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響(1 / 2)

搖鈴鐺 玉寺人 8380 字 3個月前

賀聞朝摔門走了後,蔣莞又悶頭睡了會兒。

她沒心沒肺睡得沉,直到被拎著午飯送上門的蘇兮給粗暴的扯醒了。

被單滑落,她一身青青紫紫看的後者目瞪口呆。

蔣莞倒是根本不在意,打著哈欠披上真絲的睡袍遮住一切,懶洋洋的走去洗手間。

“你,”蘇兮追過去問:“你彆告訴我你身上這些是賀聞朝弄的!”

“不然呢?”蔣莞笑笑:“回來的時間太短,我沒時間找炮/友啊。”

“所以你就找到了賀聞朝身上去?!”蘇兮大驚:“你瘋了是不是?”

“此言差矣,不是我找的他,是他找的我。”蔣莞拿著電動牙刷刷牙,‘嗡嗡’作響中語氣平淡:“各取所需,有什麼好驚訝的。”

“各取所需?是你需要他還是他需要你?”蘇兮走過去扯開她的睡袍,看著她象牙白的胸口一片青紫,氣的手都哆嗦:“他這不是性/虐待?我他媽找他去……”

“蘇蘇,算了。”蔣莞拽住她:“我不會吃虧。”

“你這還叫不吃虧?!”

“你不是記得高中時候的事情嗎?”蔣莞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女人一張精致的麵皮找不出來任何瑕疵,眼角一顆淚痣的狐狸眼,映襯著唇邊的微笑更虛假,皮笑肉不笑。

“從來都是我欺負賀聞朝。”她低聲道:“他哪兒來的本事讓我吃虧。”

蘇兮一愣,電光火石間倒是真的想起不少過去的事。

八年前,賀聞朝是隻自閉又高冷的孔雀,天之驕子,鋼琴王子,什麼華麗的名頭都誇張的安在他頭上……

但他隻知道追著野貓跑。

蔣莞自然是要比生活在象牙塔裡的小王子精明世故的多,很多時候純粹就是看心情逗著他玩兒,損得很。

有時候蘇兮都看不下去,奉勸她對人好點,蔣莞不以為然。

他們分手的時候,也是意料之中的慘烈。

確實,在賀聞朝麵前,這女人應該是不會吃虧的。

因為習慣當狗的人是學不會反抗搖鈴鐺的主人的,無論是八年前還是八年後。

一個愣神的時間,蔣莞已經洗漱完去套間的客廳吃飯。

蘇兮帶來的是打包好的泰國菜,裡麵的芒果糯米飯很和她的口味,吃得開心。

靜靜瞧了會兒她沒心沒肺的模樣,蘇兮歎了口氣。

“哎呀你就安心度蜜月去吧,擔心我乾什麼。”蔣莞受不了的揮揮手:“幾年沒回京北了,我一會兒得出去好好逛逛。”

“誰擔心你了,真不要臉。”蘇兮咬了咬牙,嘴硬:“我是擔心賀聞朝。”

“誰知道他過了八年還會不會被你玩兒的團團轉。”

蔣莞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眉眼彎彎:“說不定哦。”

這得看賀聞朝還會不會主動找她‘玩兒’。

想到昨天男人那句冷冷的‘玩你’,她就會若有所思的唏噓——雖然他有種強裝冷酷的感覺,但聲音好聽,還是特彆性感。

蘇兮看著她表情已經變成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徜徉,受不了的搓了搓手臂。

“受不了你在這兒發春,我走了。”她把鑰匙扔到桌上:“我和許卓傍晚的飛機去巴厘島,這段時間你開我車。”

蔣莞從申城坐飛機到的京北,當然不可能把車弄回來。

她自然接受了閨蜜的好意,笑了笑:“謝啦。”

蘇兮走後,屋內重新陷入安靜。

蔣莞吃完飯就順勢躺在沙發上,感覺四肢都麻麻的痛,還帶著難以言喻的酸澀。

休息了一會兒,她才爬起來梳妝打扮。

鏡子裡的女人麵色蒼白,蔣莞化了偏清純一點的妝,口紅提氣色,然後從行李箱裡抽了條絲巾把脖頸細細的圍好,這才準備出門。

京北八月份的天氣依舊燥熱,圍著絲巾出門肯定是有些奇怪。

但就算奇怪,也比把那一脖子的吻痕暴露給彆人看的好。

因為要開車,蔣莞穿了雙淺色的中跟鞋,搭配著剪裁十分淑女的紫色蝴蝶連衣裙。

她是有一箱子的吊帶熱褲,要多辣有多辣,但經過昨晚也穿不了,隻能偽裝成一副嫻靜知性的模樣。

發梢微卷的長發披散在身後擋住細細腰肢,長裙蓋住膝蓋,兩條細長的小腿搖搖晃晃,搖曳生姿。

蔣莞身材曼妙,打扮的更是和這條簡陋的長安街格格不入。

她車子都開不進去太偏的地方,停在一個巷子口,便步行穿越過狹窄的胡同。

這裡是被京北這個大都市遺忘的角落,現在和八年前似乎並沒有太大區彆。

長安街還是臟亂差的代言詞,一片低矮破舊的棚戶區,下過雨地麵就會變得泥濘不堪,鞋子踩下去沾了一腳的泥……但這是她長大的地方。

蔣莞按照陳以白給的詳細地址穿過陋巷,到了一片比較寬闊的路上,才找到那家開在街尾的修車行。

不是什麼大的店麵,長安街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店麵。

兩層小樓,裝潢樸素,單調的牌匾上寫著‘晨曦修車行’。

蔣莞腳下停頓片刻,走了進去。

生意或許算不上好,前台接待的男人昏昏欲睡,見到她才勉強睜開,眼睛一亮:“美女,你是來…修車?”

“我繞錯路了,車子開不進來。”蔣莞笑笑。

“確實,我們這片不好找。”男人看著她的微笑莫名害羞,撓了撓頭:“這些年七七八八的總說要改造,結果一直沒改還修了好幾條亂七八糟的路,弄的更亂了……”

蔣莞打斷他:“謝為在麼?”

男人一愣,慢慢瞪大雙眼:“你找為哥?”

“是啊,他在麼?”蔣莞笑:“我是他朋友。”

男人看著她的目光更為狐疑,猶豫半晌,還是撥通桌子上麵的電話。

蔣莞站在汽油味濃重的大堂等了會兒,樓梯上走下一人。

他穿著黑色的短袖和工裝褲,雙手插兜步伐散漫,像是剛從床上爬起來似的,蓬鬆的短發亂糟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