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時分, 萬籟俱靜。
鄒心雨推開房門,腳步輕緩的走了進來。
一直守在床榻旁,眼睛都不敢去眨一下的百葉立刻轉過頭來。
鄒心雨見狀對她柔柔一笑。
百葉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不過很明顯, 鄒心雨對此似乎並不在意。
她高高興興地說道:“阿葉, 我們終於成功了, 今天天一亮, 那個姓白的賤人就會永遠消失在我們的麵前。”
百葉聞言垂下了視線,聲音嘶啞地說了聲:“恭喜夫人。”
“都是你的功勞。”鄒心雨走過來,親熱的抓起了百葉的雙手,微笑地說道:“絕對不會有人想到, 那腐薑汁會是你親手下在那糕點中的。”
此話一落,百葉本來空洞的雙眸中閃過一抹痛苦的神色。
“放心!放心!我早就跟你說過了, 隻要悄悄控製住劑量, 孩子是不會真的有生命危險的。”鄒心雨看上去真的是輕鬆極了也開心極了。
既然你說不會有危險,那為什麼不拿你兒子的命去試, 而要用我兒子的命呢?
無人看到之處,百合緊緊地攥住了自己的雙拳。
很明顯, 此時的鄒心雨已經完全處於一種極度興奮的狀態下了。
她恨白雲晗。
這種恨,倒不完全處於嫉妒, 更多的還是出於姓白的無時無刻的挑釁。
那個小白花總是用著一張無辜的麵孔在朗世焱的麵前處處說著自己的壞話, 真叫一個是兩麵三刀,挑破離間的好手。她們兩個幾乎已經到了針尖對麥芒有你沒我的程度。
幸而, 如火如荼的鬥爭到今天為止終於完全結束了。
自己才是最終的勝利者。
想起曾經在白雲晗那裡受過的那些窩囊氣, 鄒心雨這叫一個興奮啊。
於是她高高興興地對著百葉說道:“我已經買通了人手, 隻要出了京城就給她悄悄灌下啞藥,嗬嗬……看她以後還怎麼巧言令色。”
鄒心雨是絕對不會給那賤人什麼翻盤機會的。
當然,如果有可能的話, 她更想做的其實是刮花白雲晗那張總是顯得很無辜的臉蛋。
“恭喜夫人,除此大敵。”百葉垂著視線,微微俯了下身子。
鄒心雨誌得意滿的微笑了下:“好阿葉,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唯有你對我是最好,最忠心的!”
百葉抬起頭,回以一朵輕輕地微笑:“是的姑娘,阿葉永遠是你最忠誠的奴婢。”
半個月後,西府那邊傳來好消息,康哥兒終於完全清除了體內的毒素,如今人已經基本漸好了,也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至於白雲晗她早就被溫氏給送走了,據說是送去了某個鄉下的莊子,具體是哪裡沒有人知道但大概率的這朵小白花是不會再出現在京城了。
“看來那個鄒心雨還是有兩把刷子的。”私下裡,李純意與禾兒吐糟的時候,還挺感慨地歎了句:“原以為她弄不過人家飽經風霜的小白花,沒想到最後竟還是叫她給贏了。”
不過這也並不算太過奇怪。
在這個時代裡妻和妾終究是天差地彆的,就算小白花再受寵,但上有伯母溫氏震懾,下她又不能生育,勝算著實沒有幾分。
“我隻是沒有想到,白雲晗居然會這樣愚蠢,下毒?虧她也能想的出來。”
“是啊,這不是上趕子給人家遞刀子嗎?”禾兒也是一臉戚戚焉的表情。
李純意卻微微眯了下眼睛:“我總覺得這裡有什麼古怪。”
正所謂損人就要利己。
還是那句話:康哥兒對她根本沒什麼威脅,她要是下毒怎麼看也該衝著越哥去啊!
“也許她就是那種喪心病狂的女人吧,我聽葉姨娘身邊的燕兒說,白雲晗也不是第一次害人了。”
李純意哦了一聲,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您還記得當年葉姨娘是自己帶著孩子從邊地回京的嗎?其實啊,她是被趕回來的。”禾兒一臉嘖嘖地說道:“燕兒說是白雲晗設了個局自己掉進水塘裡卻冤枉是葉姨娘推的她,四爺信了白的話,讓葉姨娘頂著太陽在外麵跪了一天,葉姨娘中了暑氣,人差點沒死過去。”
再後來,她就被趕回了京城。
罷了,反正那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餅。
李純意搖搖頭,遂不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隨著秋意漸濃,京城的氣溫開始極速的下降起來。
李純意讓小廚房每天都煲些暖呼呼的湯水來給府裡的大家補身體。
這一日,她就坐在琉璃的窗戶旁邊,一邊喝湯一邊欣賞著窗外的美景。
那是半個院子的菊花。
都是宮裡送過來的,品種特彆多,什麼黃半、粉墨、綠水、胭脂、玉音、紫台的簡直數不勝數。李純意上次見到這麼多菊花還是在定襄公主的重陽節宴上,嗯,順帶一說的是,這個所謂重陽宴已經停辦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