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正文完,番外更新中】(1 / 2)

第七十四章:

二零二一年, 八月二十八日。

“陳熠安,就算坐後排,也要把安全帶係上。”梁懷同樣坐在後排,隻不過和陳熠安身邊隔了一個寵物籠子, 不方便給他係安全帶。

陳熠安聞言, 乖乖地給自己係上, “知道了, 梁懷。”

身邊那人神情一頓, “你叫我什麼?”

陳熠安眨巴了下眼睛, “梁懷啊, 你不是叫這個嗎?”

梁懷偏頭看他,語氣有些危險,“你再叫一遍。”

前方恰好紅燈, 汽車停穩, 出租車司機偷瞄了一眼他們倆。

陳熠安手扯著安全帶, 撇撇嘴:“你還說我, 我也是剛才忽然發現的,你好像從來沒叫我什麼昵稱啊, 總是陳熠安陳熠安這樣叫大名, 感覺好生疏的呀, 但是和我親近一點的都叫我安安, 為什麼從來沒聽你叫過?”

梁懷搖頭:“叫過彆的。”

陳熠安回想了一下, “哪有!”

“你再仔細想想。”梁懷說。

陳熠安絞儘腦汁的想了想,“真沒有的……那你說說看。”

“現在?”梁懷看著他問。

陳熠安點點頭:“嗯哼。”

“你確定?”梁懷掃了眼駕駛座上耳朵都寫滿了好奇的司機師傅。

他這樣反問, 倒叫陳熠安有些猶豫了,其腦袋開始飛速思考,該不會是什麼羞羞臉的昵稱吧, 他紅著臉回想了某些時刻,難道是那時候情緒太亢奮了,完全沒聽到?

他自己把自己搞好奇了,遂朝梁懷勾勾手指頭,接著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悄悄告訴我。”

梁懷微笑著,湊近他的耳畔,輕聲道:

“不是經常叫你——小狗、傻子麼。”

陳熠安滿心的期待,一下子岔了氣,氣憤地捶梁懷。

結果拳頭被梁懷用手掌包住,“哦,剛才漏了個,還叫過你小迷糊。”

司機撲哧沒忍住,笑出了聲。

陳熠安聽到了,瞪了梁懷一眼,然後忿忿地戳了戳籠子裡的狗頭。

小醜狗躺在裡麵,歪著頭,眼睛呆滯地看著陳熠安。

陳熠安看著他那個樣子,心裡實在忍不住又樂了起來,“雖然你每次都隻是追著路邊的小公狗跑,但怕你哪天獸性大發,雌雄不辨,再三決定,還是讓你做了公公,希望你今後不要埋怨我們。”

小醜狗幽幽地看著,連“嗷嗚”叫的力氣都沒有。

“靜靜,我聽人說,貓貓狗狗做了絕育後,會顯老,影響顏值,我瞅著就這麼會兒,它好像還真的醜了,醜上加醜,你來瞧瞧看。”陳熠安拍了拍梁懷的肩膀。

小醜狗的眼神越發幽怨了。

梁懷跟著看了兩眼:“我看還好,你可能是心理作用。對了,蛋黃最近的應激反應好像全部消失了,乓乓也早就不用哺乳喂養了,過兩天我找個沒課的日子,帶蛋黃也去把絕育做了。”

陳熠安說“好”。

蛋黃被虐待的事,受到了學校多方的關注。

很多有愛心的同學知道蛋黃得了抑鬱症,在閒暇之餘,自發地來同它玩耍,慢慢地讓它從那個陰影中走了出來。

大學城有很多流浪貓,因為沒有限製地□□,繁衍了很多無家可歸的小流浪貓,一直這樣惡性循環,也影響了整個大學城的生態。

陳熠安和梁懷最近也在做一些公益項目,籌集社會上的愛心資金,給大學城裡的小動物做絕育。

半小時後,出租車穩穩停到陳家公館的門口,二人下車。

梁懷把手裡的籠子交給陳熠安,後者好笑地看著他,“你又不進去?”

他摸摸鼻子,“嗯。”

然後陳熠安笑得更大聲了。

自從上次梁懷酒醒後,得知自己喝醉了,抱著陳父喊爸爸,蹲在陳母麵前叫媽媽後,尷尬得早飯都沒吃,九十度給二老鞠躬後拔腿就走了。

再之後除非過節,梁懷都不好意思進陳家的大門。

梁懷囑咐道:“幫我和伯父伯母問好。”

陳熠安笑眼看著他。

就在這時,二人身後傳來一聲招呼,“回來了啊。”

梁懷的表情僵了僵。

陳熠安回頭喚了聲, “哥?”

陳宗元給球球牽了個繩,仿佛才從外麵溜了回來似的。他走到門口,傭人拉開門,從裡麵閃身出來,遞過了塊乾淨的、粉粉的絨布。

然後他接過,抱起球球,耐心給它擦腳。

餘光瞥見梁懷有些僵硬的神色,內心哼了聲。

看來臉皮還挺薄,喝醉了要強吻大舅哥的事倒一直記在心裡,躲自己躲了好多次,這次終於讓他給捉到了。

“進去坐吧。”陳宗元說。

陳熠安擺手,“哥,我們這次就是把狗子送回來住幾天,不坐了,還有事。”

陳宗元瞥了眼籠子裡的狗,蹙起眉頭,怎麼這麼醜,“你這是把我這兒當什麼小動物收容所了?下次還要送什麼來?蛇?熊?”

陳熠安笑嘻嘻的,“這次是真住幾天,等他恢複好了,就接走。”

畢竟是動了手術的,小醜狗得要人照顧兩天,網吧多少有些不方便,老板劉鑫家剛生了小寶寶,也不方便帶回去。

陳宗元本來滿臉寫著拒絕,結果懷裡的球球朝小醜狗“喵~”了一聲,有些好奇地伸出小爪爪,很新鮮的樣子。

算了,就當給球球找個玩伴,“那你們送進來吧。”

見梁懷猶猶豫豫的,陳宗元道:“爸媽出去旅遊了。”

梁懷的肩膀總算放鬆了些。

“不過爸媽說了,等他們這次回來,安排咱們兩家人見一麵,吃個飯。”陳宗元補充道。

梁懷微抿嘴唇,頷首,“是該見上一麵。”

陳熠安的語氣關心,“奶奶方便嗎?要不就去你家裡吃?”

陳宗元知道梁懷家裡的情況,“也可以的。”

梁懷看向陳宗元,“謝謝哥。”

這近一年來,奶奶身體恢複得還行。畢竟年紀大了,隻能靠著拐杖慢慢摸索,但在爺爺的鼓勵下,她每天仍堅持運動一小會兒。

腦袋還是很清醒的,去年過年的時候,還給陳熠安塞紅包,包了好厚一個,比梁懷的還要厚。

三人剛踏進公館內,管家就迎了上來,“大少爺,那個李家的父母剛才又來家門口鬨了,被保安趕出去了。”

陳宗元麵露不豫,“又來了?”

陳熠安和梁懷對視一眼,“是李良淮的父母麼?”

這幾天李良淮的案子就要開庭了,他父母問過律師量刑相關事宜後,到學校求過陳熠安,拜托他撤銷對李良淮用毒品危害他人的控訴。

陳家的態度本是堅決不原諒。

但陳熠安看到在烈陽下,苦苦哀求他的老父親老母親兩鬢已經泛白,淚眼婆娑地求他的原諒,那不顧全校人眼光,替兒子下跪的那種奮不顧身的樣子……他心生了不忍。

他問過梁懷,該怎麼辦。

梁懷得知李良淮在陳熠安杯子裡下過甲基□□,也就是俗稱的冰毒後,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在陳家已經請了律師的情況下,又請了位律師。

態度和陳家一樣,叫陳熠安堅決不放過。

當然,梁懷還是尊重陳熠安自己的決定。

李良淮本是第一次被警察抓獲,按理說處以拘留並且罰款便會放回,但他已然成癮,按照規定應該是送去社區戒毒,或者強製隔離戒毒。關鍵是他還販毒,法律嚴懲這樣的行為,律師根據他的販毒數量,估計他會判處十五年左右的有期徒刑。

加之他試圖用毒品加害陳熠安,刑罰上的年限會再往上加。

他吸毒、販毒,一切法律規定的,該他受到處罰,他一個也跑不了。

但陳熠安看到兩位父母的年紀,在等待李良淮出來的十幾年裡,他們的晚年會是什麼樣的,他不禁這樣想到。

李良淮在吸食毒品之前,是什麼樣的一個人,是否也是父母傾儘心血,用心培養,一直是人群中的佼佼者?本是社會的棟梁,卻因為一時的無法把控,毀了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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