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1 / 2)

春日願望 初厘 11978 字 3個月前

宣芋走走停停,不確定要不要跟上去,冒昧地打擾鬱聞晏會生氣吧?如果想讓她知道,就不會特地交代司機先送她回家。

在靠近電梯的轉角,宣芋停了下來,偷聽後還要裝不知情,她心裡實在過意不去,要不還是走吧。

就在她糾結要不要跟上,突然的,鬱荊誌震怒的聲音響徹一樓大廳。

“你小子是不是隨心所欲習慣了?呂聖利尼亞說去就去,你媽和你外婆整天提心吊膽,生怕你在那邊出意外。你倒是厲害,一待就是三年,逢年過節忙到沒時間回來,回京北辦事也是匆匆忙的路過,家門都不進,全家人都以為你把這份職業看成命。”鬱荊誌意識到聲音太高,稍微壓低了些,“現在你要辭職?說不乾就不乾了,什麼理由?你三十歲才叛逆期嗎?”

宣芋愣住。

辭職?鬱聞晏要從外交部辭職?

為什麼啊……

“叮——”

電梯抵達一樓,提示聲打斷鬱荊誌,他們走進電梯,沒聽到後來鬱聞晏回答了什麼。

許久,宣芋從震驚緩神,雙腳發麻,一種說不明白的複雜情緒在胸膛裡炸開,聽到鬱聞晏要辭職,一時間難以接受,卻很無力,不知道該從何明說複雜的情緒。

擔心鬱聞晏收不到司機的消息會懷疑,她不敢再逗留,轉身跑出小區,搭乘地鐵回家。

回到家時,宣芋木木地站在門口幾分鐘,摁了幾下門鈴,沒有回答,從包裡拿出鑰匙。

“姐,你回來了?”陳寫寧在樓梯口出現,手裡提著附近蛋糕店買的甜品。

宣芋走神,聲音飄飄的:“嗯……嗯……回來了。”

陳寫寧瞧了宣芋好幾眼,拿出鑰匙,插進鑰匙孔,擰動:“你怎麼回事?心不在焉的?”

“我……在想學院的元旦晚會,沒事。”宣芋還在震驚半個小時前聽到的事。

陳寫寧推著她肩膀進到屋內:“下班就不要想了,好好休息吧。”

“嗯,我……去睡一覺。”宣芋狀態不在線,不想讓陳寫寧擔心,借口回房休息。

陳寫寧:“我去煮晚餐,你昨晚沒怎麼睡好吧,先去休息。”

“好……辛苦了。”宣芋回了房間。

陳寫寧看著宣芋的背景,微微蹙眉:“奇怪,走神這麼嚴重,難道和晏哥吵架了?”

不再深想宣芋和鬱聞晏的事,畢竟能幫的她都幫了,接下來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房間裡。

宣芋躺下也沒睡意,睜著眼睛看天花板,翻來覆去幾次,腦袋渾渾噩噩。

她想到曾經的一些事,失落地垂下頭,縮到被子裡。

正如鬱荊誌所說的,鬱聞晏很熱愛外交事業,為什麼要中途放棄,難道當年的事令他耿耿於懷?他應該不知道的……

心裡告訴自己算了,不要再想了,她把能做的都做了,如果一切發展不在她的掌控裡,她也無能為力了。

接下來

幾天,宣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借口工作忙,推掉了鬱聞晏的所有邀約。

周五下午放學,宣芋被鬱聞晏堵在樓梯口。

她在學校裡看到他,錯愕了十秒,接著毫不猶豫地轉身往上走。

鬱聞晏闊步追上,拉住她,轉過身麵對麵。

樓道裡回蕩他們劇烈的動作聲,宣芋害怕被聽到,乖乖地站在角落裡不動。

“宣芋。”他神情黯然,覺著有幾分幽怨。

宣芋慌亂浮現在臉上,也不忘記克製音量:“你怎麼來了?”

“你跑什麼?”鬱聞晏反問。

宣芋扯了謊:“我……我怕被人看到。”

其實是不知道怎麼麵對他。

“你故意躲著我?”鬱聞晏上來直接問。

宣芋眨了眨眼睛:“有麼?”

鬱聞晏挑眉:“彆和我打太極,不允許出現反問句,我們的談話隻能是肯定句。”

鬱聞晏喜歡打直球,從不迂回。

而宣芋不一樣,她說話喜歡迂回,被鬱聞晏調侃她說一句話要轉十八個彎,戲稱宣芋獨創的山路十八彎話術。

所以,自從摸清她的脾性,兩人吵完架,她不願意和他見麵,他查完她的課表,直接到教學樓堵人,一定要把問題當場說明白。

如今也一樣,宣芋壓根躲不開,隻能麵對。

“嗯。”宣芋承認,“我躲著你,不……我就躲著你。”

本想說‘不可以嗎’,竟然鬱聞晏不允許她說反問句,隻能改成肯定句,就是說出口的語氣有些傷人了。

鬱聞晏擰緊眉,宣芋強詞奪理:“你也不許反問!”

“行了,我哪錯了,你直接說。”鬱聞晏姿態放低。

宣芋看著他,沒想到他低頭這麼快,愣了下,猶豫不決問:“你……為什麼要辭職?”

“你知道了?誰說的?”鬱聞晏神色嚴肅起來,已經把想到的人在腦子裡過一遍了。

宣芋:“那天我沒走,悄悄跟上去了,聽到鬱伯伯說的。”

鬱聞晏緘默不言。

“當外交官不一直是你最想做的事嗎?你為什麼要放棄!”宣芋不理解他為什麼辛苦駐外三年,拿到這麼出色的履曆,調任回國後可以在外交舞台大放光彩,他卻要中途放棄所有。

鬱聞晏深深地看著她:“也曾經是你最想做的事,不是嗎?”

宣芋抿緊唇,眼神閃躲。

“不是,一直都不是。”宣芋反駁,“那時還小不懂事,覺得你追求什麼,我就應該去追求什麼。”

鬱聞晏放開她,往後退了一步,自嘲地笑了聲:“所以你看清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後,馬上把我甩掉,你的心還真是捂不熱。”

“宣芋,你挺厲害的啊。”

語畢,鬱聞晏利落地轉身離開,再待下去顯得他很可笑。

宣芋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往前追了幾步,最後停了下來。

腦子裡一

道聲音命令她不可以再追上去,她說得再多,再怎麼解釋都改變不了已經傷害他的事實。

他的腳步聲消失在樓梯道,她往另一個出口離開。

她甚至沒有勇氣和他走同一個樓道。

-

宣芋以為短暫地消沉幾天,生活便會恢複原狀,而她隻感覺越發的疲憊,一切變得更加死氣沉沉。

以前每天過的都是這樣的日子,而鬱聞晏隻是闖入這麼一點段時間,再抽身離開,她竟然會覺得難以適應。

她蹲在地上,摸了摸五天沒澆水的多肉,往乾涸結塊的泥土添水。

多肉沐浴著冬日溫柔的陽光。

忽然地覺著她自己和這株多肉挺像的,擅長用沉默木訥偽裝自己,平平凡凡不起眼,也沒那麼嬌弱,沒有好的滋養也能靠著自身養分活幾天,等著被人想起,給她澆水,陽光和養料她可以自己去找,漸漸地重新活過來。但,如果沒有被想起,隻能耗儘自身,枯萎死去。

——那誰還會想起她?

宣芋心底苦笑,都這個時候了,她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鬱聞晏。

“姐,你電話響了。”陳寫寧在客廳叫她。

宣芋收拾好,接過她遞來的手機,以為是班上哪位同學出現意外事故了,快速接到耳邊:“你好,宣芋。”

“宣宣!”李酥酥靈動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

宣芋看了眼屏幕上陌生的一串號碼:“怎麼是你?”

李酥酥開心說道:“這是家裡的座機,打電話給你是想問你要不要去一家新開的酒吧坐坐?”

“酒吧?”宣芋質疑,“該不會又是開業大酬賓,讓我去砸場子?”

李酥酥從小有一個看不對眼的‘彆人家的孩子’,這位‘彆人家的孩子’開了間酒吧,開業大酬賓,能喝完一個小塔送鎮店豪車法拉利,李酥酥拉她去砸場子,快喝完一半死對頭從店內跑出來親自來招待,給她好話說儘,才沒有鬨得太難看。

“不是啦!是老徐的堂哥開的,聽說你喝完一個小塔也不上臉,非要我請你去品鑒一番。”李酥酥笑說,“以後我們宣宣酒□□號要打出去了。”

宣芋放下花灑,輕笑一聲:“算什麼酒神,撐死了算酒鬼。”

酒神是飲一壺美酒作一首流傳千古的優美詩詞,她隻會悶頭喝。

“去不去嘛!我去接你。”李酥酥撒嬌,“人家也好久沒見你啦,可想你了。”

宣芋也沒什麼事情做,一個人無聊呆著會想很多亂七八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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