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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慮之中,父子兩個便進了院子。

早就等在門口處的下人立刻迎了過來:“二奶奶說,今天晚上全家在靜安堂用膳。”

郎英聞言眉宇微展,輕輕地點了點頭。這些年,他與周氏的關係已經大為緩和了。

大業的鄉試一般都是在秋天舉行,所以也稱之為秋闈。

郎長越參加考試的那一天,是鄒心雨親自陪著他去的考場。

“你一定能中!一定能中!一定能中!”鄒心雨眼中含淚,一臉希冀的對著兒子說道:“越哥兒,娘這輩子命不好,因為出身低微便處處被人瞧不起,娘指望不上任何人,就隻能靠你了好孩子,你一定要爭氣啊!”越哥看著自己的母親,他的臉色是一慣的蠟黃,隻是今日不知為何在臉蛋的兩側還湧起了一片明顯的紅暈。鄒心雨說的這些話,他從小到大不知道聽過多少回,所以此時也根本激起不了任何的波瀾。

郎長越一言不發,很平靜的下了馬車,很平靜的排著隊伍然後走進了考場。

半月之後,考試結果出來。

郎長越不負眾望名列前茅,以十三歲的年齡,成為了一名秀才。

消息傳出之後,眾人都道:郎家怕是又要出一神童了。

當然,對於這件事情最感到興奮的無疑是鄒心雨,她有一種十幾年心血終究沒有白白付出的激動之感。而西府的溫氏她們也很高興,畢竟有出息的是自己的親孫子啊!

“這是大喜的事情,定要好好慶祝一下!!!”溫氏滿麵笑意的開口說道。

鄒心雨享受著從四麵八方傳來的羨慕視線,心情那叫一個大好。

她不是不知道因為自己對於長越學習上的嚴苛,而在外麵飽受詬病,可你看看現在……一個個的還不都是羨慕的眼睛都紅了。鄒心雨揚眉吐氣,誌得意滿,沾沾自喜。所以她心潮了,她彭拜了,她終於忍不住想要在某人麵前顯擺一下了。

慶賀長越考中秀才的宴會上,除了郎英和周氏沒來外,其他人都很給麵子的過來了,宴開若乾桌,李純意和府裡的女眷們坐在一起,她的左邊是業大嫂子,右邊是趙繪心,在往下數是勝二嫂子,郎蔓蔓,芳姐兒,婷姐兒,賢兒,以及業大嫂子的兩個兒媳婦吳氏和唐氏。

“弄的這般隆重不知道的還以為中了進士呢!”趙繪心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對著李純意的耳朵輕聲道:“你看鄒心雨那副輕狂的樣子,真是丟人現眼。”

李純意笑了笑沒說話,然而心中卻想著:憋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可以嘚瑟的機會你說她能不興奮嗎?宴會的流程還是比較熱鬨的,大家吃吃喝喝,起碼氣氛上看著還是很喜氣的而就在李純意剛剛夾起一塊紅燒肘肉準備放到嘴巴裡好好品嘗一番的時候,滿臉笑意的鄒心雨就拉著郎長越走了過來。

很明顯,她是帶著孩子過來敬酒的。

而這被敬的第一人毫無疑問就是李出意無疑。

“越哥兒,快!給你嬸嬸敬一杯。”鄒心雨滿臉潮紅,她的眼睛是亮晶晶的,渾身上下三萬六千五百個毛孔裡都散發著一種叫做幸福的味道。郎長越低著頭,有點喘不上氣的咳了兩下,然後顫顫巍巍的舉起了手中的酒杯,也不等李純意有所反應就迅速的一飲而儘了,然後——他咳喘的更厲害了。

這孩子是生病了吧。

“越哥兒,你沒事吧?”李純意皺著眉頭有些擔心的問道。

“他沒事。”鄒心雨突地上前半步,隻見她的腰杆挺的直直的,帶著一絲挑釁的口吻笑著說道:“就是最近這段時間讀書讀的有些累罷了,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我們越哥兒既沒有背景,也沒有什麼貴人可以相助,所有的一切都隻能靠自己來拚搏奮鬥,不像嫂嫂的幾個孩子們,將來即便什麼都不會,也自有一片錦繡前程在等著,當真是我等凡人羨慕不來的福份呢!”

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你誇自己的孩子就誇自己的孩子,乾嘛還非得踩一下彆人家的孩子啊!

附近眾人的眉頭都下意識的皺了起來,看來這鄒心雨今天是有點興奮過度,都要忘乎所以然了。東西兩府的人都知道李純意的性格“不太好”屬於那種被擠兌就要當場翻倍擠兌回去的類型,所以此時大家都緊張的看著她。

然而——

此時的女人卻似乎完全沒有聽到鄒心雨那種暗諷一樣,她的臉上反而露出了一抹緊張的表情,並定定的看著一個方向。

那裡站著的是——郎長越???

等等,那孩子正用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嘴唇,那從指縫裡滴滴答答的淌出來的鮮紅色液體是什麼啊?

“快!”宴席之間,突然響起李純意滿是嚴厲的叫聲:“快去傳太醫,越哥兒吐血了!!!”

此話一落,砰的一聲,那邊的朗長越便重重的暈倒在地。

前一秒還在洋洋得意的鄒心雨:“……………”

“越哥兒!!”她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