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一枚戒指(2 / 2)

下一秒,段白焰發來一張圖。

他去了格林尼治天文台,那裡有地理教科書上一再強調的日期分界線,無數外地遊客途徑此地,站在分界線上與它合影。

他融入人流,成為萬千紅塵,眾多俗人中的一員。

然後他指著那張圖,信誓旦旦地說:“你看,我把全世界都踩在腳下了。”

“如果它屬於我,”他輕聲說,“我一定會把它全都捧到你麵前。”

***

薑竹瀝覺得,段白焰的小情話有點土。

但是完蛋了怎麼辦她還真的就吃這一套。

小鮮肉給了她一種虛無的勇氣,雖然沒辦法讓她的演技突飛猛進,但她不再畏懼與餘茵眼神交流。

薑竹瀝想,這個包養的錢,花得很值。

她的戲份不多,殺青那天,沈湛煞有介事地給她送了一小捧花——真的是很小一捧,隻有巴掌大,她曾經在花店裡見過,花朵小小的白白的,小清新得要命。

她很驚喜:“謝謝你。”

“這些日子辛苦了。”餘茵溫柔地抱抱她,“請代我向小段導問好。”

“你才是最辛苦的呀。”薑竹瀝笑眯眯地,問了個好奇已久的問題,“不過,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叫他‘小段導’呀?”

餘茵笑了:“他自己不也自稱‘小鮮肉’嗎?”

奶茶事件讓薑竹瀝在劇組內一戰成名,先前那個化妝師小姐姐還結結巴巴、煞有介事地跑來問過,她是不是真的背著段導還包養著彆人。

“老實說,我從沒見過這樣的段白焰。”頓了頓,餘茵微斂笑意,拍拍薑竹瀝的手,“叫他‘小段導’,除了是跟段導做區分之外,還因為,他確實年輕得過分。”

沒有哪個導演能在二十出頭的年紀,擁有這樣的人氣和成就。

然而薑竹瀝一愣。

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段導’?”

“嗯。”餘茵毫不避諱,這些事在圈子裡是公開的,就算薑竹瀝現在不知道,未來也一定會有彆人告訴她,“他的父親也是一個導演,段白焰前二十年的人生軌跡,幾乎與他父親如出一轍。”

薑竹瀝的心跳漏跳一拍:“那他父親現在……”

“大概是……環遊世界去了。”

提到這個,餘茵的表情變得有些迷糊。

“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段導了,最近一次,還是四年前,他辦一個公益影像的世界巡回展,途徑中國。”

“但你說起這個……段白焰父母離婚時,他應該還在上小學吧。那場財產分割的官司鬨得好大呀,我到現在都記得。”

夫妻感情到頭,餘下的隻剩切割不斷的利益,和處境尷尬的孩子。

餘茵沉吟片刻,得出結論,“果然天才的命途,都是多舛的。”

薑竹瀝有些惆悵。

直到回到家中,她感冒病得昏昏沉沉,還在想這件事。

學生時代,她從沒見過段白焰的家長。但他連上學都是要帶保鏢的——薑竹瀝一直懷疑他是活在言情裡的財團大少爺,按照這個邏輯,父母忙也很正常。

然而戀愛之後,她接觸他家庭的機會依舊不多。

那年她陪他去山上度假,機緣巧合曾遠遠地見過他爺爺,也大概了解了他父母是“喪父/母式養兒”,但個中緣由具體什麼樣,段白焰一直沒怎麼提。

薑竹瀝從來不知道,他爸爸也是一位導演。

吃過感冒藥,她縮回被窩,迷迷糊糊地想,她飼養的小鮮肉,可能仍然非常缺愛。

不過沒有關係,這種東西,他和她都缺。

抱在一起如果能取暖,那也是好事。

後半夜,她口渴起來倒水,站在廚房門邊,聽見門鈴叮咚叮咚響。

家裡的阿姨大概是睡著了,薑竹瀝放下水杯,穿著毛絨兔子拖鞋,小跑過去開門:“稍等一下,來了來了!”

踮起腳尖透過貓眼,外麵竟然又下了一場雪。大雪封城,天地間一片茫茫的白。

黑色風衣的男人站在門口,一手提著行李箱,一手拿著黑色的傘,眉目清雋,下顎線條流暢漂亮。

路燈昏黃,門前不遠處,熊恪隔著一段距離,立在路燈下,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小白!”薑竹瀝立刻清醒過來,興奮唧唧地打開門。

門一開,冷風撲麵席卷而來。雪還沒有停,空中紛紛揚揚的,有幾片落到她脖子裡,她結結實實地打個寒顫。

段白焰上前一步,一手將毛茸茸的小姑娘撈起來,一手關上門。

“怎麼是你來開門?”他身上帶寒氣,呼出的氣卻熱乎乎的,惡作劇似的捏捏她的腰,“下樓還穿這麼少?”

薑竹瀝縮在他懷裡,癢得到處扭:“我剛剛吃了感冒藥,睡著了……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不用教膚白貌美小美人演戲嗎?”

段白焰停住不安分的手,垂下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她的冬季睡衣是他買的,憑著他的喜好,又軟又暖和,帶著惡趣味的圓耳朵和長尾巴,像一隻真正成了精的毛絨小動物。

而這隻小動物現在暴露本性,像曹公筆下一步三喘的林妹妹,如果是彆人都有的東西,她就不樂意要了。

哪怕是在過去,她也很少把這些小脾氣展示給她看。

她似乎在慢慢變得更自由也更愉悅,不再紙老虎似的,掩飾自己心裡不安全和脆弱的部分。

段白焰心裡樂壞了,像個出差回來的家長,一本正經地問家裡的小女孩:“有沒有好好工作?”

小女孩鼻尖紅紅的,乖巧地點點頭。

“工作開不開心?”

小女孩猶豫片刻,可憐兮兮地搖搖頭。

她覺得,餘茵也許不太認可她,隻是礙於麵子,沒有說出來。

然而這確實是她的誤會。

餘茵對薑竹瀝沒什麼意見,她不是科班出身,演技在新人裡算優良,其實已經超出她的預估。隻不過薑竹瀝未來不往這個圈子發展,餘茵也就沒有格外提醒她。

段白焰知道餘茵是個什麼人,他想了想,坐到沙發上,把軟乎乎的鬆鼠姑娘放到懷裡,低聲告訴她:“她沒罵你或者不理你,就是在誇你。”

“真的嗎?”薑竹瀝帶著鼻音,眼睛圓滾滾,臉上寫滿不信。

“你是不是老毛病了犯了?”

她的長發蹭到他的下巴,輕輕的,軟軟的,讓人止不住地生發旖旎心思。

段白焰垂眼看她,煞有介事地想了想,然後故作正經,“不怕,這個好治。”

薑竹瀝還沒反應過來,他所說的“老毛病”是什麼。

下一秒,他扣住她的後腦,低頭吻下來。

他手指很涼,唇卻是滾燙的,沒有閉眼,安靜地望著她,眼中翻湧著濃墨般的情.欲。

這個吻乾脆利落,他輕輕地咬她的下唇,唇瓣相抵,舌尖肆虐著掃蕩她的口腔,像另一種姿態的完全占有。

“唔感冒了你這個……禽獸……”

薑竹瀝掙紮了一下,逐漸變得迷迷糊糊。

最後一絲理智懸掛在高空,提醒她自己病了,仍然應該推開他——然而她剛剛伸出雙手,手指傳來一陣金屬的涼意,突然被套上一個圓環。

她愣了愣。

馬上意識到,那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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