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陰鬱冷淡的校園炮灰(十九)(1 / 2)

秦卿的手腳都被繩子固定在椅子上,頭同樣被固定在一個仰起的角度,頭頂上方掛著一個滴瓶。有水滴正不緊不慢地落下,穩穩砸在他的眉心中央。

秦卿試著掙動被綁的雙手,莊子軒雖然綁的緊,但並非完全沒有掙脫的餘地。

隻要他將一隻手的大拇指掰脫臼就可以輕鬆掙脫。

但是他的正對麵擺有一架攝像頭,正將他的狀態實時傳送給莊子軒。

想來除了監視以外,也是為了透過鏡頭欣賞他的狼狽姿態。

——“隻要你配合,我保證那位小朋友不會少一根頭發。”

秦卿放棄了掙脫的想法,事關棠明輝他半點風險都不敢冒。

倉庫裡伸手不見五指,秦卿隻能看見攝像機上不斷閃爍的紅色光點,隻能感受到水滴不斷滴落在他的額頭中心。

漫長的七十二個小時開始了。

黑暗將所有感知無限放大,最開始隻是簡單的煩悶,水滴聲幾不可聞,之後是不耐,水滴聲大到好像有人拿著電鑽在他耳邊裝修,緊接著是煩躁,對於無法改變也無法逃離現狀的焦慮。

冰冷的水滴仍舊維持著自己的步調,一滴接一滴地落下,滴答滴答——

最開始額頭中央隻有輕微的刺痛,但很快持續不斷的刺痛就演變做劇烈的頭痛。冰水所帶來的遠遠不止是疼痛,還有暗地裡施加的心裡壓迫,不斷強迫性地提醒他的現狀。

秦卿的情緒同樣被黑暗無限放大,天生的暴力傾向,對暴力與血腥的向往天性正在不斷質疑他,為什麼不乾脆設局殺掉莊子軒?

你明明有殺了他也不會遭人懷疑的方法,你知道你可以做到。

你明明也是如此向往著、偏愛著親手奪去他人性命。

你明明有更輕鬆的路,為什麼最後偏要選最愚蠢的一條?

秦卿的本我與自我分割成兩部分,彼此互相攻訐。

惡魔的欲念不斷誘惑他立刻終止現下愚蠢的行徑。

但秦卿已經決定的事不會更改。

愚蠢也好,痛苦也好,現在正經曆的每分每秒他都不曾後悔。

秦卿相信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且不論被莊家發現是他下手的後果,單是想象萬一被小少爺發現的結果,他就恐懼到肝膽俱裂。

若是小少爺對他失望、懼怕或是厭惡,秦卿沒有半點自信屆時能夠控製住自己不去傷害小少爺。

這樣的風險,他承擔不起。

而且棠明輝也在期待著他的未來,他想和他一起走向光明的未來,這樣的未來容不得半點汙點。他開始渴望成為更好的人,而後將小少爺寵成真正的小少爺。

如果說以前的秦卿是為了報複他的命運想要出人頭地,那麼現在的他就是為了實現小少爺的話。

心態的轉變絲毫無損於秦卿的堅定,隻會讓他的意誌力更加強大。

秦卿知道,除此以外還有另一條簡單的道路。

隻要棠明輝轉走,遠離這個城市,他仍會變回以前那個沒有弱點的他。

但他統統放著沒選,偏偏走了最難的一條路,撞得頭破血流也不後悔。

在外人看來,或許除了他是個傻子以外沒有其他理由可以解釋。

但於秦卿而言,答案再簡單不過,隻兩個字——私心。

隻是區區私心,一點貪婪,就讓他義無反顧地走上最艱難的道路。

秦卿承認他貪心,他懦弱,他不想見不到棠明輝。在小少爺主動徹底離開前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想與他在一起。

不,僅僅隻是見麵他就滿足了。

影響總是相互的,秦卿同樣深受棠明輝的影響,從抗拒排斥再到如今的不滿足。

秦卿已然對小少爺上了癮。

十八小時二十三分鐘。

秦卿在心裡計算著距離上次與棠明輝見麵的時間。

足足十八個小時零二十三分鐘。

他已經深深想念小少爺了。

想見他,想聽他說話,想感受他的氣息與體溫。

身邊的安靜格外令秦卿不適,指尖腳尖在發涼,腦袋也昏昏沉沉,疲勞一同席卷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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