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真被你說中了,我查了下,那個李良淮確實有小號,是用他父親身份證號注冊的,遊戲名叫【涼風起,槐冷悌】。”
阿方在電話裡驚訝道。
陳熠安氣憤地踢了一腳垃圾桶。
雖然早已猜中李良淮就是那個騙子,可此時聽到還是覺得難受,騙子一直在身邊,他卻還以為對方是好人,甚至所有人都認為李良淮是好脾氣的會長,都敬重他。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因為這個偽善的人渣,誤會梁懷那麼久。
阿方繼續道:“他父母確實都是天縱鋼鐵廠的職工,尤其是他的父親,目前月薪有五萬多,母親工資不高隻有一萬出頭,但他們家的房子都是廠裡分配的,從小到大讀書也是廠裡的名額,在這樣沒有什麼大頭花銷情況下,他家收入在普通家庭中,已經算不錯了。
“我沒查到李良淮名下有房產的變動,他騙的錢應該還在他的手裡。”
陳熠安突然想通當初為什麼查不到梁懷具體的房產信息,一方麵是他媽媽財團那邊處理的,數額太大。另一方麵牽涉到上海,跨區了,所以阿方這邊一直沒有進展。
陳熠安結合李良淮平日裡的穿著打扮,並沒有看到任何超出他學生身份能承受的東西,那他的錢都拿來乾什麼了?存著?或者都用來玩遊戲氪金了?
他遊戲裡的裝備確實都是頂級的,但是不是他自己花錢買的就未可知了。
這也正是李良淮高明的地方,何止是性格,連外貌都收拾得十分低調,讓彆人就算對他懷疑,都會下意識有所保留。
好好感謝了一番阿方,陳熠安掛了電話,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
李良淮昨天把話說到一半是什麼意思?他到底要說什麼?
如果最後徐唯的錢要不回來,他至少也要揭穿李良淮的真實麵目,所有人都被蒙在鼓裡的狀態太惡心了。
他回頭看了眼自己的上鋪,還有周益,究竟是蛇鼠一窩,還是周益是騙子的新目標。
陳熠安正想著對策,這時寢室的房門被打開了。
行李箱滑動的聲音最先響起,緊接著是曬得跟泥鰍一樣黑的彭於超回來了。
陳熠安當場就樂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這回趟家,做農活做成這樣也是沒誰了,怕是給你親戚當了個史上最黑伴郎吧。”
彭於超扯了扯嘴角,蔫兒了吧唧地樣子,一屁股坐到了板凳上。
陳熠安給他指了指,“看,你桌上是我給你買的迪士尼杯子,是《海洋奇緣》的莫阿娜圖案,和你這膚色絕配哈哈哈哈哈。”
接著他伸手,“不是說要給我帶你們家鄉特產麻辣小龍蝦嘛。”
“抽真空了,在我行李箱裡,你自己拿吧。”彭於超家鄉就在潛江邊上,家家戶戶都養小龍蝦,雖然十月了,但還是能吃到。
陳熠安察覺出了他的不對勁,“怎麼了?這麼喪,可不像你啊。”
彭於超煩悶地瘋狂抓頭,“我回來的火車上,又碰到吳學姐了。”
“好事啊,你小子豈不是高興壞了。”陳熠安拿著水杯,幫他的捕蠅草澆水,這幾天澆成習慣,還養出感情了。
彭於超:“我今天還特牛批,我還和吳學姐旁邊的大姐換了位置,主動和吳學姐搭話。”
捕蠅草的大嘴巴閉合了一下,似在給彭於超鼓掌。
陳熠安推了下他的肩膀,“行啊你,有進步。”
彭於超:“吳學姐今天對我態度變好了些,路上還和我聊了不少,還給我吃了她的小麵包。”
陳熠安:“可以可以,一回生二回熟。”他想想又覺得不對,“那你喪個什麼。”
彭於超完全提不起勁,“我還以為我終於撬開了點學姐的心房,結果下了高鐵,就撞見一個男孩子來接他,我當時整個人都不好了,還是開車來的,他們竟然還問我要不要蹭車。”
“啊……”陳熠安完全沒想到是這樣的走向。也是,吳學姐校花級的人物,該是走到哪都有追求者。
“彆坐,有點骨氣,扯個理由說有彆的事,然後自己坐地鐵回來。”陳熠安皺眉。
“我坐了……”彭於超語氣慫慫的,“就是因為坐了,我才覺得他們兩個可能是那麼回事,吳學姐一上車就坐副駕,還和那男孩子有說有笑,兩個人挺親密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彭於超乾嚎,“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我。”
陳熠安長歎氣,這凡是講究一個先來後到,這吳曖儀既然有了伴,就沒彭於超什麼事了。感情這個事,遇到一個你喜歡他她,他她正好也喜歡你的,概率實在是太低了。
不過以他對彭於超的了解,每次妹子跑了都這狀態,緩緩就好了。
安慰了其一會兒,陳熠安拿起蛋黃的零食盒,要出門。
彭於超跟在他後麵,“乾什麼去,我也要一起,這個時候我不想一個人待著。”
於是陳熠安就把給蛋黃擺盤的重任交給了他。
陳熠安疏導蛋黃好幾天了,它還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他隻好做了長期兼職貓咪心理醫師的準備。
彭於超得知了蛋黃的近況,苦著一張臉,“我們真是難兄難貓啊,小黃弟,你抑鬱,我也抑鬱你說生活怎麼就這麼操蛋,就沒有一件順心的事兒!”
陳熠安:……
彭於超偷吃了一塊蛋黃的酸乳酪,味道還可以,想吃第二塊,被陳熠安拍了一掌,“這是貓的,你和它搶什麼,我一會兒去超市給你買人吃的。”
彭於超癟著小嘴,“還是兄弟好,我這輩子不結婚了,和兄弟過一生。”
陳熠安嫌他太磨嘰,把零食盒拉過來,自己弄,“你想得倒美,你得先問問我的學長同意不同意。”
彭於超氣得鼻孔都張大了,“不讓我吃貓糧,卻親手給我喂狗糧,還有沒有室友情室友愛了。”
他對著蛋黃哭訴,“小黃弟,我們真的好慘好慘好慘啊……”
“行了行了,趕緊把嘴閉上。”陳熠安說:“彆整得我們家蛋黃越來越抑鬱了。”他撕開一個寵物奶昔,倒在小碗裡。
彭於超盯著這個奶昔,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猛地起身,“連小黃弟都有奶喝,我要買醉!隻有醉了,才能好受一點!”
陳熠安無語地看著他,“明天我過生日,不是約好請你們吃飯嗎?明天再買醉吧。”
彭於超捶胸,“我可以連續醉一周。”
陳熠安心頭一歎,看來,彭於超這次是對吳學姐動真心了,以往被妹子當備胎也沒見他要喝酒,最多暴飲暴食兩天。
於是陳熠安就被彭於超拉到大學城最火爆的一家ktv來,開局就點了三箱啤酒。
陳熠安自從上大學以後好久沒玩這麼猛了,“適可而止啊,喝不了的退掉,明天假期第一天上學,彆玩瘋了。”
彭於超拉開易拉罐,猛灌一口,隨後點了一首好妹妹的歌,激情嚎著,“祝天下所有的情侶都是失散多年的兄妹,不管是莫泰如家7天漢庭,全都訂不到床位……”
陳熠安捂了會兒耳朵才適應,給梁懷發了條微信:
“靜靜,我今天不去找你了,彭彭心情不好,我陪陪他。”
“好,明天見。”
陳熠安目光挪到麵前的一箱酒,說真的他也有點渴了。
於是他打開一瓶,和彭於□□杯,一口氣悶了個乾淨。
彭於超覷了他一眼,“好要我少喝點,你瞧瞧你自己。”
陳熠安二話不說地,又乾了第二瓶,彭於超放下手裡的啤酒:
“你又是怎麼回事。”
陳熠安抹了下嘴角沾上的泡沫,“我心裡也不舒坦,陪你喝。”
彭於超往嘴裡丟了塊哈密瓜,“說出來,讓我舒坦舒坦。”
陳熠安瞪了他一眼,隨後有些懊惱地的盯著顯示屏中放的字幕,“我還沒告訴梁懷。”
彭於超聽明白了,很是意外,“還沒說呐。”
陳熠安苦笑:“總有這樣那樣的事給打斷。也不能這樣說吧,其實想說隨時都能說吧,或許是我心裡害怕承擔說出來的後果,所以借著被打斷,一拖再拖。”
彭於超平時是有些不靠譜,但該懂的都懂,“還是彆拖了,早死早超生。”
陳熠安把手裡空了的易拉罐砸他腦門上,“你願我點好。”
彭於超又給他開了一瓶,雙手遞上當賠罪。
陳熠安垂著眸,“我明天一定和他說。”明天應該是個合適的日子。
“好,今天我們先喝著,來場最後的狂歡。”彭於超脫了鞋,站到沙發上,揮舞著話筒:
“沒什麼大不了!不就是失戀嗎?我失少了嗎?不差這一次了。”
陳熠安無情拆台,“你戀過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彭於超被他氣到,又坐了回來,在他們【合是一朵花,分是三坨屎】的群裡狂何之觀。
彭於超:“之觀!!你評評理,幫我罵罵陳熠安,他不是個東西,談了戀愛以後嘲笑我這個沒談過戀愛的,超級過分,我小時候還和幼兒園同桌小女孩口頭定過親呢,我嘚瑟了嗎?”
陳熠安也在裡麵回複:“就這?就這?”
然後他發了一張自己和梁懷在看煙花秀時十指緊扣的照片到群裡。
彭於超:“何之觀,你看看,看看!!我哭!和校草談戀愛了不起哦!!”
陳熠安吹著牛皮:“哈哈哈哈哈哈你們是不知道,梁懷對我哪是什麼傳說中的高冷不愛搭理人,我現在隻要叫他一聲老公,他魂都沒了,就這麼被我弄得服服帖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