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柏宇心下有些尷尬,因為討論宋先生他們有所企圖的不就是他女朋友喬麗嗎?!
不過這話宋先生怎麼知道的?難道是俞淪告的狀?
對了,肯定是俞淪!他能偷偷地丟下同學們一人去登記報名,說明心中根本就沒有他們這個團體!一定是他告的狀!他跟喬麗一群人要被他害得登不上船了!
眼裡帶著凶氣看過去。
相隔不遠的俞淪察覺到視線,眉心微蹙,不過一眼後便轉過頭繼續聽宋先生講話。
這讓趙柏宇更是怒氣鬱結,篤定俞淪告狀,在一群說白眼狼不能登船的呐喊中,他主動站起來對宋鵬濤解釋道:“宋先生,我女朋友當時是跟彆人頂嘴,才這麼說的,對宋先生你們的救援我們無比感激,希望你彆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彆聽一些告狀者的讒言。”
在場的幸存者頓時靜默下來,目光注視著這個曾經在海底下對大家極儘鼓勵的大學生,萬萬沒想到,白眼狼竟然是他們。
那些曾對趙柏宇十分有好感的人,心裡仿佛日了狗。
“你們怎麼能這麼說宋先生他們,太讓人生氣了!”當初第一個抱著小木塊浮上水、也是第一天就報名的年輕女生紅著臉怒氣衝衝地質問趙柏宇。
趙柏宇:“.......真的隻是嘴快。”
“真沒想到,在安全區裡鼓勵我們的一夥人,品性如此低劣!”
“他們不會以為宋先生等人救我們理所當然吧?”
趙柏宇被周圍的議論聲臊得臉紅,剛剛他是急著辯解,改變宋先生對他的態度,忘了還有這麼多人在,真是腦子一熱就乾了蠢事!
坐在前頭的梅青健都想笑出聲了,他娘的終於栽了吧。
當初在防空洞裡時,這趙柏宇就鼓動很多人造反,什麼每天物資太少了,一瓶水六個麵包正常人完全足夠,是他們一群體院的學生沒吃飽而已,在這種全員被困的情況下,人是不宜多吃東西的!可很多人被煽動了,解釋不聽!結果好嘛,物資足足地分下去,很多人反而生病了!
還找他要藥,威脅他,他是有一盒藥,丟了也不給!
體院的學生想要控製權,他告訴自己無所謂,爛攤子他稀罕管?
不過到底心裡窩著火,上島後就安排人盯著趙柏宇等人,看他還會不會出幺蛾子,果不其然聽見一群體院學生在誹語重傷宋先生他們。
那他肯定不藏著,麻溜著讓人捅出去說給宋先生聽了。
宋先生可能當時沒有信,但現在呢,人家自己主動站起來承認了!
哈哈哈,梅青健就差拍手稱快。
“關於體院的學生該怎麼對待,這個等後麵再說。”宋鵬濤抬手壓下議論聲,眼見趙柏宇還想說什麼,他給一個眼神聞溪。
下一秒,趙柏宇就被一股無形的防護罩排斥著,並被推出去,摔倒在防護罩外麵。
一群體院的同學都瞪眼瞧著,想站起來又沒站起來。
“行了。”宋鵬濤笑了笑,如願看到一群乖巧得不行的麵孔,“關於救你們的事,純屬我們自願就不提了,不過關於上船,那就不是一回事兒了。”
“所有上船的人必須要聽從我們的安排,遵守船上的紀律,哪怕是在天災之前,隻要不是客人,上哪裡都得遵守一套規章製度,隻看這個製度是否合情合理,符合人類的理念價值,所以你們還是跟我們一樣,人格平等,但自由上要受到一定約束。”
“我們手上有物資,有食物,但所有人想要獲得就必須付出勞動,當然船上也沒有那麼多勞動崗位,我們會啟動一套賒賬的製度,保證大家餓不死,等到達南方後,欠債的慢慢還債.......”
認真聽完的人沒覺得有問題,不過有人不解:“賒賬?以前的錢還有用嗎?”
宋鵬濤反問:“你覺得有用嗎?我說的賒賬是指另外一種貨幣,叫貢獻值,大部分人應該是等到南方才能獲得。”
大部分人覺得沒問題,紛紛表態:
“沒問題!”
“老板,我想問問我能做什麼!我想早點掙貢獻值!”
“我也想!”
宋鵬濤看著那位叫他老板的幸存者,“彆瞎喊,我隻是管事的人,不是老板,我上頭還有人知道嗎!”
眾多幸存者詫異,他們都以為宋鵬濤才是這群隊伍裡的老大,不過也不怪他們,一直以來都是宋鵬濤在代表發言,沒有見到更神秘的人出現,所以誤會了。
聞溪對此沒啥感覺,她年齡小,臉嫩,任誰看了都不會覺得她是家園的當事人。
接下來,宋鵬濤又說了一些上船後基本注意事項,比如船上要注意衛生、不準到處閒晃,不許打架鬥毆,尤其是拉幫結派的行為一概不準,亂世用重典,擾亂船上秩序的行為,十有七八是會被丟下去,至於這些被丟出去的人在海上如何生活,那就不歸他管了。
“現在說說,什麼人可以上船,什麼人暫時不能上。”
眼見大家緊張地看著他,宋鵬濤神情不變地說道:“第一天就登記資料說要跟我們南下的187人,你們可以上船。”
下麵一小部分人臉上露出輕鬆的笑意,心裡大石終於落地。
“另外,這三天一直在乾活的人,你們也可以上,除了體院的趙柏宇。”
又有一大部分人放心下來,至於趙柏宇,連他自己的同學都不敢說什麼,就怕惹火上身。
“允許上船的人,可以帶你們親屬到我這裡來登記,除了孩子和老人,不要攜帶跟你沒關係的人,否則一旦被舉報成功,你就會失去登船資格,至於舉報人,能獲得10點貢獻值,而10點貢獻值可以免去一個月的床位費。”
“如有特殊情況,比如你的親人是成年人,那天他生重病沒來,我會讓甘醫生檢查後,確定沒問題也可以上船,但相比你們這群乾活不需要繳納床位費的人,他們需要繳納床位費。”
“這一個月內,未滿18歲和年滿60歲的老人免去一個月的床位費,以後該待遇隻有未滿12歲和年滿70歲的老人才能享受。”
.......
宋鵬濤說得嗓子都有冒火了,將最後說道:“就這樣,你們回去收拾好東西,一個小時後登船。”
眾人急匆匆往外跑,聞溪給宋叔又添了一杯溫水,結果被問道:“那東西準備好了?”
聞溪點點頭。
宋鵬濤就對林承漢說道:“等上船後,就讓那群人聽林大哥指令了,我就不指手畫腳,有事找我就行。”
身上肩負重要使命的林承漢有點心累,可又能怎麼辦,船已經打造好了,就等他把各種人塞進合適的崗位,讓船動起來,這事還真隻有他有經驗。
此時防護罩外麵,聚集了一百來背著包袱的人,他們進不了防護罩裡麵,表情哀求地衝著這邊,雙手合十就差跪下了。
這群人不乏身體健全者,可就是沒有主動來參與造船,基本上都在等著坐享大家的勞動成果。
不過在看到兩個不到五歲的孩子時,聞溪把孩子放了進來,連同孩子身後的老人。
兩對祖孫,根本沒有年輕人在身邊,沒來造船還算情有可原,宋鵬濤嚴厲說了幾句後,便鬆口允許他們上船。
外麵那群人看情況乞求得跟賣力,聞溪等人無動於衷。
李明坤躺在帳篷裡麵睡覺,他家有一床小被子裹著就能睡,這條小被子不知道收獲了多少人的羨慕眼神,不過晚上被子歸老婆兒子,他冷得沒法睡,好不容易老婆孩子起床了,他抓緊時間休息,可感覺好不容易才睡著,就被一腳給踹醒了。
“就知道睡,彆人都要坐船走了知不知道!”梁永蘭把地上的男人踢醒後,依舊怒火難消,“彆人家的男人都去造船了,就你睡在帳篷裡!現在好了,人家不帶我們走,要把我們留在小島上!我跟兒子怎麼就攤上你這樣沒用的男人!”
兒子李平站在一邊,同樣生氣。
要是他爸爸去乾活了,他馬上就能住進大船裡,聽說船上有很多房間,每個房間都帶有洗手間,那才是人住的地方!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跟死狗似的窩在帳篷裡和一堆人擠著取暖!
李明坤揉著被踢疼的膝蓋坐起來,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對上妻子後變得懦弱討好,他小心翼翼開口說道:“不會的,還有不少人沒去乾活,他們不可能就這麼走。”
梁永蘭見他這樣更生氣:“你自己去外麵,跪在地上求,怎麼著今天我們也要上船!”
“沒有個結果彆回來!”
李明坤被趕了出來,他抖抖身子,將地上誰扔掉的塑料袋套在頭上,心裡滿是陰霾慢慢靠近防護罩。
一群背著行囊的人穿過防護罩走向海邊,一艘龐大高樓似的帆船停靠在那裡,長長的階梯將人們引上船去,隱隱還聽見船上人們的歡呼雀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