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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都是真的。

楚霽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

他卑鄙、狡詐、不擇手段。

可是……可是。

拋卻所有的外因,拋卻所有的硝煙與戰火,鮮血與仇恨。

他知道楚霽所有的不堪。他恨他入骨。

可是當他真的以為這個世界上再也不存在這樣一個人的時候,當他意識到自己真的再也見不到楚霽的時候。

強烈的痛苦與絕望卻先於所有情緒,從心臟擠進四肢百骸。

……

牢房裡陰冷昏暗,天狼閉了閉眼,像是想借此將過多的情緒暫時壓下。

然而大概是他的神情太過可怕,守在一旁的唐茉下意識往楚霽麵前移了移,滿臉警惕道:“你要乾什麼?天狼,我不知道你跟楚指揮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專門從氣泡壘來到這裡找你,我們穿越了四百多裡的冰原……”

她話沒說完,便聽到天狼終於開口,啞聲問:“……他怎麼了?”

唐茉被打斷了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什麼怎麼了?”

天狼又問了一遍,目光依舊沒有從楚霽身上移開:“他這副樣子,是怎麼了?”

“……他怎麼了?”唐茉這次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睜大了眼睛,“你問我他怎麼了?當初在城牆上,那三槍全都是你親手開的,你現在來問我他怎麼了?”

她說著,話音裡再次控製不住地帶上了哭腔:“他傷口感染,又一路奔波,已經發了好幾天的高燒,現在就快死了!”

-

楚霽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不再在之前那間陰暗的牢房。

雖然這裡不是氣泡壘,但或許是牆體較厚、又擺放著充足的火盆的原因,現在他所在的這個房間,居然意外的暖和。

房間裡一個人也沒有,他躺在床上,試探著動了動,發現身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處理過了,雖然燒還沒完全退下去,但至少比之前在牢房裡時,要好受了很多。

像這樣的床和被子在氣泡壘之外的任何地方,都是極為難得的。楚霽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感覺喉嚨有些發乾,一回頭,發現床邊的櫃子上居然還放著一碗水。

他低頭看了看身上,就連之前那身被血浸透的衣服,也被換成了更為保暖厚實的長袍,摸上去似乎是某種動物皮毛的織物。

儘管猜到天狼不會殺他,但這種照顧的妥帖程度,也已經超出了楚霽的預期。

他想叫來唐茉了解一下情況,然而還沒來得及開口,一個渾身覆滿白色羽毛的少年就先推門走了進來。

對方一看就是一個基因融合者,楚霽下意識想去摸枕下的槍,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他現在已經沒有槍了,而這裡也不是他以前在氣泡壘的房間。

少年手裡端著個藥碗,四目相對間,他大概是意識到了楚霽的緊繃,率先開口道:“這裡是布拉韋裡,我是王的侍從,奉王的命令暫時照顧你。你可以叫我啤酒箱。”

楚霽點了下頭:“多謝。”

“不客氣。”啤酒箱說得很直接,“你是氣泡壘的人,我原本也不想管你,隻是服從王的命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