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全文完】(1 / 2)

番外六何之觀×侯果(4)

次日下午。

果逅廣告公司總裁辦公室內——

總裁助理畢恭畢敬地站在自家老板身邊, 邊看手中的報表,邊彙報這個季度的業績,“……還有就是, 攝製組的總監說因為天縱分公司剛確立, 人員的之間還在磨合,拍攝進度可能要推遲三天到一周的時間,您看這邊……”

卻被自家老板的話給打斷, “還沒有人給你打電話?”

總裁助理聽得有些發懵,“沒有的。”

從早晨踏進總裁辦開始,侯總就問過這個問題,直到現在,一整天過去, 這已經是第六次詢問了。

“您在等誰的電話, 也可以把對方的電話告知於我,我這邊主動聯係一下。”助理含笑獻了個殷勤。

不想侯總卻言辭激動, “不用了,不打就不打吧,我才不主動聯係他。”

助理的表情變得更加古怪了。

“那剛才說的拍攝進度……”

“行。”侯果看上去十分心不在焉, 揮手讓他離開,

助理多了句嘴, “對了, 我見您那輛車好像蹭到了, 要不我派保險的人來一趟……”

“就放在那。”侯果很是不耐煩, 也不知道在發什麼脾氣, “你很閒?”

助理老實閉嘴,拍馬屁拍到馬腿上,還是趕緊走人。

結果他前腳剛出辦公室, 老總後腳就跟著出來了,她下意識問道:“您這是去……”

“視察工作。”侯果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助理看了眼手表,臨近下班的時間,去視察工作,“真·資本家”,榨乾員工的剩餘價值。

侯果邊等電梯的時候,邊回想,昨天那實習生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時候,說自己是哪個部門的來著。

三分鐘後,宣發部——

天縱大學大四男學生謝天,是這個季度新招聘的實習生,此時正站在的茶水間,嘴裡滔滔不絕地編著昨天侯總送自己回宿舍的過程,為什麼要編呢,主要是他昨天喝斷片了,現在是後悔得要死,因為他酒醒後發信啊過程全給忘乾淨了。反正編得一點罪惡感也沒有,畢竟他上了侯總的車的這件事是真的就行。

同事們還不相信。

“怎麼會,侯總沒事閒的送你一個實習生乾什麼。”

“昨天胡歌還在我家過夜的呢,你信不信?”

“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為什麼,我信了,昨天聚餐的時候,我看到小謝和侯總在洗手間說話了。”

“太假了吧,傳言我們侯總到了四十歲是要出家的,所以不可能。”

……

直到身後響起咳嗽聲。

眾人齊齊回頭。

然後表情各個都跟吃屎了一樣,沒想到背後默默吃老總的瓜,結果老總就站在他們身後。

這表情最跟狗啃了似的,當屬謝天了,他臉都憋紅了,自己胡謅的那些話,侯總是都聽到了嗎?

哪知侯果似乎有什麼急事,並沒有和他們計較,然後看向謝天,“你出來一下。”

謝天愣了愣,指了自己,“我?”

隨即狂喜,得意地掃了一圈同事,意在表達,看吧看吧,我就說都是真的吧。

留下一乾目瞪口呆的同事,謝天蹦蹦跳跳地追了出去。

“侯總,您昨天……”

“叫你出來,主要是想問你一件事。”侯果直奔主題。

謝天仰著頭看他,“您說吧。”

“就你認識你們學校的那個何之觀嗎?就打扮比較樸素,哦也不能叫樸素,就是很簡潔,戴眼鏡,不對,他現在不戴眼鏡了,不帶眼鏡整個人真的還挺好看。”侯果回憶道。

“認識啊,美學課的助教,小何老師,我這學期剛好選修了他的課。”謝天莫名其妙地回答。

“他……人怎麼樣?”侯果憋了半天,彆出了這麼一句。

謝天思索了一下,“小何老師啊,很好的一個人啊,從來不點名,請假也好說話,是很善良的一個人,大家都挺喜歡他的,幾乎所有的人都希望他能留校成功。”

“我不是說這個。”侯果問得很委婉,“就是有沒有彆的方麵的,偏向私生活一點的,比如他有沒有對象啊,和對象在一起了多久之類的。”

謝天心裡疑惑,侯總問這些乾什麼,但還是回答道:“對象是鐵定沒有的,他特彆潛心做學術的一人,每天跟在自己導師後麵做項目呢,哪有時間談戀愛啊。“

侯果怔了下,“你確定麼?會不會隻是你不知道?”

“還算確定吧。”謝天點頭,“按理說老師的私生活我不應該知道得這麼清楚的,不過上次我們係裡和其他係有聯誼嘛,我恰好聽到小何老師的導師在和他開玩笑,問他要不要去,他導師對他私生活的事應該比較清楚吧,要是有對象也不會開這種玩笑。”

侯果沒有說話,而是望著空氣發呆。

謝天說了句什麼,他沒太聽清,表情突然誇張起來,“你彆誤會,我才不是對他有意思,就是他昨天把我的車蹭了,至今沒聯係我,我懷疑這人是想賴賬,所以來問問他人怎麼樣。”

謝天的表情很複雜:“我剛才說的是,您是不是認識小何老師,不是你是不是對小何老師有意思……”

侯果閉緊嘴巴。

謝天悄悄打量著他,你懷疑小何老師賴賬,為什麼問的卻是小何老師有沒有對象?

侯果再次輕咳,揮手讓他繼續去工作,然後腳步很快地離開了。

邊走邊拿起手機,似乎比剛才來的時候更急了。

*

*

*

夜幕降臨。

天縱大學教職工宿舍區內,開進了一輛保時捷,這車並沒有靠近建築,而是停靠在宿舍不遠處的桂花樹下。

打開車窗,熄滅了引擎,裡麵的人並沒有下來的意思,而是隱在黑暗裡,無聲地看著麵前宿舍樓。

樓裡許多房間都亮了燈,他的目光並沒有聚焦,隻是漫無目的地看著。

不知道在下麵待了多久,久到學校保安巡邏的時候,過來問他什麼時候離開。

“再等等。”裡麵的人這樣回答。

保安繼續問:“等誰?”

裡麵的人沒有說話,保安沒耐心了,督促他再過半小時必須離開,然後接著拿著手電筒去巡邏了。

車裡的人也不知道等誰,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和誰約定見麵,或許隻是在等一個明知故問的答案。

半個小時很快就到了。

他很自覺地啟動汽車,結果看到麵前的宿舍樓下來一人,格紋睡衣外麵罩了件眼熟的針織開衫,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滅了引擎。

何之觀並沒有發現他,而是神情有些無謂地走到垃圾桶邊上,扔掉了手裡垃圾,然後在十米外的長椅上坐下,從口袋裡掏出什麼東西。

夜空中,亮起一道火花,然後隻剩下忽明忽暗的紅色小火圈。

汽車內的人有些愣神,看著他熟練地吸著指尖輕夾的煙,然後突出煙霧,本在黑暗中就不真切的麵龐,變得越發模糊。

一根、兩根、三根……一直到他點燃第六根。

汽車內的人忍無可忍,從車上下來,把車門關得震天響,引過了那頭何之觀的視線,不過抽煙的他似乎有什麼心事,麵色十分漠然。

直到汽車上下來的這人走到他麵前,才借著不太明亮的路燈光圈看清對方,何之觀的動作一頓,手裡的煙差點沒拿穩。

不過最後還是失去了這根煙,因為其被侯果奪去。

何之觀也不在意,而是微眯了下眼,“你是真的麼……”

“什麼真的假的。”侯果沒聽明白,“倒是你,煙抽得這麼凶,什麼時候養成抽煙的習慣,我要是不過來你是不是要把整包煙都抽完了。”

何之觀無聲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把煙盒揣回了兜裡,“也沒多少。”

早前幾年他煙癮特彆重,一天兩包都抽過。但後來體檢醫生說他肺的健康狀況不太好,他費了很大的力戒了,但昨晚又複抽了。

侯果心裡有股無名火,拿著手裡的煙就往自己嘴裡喂了口。

煙蒂微微帶了點濕潤。

侯果是吸了一口後才反應過來,這根是何之觀吸過的,他的心臟忽然猛地跳動了兩下。

何之觀看在眼裡,喉結動了動,然後轉開了腦袋。

他再沒有動作,就這樣默默地坐在長椅上,似在等著侯果把這根煙吸完。

侯果的唇落在煙蒂上,一次又一次,直到香煙燃到了儘頭。

他才在垃圾桶槽摁滅,扔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