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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卑鄙、齷齪,可他卻深陷這卑鄙的泥沼。

他喝過楚霽的血,吻過楚霽的嘴唇,感受過楚霽的體溫。

他走過人類堡壘的很多條街道,見證過人造太陽的升起,也經曆過它漫長的熄滅。

所以他不得不一遍遍痛苦地叩問。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直到這種時候,他都還是忍不住在心裡為楚霽辯解。

為什麼直到這種時候,他腦海裡出現的,還是日光節那天晚上的煙花和吻。

為什麼直到這種時候,他都還在想,那些演繹出來的戲碼裡,有沒有那麼一點點、哪怕隻是一點點的真心。

一遍又一遍的拉扯與掙紮裡,天狼咬緊牙關,自暴自棄般猛地扭過頭,下一刻,卻在另一側的床頭櫃上,看到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支花。

紫色的、用紙折成的,或許因為曾遭遇過緊急情況,花瓣上多了幾道折痕,不過依舊能看出來被人重新精心打理過。

天狼記得把那朵花送給楚霽的時候,他曾問過這種花的花語。

那時候楚霽告訴他,這種花名叫鳶尾。

它的花語,是長久的思念。

天狼不知道在日光節那天晚上,那樣混亂的情況裡,楚霽最後是怎麼把它帶回來,又是什麼時候被插在這裡的。

他隻知道此時此刻,這支花像是一把最鋒利不過的匕首,血淋淋地刺進他的胸腔,帶起一陣撕心裂肺的銳痛。

無知覺的眼淚砸上手背,像是被燙到一般,天狼陡然收回了那隻按在楚霽頸側的手。

這一次,沉睡中的楚霽大概終於感覺到了什麼,反手在天狼的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

他的動作溫柔又旖旎,完全是一個下意識的安撫性動作。

天狼卻從未像此刻一般,這麼想要落荒而逃。

難以言喻的痛苦沒入鼻腔,他最終翻身下床,逃也似的衝進了衛生間。

一連串的腳步聲在臥室裡響起,隻剩一人的床上,楚霽睜開了眼。

……早在剛才天狼猛然驚醒的時候,他就已經跟著醒了過來。

而在對方急促的呼吸聲猛然停住的那刻,他就知道。

天狼全部想起來了。

他們身處同一張床上,他品嘗著天狼的痛苦與掙紮,感受著那隻手扼上自己的脖子,微微發顫,卻始終沒有真的掐下去。

他聽著對方急促的呼吸和激烈的心跳,卻裝作一無所覺般,甚至能把偽裝無意識的動作,做得那麼順手。

楚霽看著身側空出來的半張床,在黑暗裡發出無聲的自嘲。

不愧是楚擇之的兒子。

一個冷情冷血方麵的天才。

與此同時,衛生間裡。

天狼抬起頭,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

鏡子裡的眼睛裡密布著血絲,因為連續兩天晚上沒有休息好,眼下覆蓋著一層淡淡的青黑。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狼狽過。

剛才發出了那麼明顯的動靜,他知道楚霽肯定醒了。

果不其然,這個念頭剛剛落下,對方的聲音便適時傳來,帶著輕懶的睡意:“天狼?”

天狼動了動嘴唇,想要開口,卻發現喉嚨裡一時間沒有辦法正常發出聲音。

短暫的沉默後,楚霽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的音調比上次更高了一些:“天狼?怎麼了?”

聽動靜,他似乎打算起身下床。

天狼下意識抬手反鎖了房門,深吸一口氣後,用力清了下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