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閒言碎語在兩府之間飄飄忽忽,隱隱約約地傳著,自然而然地也就傳到了李純意的耳朵裡,對此,從來都是直脾氣的她,居然能夠壓住心思,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每天照樣開開心心的生活,仿若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丈夫其實是被人惦記過一樣。

這一日,趙繪心正在自己的院子裡看著女兒描紅,氣氛正靜謐的時候,忽地一陣略帶嘈雜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趙繪心抬起頭對著朱媽媽吩咐道:“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朱媽媽點點頭,她去的快回來的時候也快。

“是二奶奶請了仙綾閣的師傅們來裁衣裳,烏泱泱的好多人……”

趙繪心一聽這話,眉頭稍稍一皺:“她衣裳多的怕是十個烏木箱子都裝不完,怎地現在又要做了?”

“我知道,我知道!”回答她的是一旁的芳姐兒,隻見小姑娘彎彎著一雙眼睛搖頭晃腦地說道:“當女人打開衣櫃時,就像皇帝在選嬪妃,可左看看右看看,竟都是一些人老珠黃之輩,於是大手一揮:宮裡又該進新人啦!”

趙繪心和朱媽媽聽見方姐這一番童言童語,既好笑又驚詫,特彆是趙繪心忙問道:“你這孩子是跟誰學的這些怪話?”

芳姐兒就開心地說是跟二嬸學的。

“二嬸可有意思啦!”芳姐兒笑眯眯的顯然是非常喜歡她口中的二嬸。

究竟是什麼時候,那個女人竟把自己的女兒也籠絡了過去,李純意強大的感染力已經讓趙繪心開始感到一絲絲的不安了,反倒是一旁的孫媽媽笑著說道:“二奶奶說話還是這麼的風趣。”

趙繪心聞言輕輕地看了她一眼,沒有接話。

摟著女兒又寫了半晌的字,再然後,門口就有人通報說,二奶奶身邊的丫鬟來了。

果然,片刻之後,四個長相俏麗的小丫鬟就雙手捧著檀木托盤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領頭的是這麼跟趙繪心說的:“大奶奶安好,今日仙綾閣送來了一些夏日常用的錦緞材料頗好,我家夫人擇了幾匹出來,說是送給芳小姐做幾件夏天的小裙子。”

趙繪心聞言便放眼望去,她也是個識貨之人,但見那檀木托盤山壘著的緞料,有雲綢的,虹緞的,緙絲的,織錦的,印花的,無論哪一匹都是不可多得的上佳之品。趙繪心微微垂下眼睛有心想要拒絕,然而懷裡的女兒卻已經高高興興地走了過去,並一臉驚歎地說道:“哇哦,娘,這些料子都好漂亮啊,真的全部都要給我做衣裳嗎?”

沒錯!人家不是給她的,而是給女兒的,正所謂長輩賜不能辭,她到底是不好拒絕的。

“以後要好好謝謝你二嬸,知道嗎?”趙繪心說道。

芳姐兒使勁點了點頭,大聲道:“知道啦!”

一口氣做了二十套漂亮的夏裝,李純意簡直美極了,等到衣服送來的時候,她就開始迫不及待的一件一件試了起來,而且她還不是自己試,而是要在郎世軒麵前試,試完了還要讓他發出品評。

於是我們的前.狀元郎現.翰林院編修,在朦朧的琉璃燈光下“被迫”觀看了一場美輪美奐的變裝秀。從超級良家婦女的竹青色素文裙,到不是那麼良家婦女的玫瑰色流光裙,從俏皮清新的碎花紗織裙,到繡滿金絲牡丹的拖地長裙,事實再一次活生生的證明了,隻要你人長得漂亮,那是穿什麼都好看!!!

“唉,我都沒有新的首飾來配這些新的裙子。”絲毫不知自己有多麼敗家的女孩子發出了無比憂愁的感歎。

那邊的郎世軒聞言則是立即說道:“都是為夫沒用,微薄的俸薪難以為你買許多漂亮的首飾不過你放心,我日後一定會加倍努力工作,嗯,最近翰林院裡有個整理古書的活計,參與者每月可多得三錢銀子。”李純意剛開始聽見這話時那是非常感動的,相公願意為了自己努力工作什麼的真是好感人,但是聽著聽著她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

“什麼!!!每天還要加班???”

不要啊,加班什麼的最討厭了。

“嗚嗚嗚……相公,相公,我不要首飾了!你千萬彆加班。”

“可是,這樣會不會太委屈你了?”憂愁地歎息。

“不委屈,不委屈。”李純意趕忙摟著他的脖子道:“衣服也好,首飾也好都不重要,我更想要的是相公你陪著我啊!”

“這麼粘人?”

“嗯!”毛茸茸的腦袋在人家脖頸處熱乎乎的使勁蹭:“我是粘豆包,要一輩子都粘著你。”郎世軒唇角輕勾,手指挑起那細膩的下巴,下一秒,給了這個粘豆包一個火辣辣的法式深吻。

真的是非常激烈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