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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你的父母是怎麼死的嗎?你還記得人類是怎麼把對待我們、是怎麼往我們身上潑臟水,把我們趕出原本屬於自己的家園的嗎?你還記得你身上有多少傷,是拜你的‘伴侶’——楚霽所賜嗎?”

他的語氣裡幾乎帶著一種難言的惡意,最後一句話落地,尾調被拉得很長:“天狼,看來你被那位姓楚的指揮官,騙得很慘啊。”

天狼現在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騙”字,尤其是當這個字和楚霽的名字聯係在一起。

左肩處已經愈合的傷口似乎再一次隱隱作痛起來,他暴躁地掀翻一個酒杯,衝著尼洛威爾怒吼道:“你閉嘴!”

“我當然可以閉嘴。”尼洛威爾仗著現在的天狼不能把自己怎麼樣,越發有恃無恐,“隻是我的王,你難道真的就這麼把人類和氣泡壘的仇恨,把布拉韋裡,把你的同胞們忘記了嗎?啤酒箱或許還在等待著你回去,你的下屬們還在等待著你踐行你的誓言,就這麼一無所知地待在氣泡壘,待在楚霽的身邊,真的好嗎?”

他的話語裡似乎帶著某種神奇的力量,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天狼的腦海裡,無數過往的碎片緩緩浮現。

他目光迷離地落在虛空中的某個點上,下意識跟著尼洛威爾的話語低喃:“布拉韋裡……啤酒箱……同胞?”

“沒錯,”尼洛威爾俯到他的耳邊,如同在念動巫師的咒語,“快想起來吧,我的王。氣泡壘不是你該沉醉的地方,那個姓楚的指揮官欺騙你的感情,利用你的失憶……

“他理應萬劫不複。”

這不過是天狼第二次接觸酒精,他的酒量本就不好,何況那些烈酒加在一起,是足夠把一個常年混跡於酒吧的老手放倒的程度,因此到了後來,他索性直接睡死了過去。

尼洛威爾本想把他帶回自己的住所,借著幫他解酒的功夫,再刺激一下他的記憶。然而還沒有來得及實行,便被一個不速之客打斷了計劃。

匆匆趕到的楚霽看著醉倒在桌上的天狼,和天狼身邊的尼洛威爾,眼睛裡的冷意絲毫不加掩飾:“多謝老板照顧天狼,不過他是我的伴侶,現在把他交給我就好。”

尼洛威爾莫名被他的氣勢所震懾,收回已經伸出的手,皮笑肉不笑道:“那當然。我隻是看這位先生醉得厲害,想要幫他一把。既然他是楚指揮的……伴侶,自然是交由您照顧最好。”

楚霽扶起已經失去了意識、醉成一灘爛泥的天狼,最後掃了一眼尼洛威爾,嗓音冷淡:“老板,容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下一次我的伴侶再在你的酒館醉成這樣,那麼出於對氣泡壘居民安全的考慮,我會帶人查驗你這裡所售賣的酒水中,酒精含量是否超出了氣泡壘酒水行業相關條例的規定。”

扔下這句話,楚霽扶著天狼毫不停留地走出了酒館。

他還記得半個小時前,當他去到診所,卻被告知今天下午天狼並沒有來時,心裡曾破天荒地閃過一絲慌亂。

那個瞬間,他在心裡設想出了無數種可能,隨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對天狼的緊張程度,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超出了自己的預期。

——欺騙和利用是真的,但那些出口承諾過的愛意,原來也並不都是假的。

天狼醉得比上一次要狠得多,楚霽專門聯係了司機來接,才總算把人弄了回去。雖然知道尼洛威爾肯定刻意給他灌了酒,但楚霽也知道,天狼會喝成這樣,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自己。

他有些困難地把完全沒有了骨頭的小狗崽子弄回床上,接著又去廚房裡熬了醒酒湯,哄著人一點點喝下去後,最後又用濕毛巾幫他把臉上和四肢都擦乾淨了。

這是楚霽這輩子第一次這樣照顧人,他看著躺在自己的被窩裡,眉頭依然微微皺起的天狼,伸手輕輕撫平了他的眉頭,像是在問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天狼,剛才尼洛威爾都跟你說了什麼?他跟你說的那些……你又會想起多少呢?”

房間裡久久靜默著,除了天狼平緩的呼吸,沒有任何聲音回答他的問題。

不知過了多久,臥室裡暖黃的燈光熄了下去,楚霽合衣上床,在和天狼咫尺之隔的地方,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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