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宣老師……”文和昶哽咽不已,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上來。
宣芋和範老師對視一眼,她說:“麻煩範姐你等會兒我。”
範老師看了眼哭鼻子的文和昶,歎了口氣,對宣芋說:“不急,我等你。”
宣芋帶著文和昶去到院辦特設的一個活動區,擺放了幾張桌椅,是學院專門為設立給學生自習用的。
期末本院學生預約不上圖書館或者自習室,找不到安靜的地方,可以到院辦學習,這也是學院對學生的關心愛護。
“小宣老師……對不起啊,本來就不關你的事,你也隻是正常開展工作。”文和昶愧疚說,“明明範老師也在,小胡老師也在,偏偏師浩波造你的謠。”
宣芋不想把氛圍弄得這麼沉重,玩笑說:“你哭什麼,我還沒哭。”
文和昶低著頭,不敢和宣芋對視,怯懦說道:“如果不是我識人不清,也就不會鬨出一係列的事,我太笨了。”
“你有什麼錯啊,彆自責了。”宣芋確實是爛事一堆纏身,自顧不暇,但最見不得彆人自暴自棄,拍了拍他肩膀說:“你喜歡一個人,為了讓她開心竭儘所能對她好,這是正常的。”
文和昶沒想到宣芋會誇他,抬起頭,微微睜大眼睛盯著她看。
“但是,這樣的傻事一次就夠
了,下次要學會看清人,保護好自己,也是保護身邊的人。”宣芋笑了笑,腦子突然一陣鑽疼,她悶聲忍下,繼續說:“彆想太多,我會配合學院解決這件事。”
“小宣老師……你真好!”文和昶覺得宣芋就是他遇到過最溫柔的最好的老師。
文和昶:“小宣老師,網上的事情都是瞎編的,你壓根就不認識我舅舅,全是他一個人對你……”
範老師突然出到辦公室門口,快步流星走到他們旁邊,語氣沉重:“宣宣,你看看這個帖子。”
“原先的帖子被刪除後,他不甘心,又重新發了一個,我們也是剛發現。”
宣芋接過範老師的手機,在看到照片那一刻,心快要停止跳動。
文和昶也看到了,眼睛快要瞪出來。
照片上小宣老師拉著的男人……好眼熟,這個背影絕對不可能認錯,一定是他舅舅。
所以,他們認識?
文和昶腦子混亂了。
“偷拍?”宣芋擰緊眉。
照片上她拽著鬱聞晏走向樓梯間,神情略微慌張,看著像做賊心虛。
宣芋看向了談話室門口,也就是照片拍攝者的位置。
“照片背景一看就是我們院辦,事發當天你穿的就是這身衣服。”範老師感到頭疼,“對方放了照片,增強了可信度,坐實了出事後文和昶舅舅找了過來。”
“還有第二張照片,他當天親自來院辦把文和昶節奏。”
範老師滑到第二張照片。
鬱聞晏和文和昶麵對麵站著,他背對著鏡頭,但文和昶的臉很清楚。
穿一個男人,穿著同樣的外套,先是和宣芋牽手偷跑去樓梯間,然後來接文和昶回家,完全把他們三人的關係錘得死死的。
“我……”文和昶想替宣芋開脫,話到嘴邊消失了,因為照片上的人就是他舅舅啊。
範老師大概能從兩人的神情猜出來了。
“事情解釋起來可能有點麻煩了。”範老師在想補救的辦法,“宣宣……”
“我男朋友確實是他舅舅。”宣芋說這句話時特彆平靜。
反應最大的是文和昶,他從凳子上跳起來,蹬腳劃拉出的聲音刺耳難聽。
“我……我……我舅舅?”文和昶沒緩過來,看到照片和親耳聽到還是有區彆的,狠狠地震驚到了他。
宣芋沒時間解釋,對著範老師說:“範姐,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說這件事的。當天所有的情況你和胡學長一清二楚,師浩波故意在網上鬨這一出是不滿學院對他做出的處罰,我也就是一個他發泄不滿的靶子。事情已經鬨出來了,不管是不得已撤掉我職務也好,還是對我做出處罰,隻要能把影響降到最小。我在外院待了六年,大家對我十分照顧,我記在心裡,也不想給學院抹黑。範姐,你就選一個讓學院損失最小的解決方案,告訴我怎麼做就好。”
“宣宣你……”範老師壓低聲音說,“你也不是非要在這個風口浪尖上……認了呀。”
完全可以推脫不認識,或者說隻是朋友,衣服隻是巧合。而且範老師一直以為宣芋單身,他們了解完事情經過,對外澄清就好,院領導心裡跟明鏡似的,也知道是師浩波在無理取鬨,給學院名聲抹黑。
“可他就是我男友。”宣芋不在意地笑了笑,“我不想否認。”
範老師無奈歎氣,幾秒後打起精神:“行了!我也不是吃素的,你這麼好的幫手走了,不信還能招攬到比你還儘職儘責的兼職輔導員。你還生著病吧,先回家好好休息,我和團委書記討論好解決方案後,再聯係你。放心好了,我們辦公室都挺你。”
“謝謝範姐。”宣芋說完輕鬆許多。
範老師回辦公室忙了,催宣芋趕緊回家。
“小宣老師……舅媽?”
文和昶突然改稱呼成嚇到宣芋,她轉身對他比了一個噓的動作。
“你真的和我舅舅在一起了?”文和昶覺得太夢幻了,難道舅舅悄悄追到小宣老師了?
宣芋頭疼的感覺越發明顯,感覺渾身發疼,軟綿綿的,坐著都廢力,但還是強撐下來。
她問他:“你會保密吧?”
“啊?”文和昶點頭,“會!當然會!這方麵我嘴巴特嚴實,我外婆一隻教育我出門在外不能總把家族掛嘴邊,顯得人輕佻傲慢,還會給家裡人添麻煩。同學們他們隻知道我家裡有點兒小錢,不知道我家裡是乾什麼的,更不知道我舅舅是誰。”
宣芋不意外,老太太一直很嚴苛,像是她會說的話。
“我不是指這方麵,是希望你不要對任何人說起,學校的人、家裡的人、你的朋友,都不要。”宣芋知道自己要求略顯得無禮,“可以吧?”
文和昶點頭:“我連舅舅都不說!”
他真的不想再給這麼好的小宣老師添麻煩了。
得到保證,宣芋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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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下行,宣芋的心一墜一墜的,不知道網絡上的風向如何,也不知道即將會發生什麼,熟悉的無力感從腳跟爬到肩膀,壓著她,差點兒喘不過氣。
宣芋出院辦第一件事給鬱聞晏打電話。
他告訴她就在原地等著,沒走開。
宣芋心底突生的茫然感被他一句‘一直在原地等你’驅散,收起手機,腳步比來時都快,迫不及待地要趕去他身邊。
當她扯開車門時,鬱聞晏被嚇了一跳,還沒緩過來,她上前緊緊抱住了他。
用跑著來見他的宣芋頭發、臉頰、手全是冷的,鬱聞晏都被冰到了,察覺到她情緒不對勁,也不管什麼冷不冷的,回抱住她,關切問:“怎麼了?”
“就是……怕。”宣芋難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怕什麼,我就在這兒。”
宣芋埋在他肩膀裡,努力平複下來,把腦子裡突然湧進的回憶強擠出去。
好一會兒,她才說:“怕是要發高燒了。”
鬱聞晏把她拉開,大掌覆蓋在她額頭上,滾燙灼
人。
“不是說慢慢走嗎,你跑什麼。”鬱聞晏心疼又無奈。
“跑來見你。?[]?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宣芋意識逐漸昏沉,“就是突然好想見你。”
“行了,你彆對我賣乖啊。”鬱聞晏覺得自己要嚴肅一些,“你上次敲開我家門說的也是這兩句話……”
說到一半他停住了。
這些話她分手那天也說過。
宣芋拉住他的袖子,轉開話題:“鬱聞晏,我會不會病得很嚴重啊。”
“你也知道啊。”鬱聞晏握住她冰涼的手,不去想亂七八糟的陳年往事。
宣芋問:“我會不會又昏睡兩天?”
“你不是醫生彆胡說,保不準明天就活蹦亂跳了。”鬱聞晏關上車門,替她係好安全帶。
“你不會又去找偏方吧。”宣芋笑說。
鬱聞晏把毛毯蓋好,知道她指的是那件事,解釋說:“不是偏方,隔壁病床老奶奶說你是爬山丟了魂,經幡祈福向神明禱告,他就不收你做信女了,放你回來給我做老婆。”
宣芋笑了,知道他是在自侃,但他真的好傻。
她又想,傻嗎?
因為擔心她,一個人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爬山吹冷風給她經幡,他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在乾嘛,他才不傻。
宣芋扯了扯他衣角,讓他靠過來。
鬱聞晏伏身下來:“嗯?”
她看著他,說:“鬱聞晏,我好喜歡你啊,特彆的喜歡。”
鬱聞晏笑了笑:“知道了,這次你要是昏睡了,我把京北的廟全部求了一遍。什麼偏方都信。”
“我不是這個意思。”
“開玩笑的。”
“不好笑。”她明明是笑著的。
“笨宣芋,趕緊好起來吧。”
真的再昏睡兩天,他可就不是開玩笑的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