免遮擋視線。

把中國結粘到貓窩上,路過的人隻會以為是個裝飾,壓根發現不了裡麵的玄機。

學校裡麵的攝像頭沒法兼顧到每一個角落,他特意花重金買了個待機能力久的款式,裡麵有個儲存卡,能把每日貓窩這邊的情況記錄下來,如果再遇到蛋黃受傷的情況,一定不會讓凶手跑掉。

欣賞了會兒自己的傑作,陳熠安拍拍手上的灰,拿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回宿舍。

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麵有人說話的聲音,聲音來源是那倒胃口的周益。

剛才陳熠安進去放行李箱的時候,房間裡明明沒人,估計周益是才回來的。

陳熠安沒有偷聽他打電話的興致,無奈他嗓門實在是太大了,陳熠安不想聽也聽得一清二楚:

“……媽,我怎麼辦,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他了。”

“我知道這是不對的,可怎麼辦啊媽,我沒有一刻腦子裡不想他的。”

“我聽你的話了,試著慢慢疏遠他,可我做不到。我發現了他的一些不好的事,可我還是喜歡他,我真是沒救了……”

“媽媽我好想你。”

“我指甲又長了,想要媽媽幫我剪指甲。”

陳熠安挑挑眉,難怪周益最近總是心事重重的,原來是鐵樹開花想戀愛了。

他拿鑰匙開門,裡麵打電話的人立馬不說話了。推門而入後,上鋪一個胖腦袋伸出來,一臉的不歡迎:

“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陳熠安懶得理,是你自己沒得看到床邊出現的行李箱。

而且他回自己寢室難不成還要和周益報備?

周益疑心不已,“你剛才都聽到了嗎?你是變態嗎偷聽彆人打電話?”

陳熠安受不了他那尖酸的語氣,刺了回去,“我沒興趣聽一個現在還要媽媽剪指甲的人打電話,謝謝。”

周益頓時臊得臉通紅,生氣地拿著手機下床,穿著鞋子跑出宿舍,看上去是到外麵繼續打電話了。

陳熠安嗤笑一聲,清理自己這幾天帶出去的行李。

好多衣服都是乾淨的,還沒穿過,這次旅行被意外中斷,他們原本計劃著去蘇杭玩一趟,隻能期待下次再去了。

這時,宿舍門被人輕柔打開。

陳熠安想都不想就知道不可能是周益,因為周益通常是用腳踹開門的。

何之觀望著房內的陳熠安,愣在原地,“熠安,你現在人不應該是在上海嗎?”

“哎……”陳熠安簡單和他解釋了下。

何之觀跟著歎了口氣,走近,“也好,不用我一個人麵對周益了,他那麼愛媽媽的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國慶竟然不回家,待在宿舍裡,脾氣又不好,這幾天過得實在壓抑。”

陳熠安把衣服放到衣櫃裡,“他啊,就是欺負你脾氣太好,你彆給他好臉色,不然他還要騎在你頭上。”

何之觀笑笑,他素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

他關心道:“對了,你不是說要和梁懷學長坦白?他怎麼說?”

提起這個事,陳熠安就頭大,“沒來得及說,他家裡就出事了。”

何之觀沉吟片刻,“其實這個事就我們三個人知道,我們爛在肚子裡,就當沒發生過,你將錯就錯和梁懷學長談戀愛就好了。感覺不坦白也沒什麼。”

話雖如此,但陳熠安總覺得如果不坦白,就像差點什麼,就覺得這份感情沒有那麼純粹。

他自己邊理東西邊想這件事,最後心裡還是下了個決定,等過兩天梁奶奶情況好一些了,一定和梁懷好好說清楚。

就在這時,何之觀的手機響了,聽上去是誰發來了視頻的邀請。

他拿出來一看,“是彭彭。”

摁下接通鍵後,彭於超穿著白背心花褲衩,靠在鄉下家門前躺椅上,一手拿著掰了一半的苞穀,整個皮膚曬黑了好幾個度。

陳熠安一下子跑到鏡頭前,嘲笑彭於超,“看到大家都曬黑了我就放心了。”

彭於超驚得手裡的苞穀都掉地上了,“咦?你怎麼在宿舍?”

陳熠安隻好耐著性子又解釋一遍,彭於超聽了默了一瞬,“希望天底下所有的老人都能健健康康。”

何之觀:“所以你打視頻過來是乾什麼?”

彭於超想了起來,“哦哦哦,我是要你給我桌上捕蠅草澆澆水,離開幾天我把它給忘了,再不澆就得沒了。”

陳熠安看他桌上的捕蠅草當真都沒水分了,耷拉著腦袋,忙打開礦泉水瓶,給它澆水。

這草跟著彭於超也是倒黴,他買回來就是三天兩頭忘記澆水,這草基本饑一頓飽一頓還能撐到現在實屬不易。

“啊啊——澆慢點,注意這個量,彆太多……”

彭於超的電話聲被突然打斷,因為何之觀的手機打進來了電話。

陳熠安看到來電顯示是“爸爸”。

何之觀:“熠安你用你的手機給彭彭回個視頻吧。”說完他就到陽台去接電話了。

陳熠安再次和彭於超聯係上,吐槽道:“你說你又沒有種花種草的情調,整些這種東西,淨禍害你的室友。”

彭於超喊著:“可以了,可以了,不用澆了!”他念叨:“還不是你們成天嚷嚷著說有蚊子有蚊子,我想說種個這個,淨化一下我們的寢室。”

陳熠安翻了個白眼,“電蚊拍它不香嗎?”

二人沒事閒聊著,驀地聽到陽台傳來何之觀和電話那頭的吵架聲——

“我從頭到尾都說哥哥找的那個女朋友不靠譜,不是什麼老實本分的主,你們偏不聽,還覺得自己兒子有本事找了個漂亮媳婦,聽到她懷孕了張羅婚事是沒錯,有多大的能耐辦多大的事不可以嗎?沒錢還撐場麵要買什麼車,辦什麼大的酒席,找我借錢就算了,親戚肯定也借了個遍吧?不然哥哥會把心思動到借高利貸?”

“什麼?!媳婦說孩子其實不是他的,聽到高利貸找上門,人跑了?”

“我說這事鬨成現在這樣,你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把哥哥養成這樣好吃懶做的性格,沒有一點上進心,虛榮還不學好,滿腦子都是漂亮女人,也不想想他那環境人家漂亮女人憑啥看上他,這不就找他當接盤俠嗎?他就應該進局子裡好好反省一下。”

“什麼?!高利貸還打人了?哥哥現在傷得怎麼樣?他到底借了多少錢。”

……

陳熠安和手機裡的彭於超對視一眼,皆無聲一歎,這可真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後來,何之觀掛了電話,在陽台站了好一會兒,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