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不知道虞楚的現狀如何,但至少聽到了她的消息,陸言卿總算能稍微平複一下擔心的心情,返回玄古山。
他一回來,便看到沈懷安在握著刀較勁,旁邊的小穀則是蹲著看熱鬨。
“你在做什麼?”陸言卿疑惑道。
“我在努力召喚出火來。”沈懷安額頭上一層細汗,他咬牙道,“真奇怪,你是怎麼把水附在劍上的?”
陸言卿有點無奈,“你還沒有學習法術,自然不會運用。”
沈懷安放下劍,他看向陸言卿。
“陸言卿,你就教教我嘛。”他懇求道,“反正師尊現在也不在,你教我一招半式,讓我過過癮。”
陸言卿還沒說話,蹲在一邊的小穀眨巴眨巴眼睛,稚氣地說,“我在!我會告訴師尊的!”
“你這小沒良心的家夥,忘記是誰救你回來啦?”沈懷安氣得要命,“你你你,你就知道告狀,你還會什麼?”
小穀一扭頭,用後腦勺對著沈懷安。
陸言卿有點好笑,他正色地說,“你現在是師哥,要聽師尊的話,不能使小聰明,要給師妹樹立一個榜樣。”
“你就知道趁人之危教訓我。”沈懷安嘟嘟囔囔地說。
沈懷安本來還想虞楚不在山上,他修煉時便可以偷偷懶。讓他老老實實打坐一整天,對他而言簡直就是讓普通人紮一天馬步一樣的折磨。
可穀秋雨就像是從他之前的話裡嗅到了他要欺騙師父的意思,便寸步不離地跟著沈懷安。
沈懷安打坐修煉了一炷香的時間,他尋思差不多可以歇息一會了,結果睜開眼睛,就看到小穀抱著膝蓋遠遠地坐在一邊,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他。
“你到底怎麼樣才能放過我?!”沈懷安崩潰了,他抓狂地說,“男女授受不親,你不要一直跟著我!”
“師尊讓你們好好修煉,所以你不能偷懶!”小穀認真地說。
沈懷安下意識反駁道,“那你為什麼不去盯陸言卿?”
小穀便不回答了,她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沈懷安,好像無語地在說‘為什麼你心裡沒有數嗎?’
仔細算算,從他們救下女孩,她小心翼翼地喊師哥開始一直到現在,也不過幾十天而已,小穀的態度已經從小心追捧變成了監視師兄的小幫手。
沈懷安真的要瘋了。他根本不怕這個小屁孩,可關鍵是,小屁孩真的一定肯定會等師尊回來後告狀的。
他已經把師尊的菜園給毀了,總不能再加上其他罪證吧?
沒辦法,在小穀的監視下,沈懷安不得不沉下心來繼續打坐。本來他是想裝裝樣子的,結果他發現假裝呆著更無聊,還不如好好修煉時間過的快,於是沈懷安的注意力慢慢便也集中起來。
再睜開眼睛時,外麵太陽西下,竟然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沈懷安看到小穀在一邊趴著打瞌睡,小手裡還抓著他買的玩具。
這時,陸言卿走了過來,他在外麵一探頭,溫聲道,“吃飯了。”
沈懷安還沒反應過來,小穀已經刷地睜開眼睛,抬起了頭。
看著她的樣子,二人都不由得笑出了聲。
“這耳朵,比貓還尖。”
夕陽紅霞遍布半邊天,小穀坐在院子裡的桌邊,看著兩個師兄端上菜係佳肴。
師兄妹三人在夕陽下吃晚飯,微風吹來,還有絲愜意的感覺。
陸言卿握著筷子,看著陸沈懷安和穀秋雨,一瞬間有些失神。
這一切都太平靜美好了,讓他甚至有一種不現實感,好像年幼時經曆強盜屠村、要飯生存的過去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你那一小口一小口的吃,是在吃貓食嗎?”桌對麵,沈懷安捧著碗,將肉放在飯上,然後說,“跟師兄學,大口大口吃菜才香。”
說完,他便扒起飯來,腮幫子像是倉鼠一樣鼓動起來,看得穀秋雨一愣一愣的。
“你這是武林莽漢的吃飯方式,就彆教師妹了。”陸言卿無奈道,“她一個女孩子,你能不能教她點好的?”
陸言卿這話還沒落地,另一邊,小穀就學著沈懷安一樣,將菜放在飯上,然後大口地扒進嘴裡,也鼓著腮幫子。
關鍵她的眼睛天生的又大又明亮,做什麼都帶著一種無辜單純感,這麼鼓著臉比沈懷安還要可愛。
看到他的樣子,沈懷安滿意的大笑,陸言卿則是開始頭疼——好事學不會,這稀奇古怪的習慣倒是學的這麼快。
三人在山上吵吵鬨鬨的時候,另一邊,虞楚進入了西南地界,來到了白羽樓附近。
她平日喜愛淺色衣服,如今卻換上了深色勁裝,頭戴鬥笠,麵上扣著遮擋眼部的麵具。
虞楚一路放出消息,一個為孩子報仇的女修在尋找白羽樓的人。
她知道雲煙門定不會管這個事情,但為了擴大聲勢還是去找了他們。雲煙門拒絕幫忙的同時,南方的修仙者們大多也都聽說了這個消息。
虞楚那一夜想了很久,既然要卷入爭端,那她不如按照過去執行任務的標準,直接鏟除異己,而不是等待未來和對方產生爭端。
白羽樓的事情之前沒捅到虞楚眼前,那便算了,如今有了小穀,虞楚不可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讓白羽樓繼續在私下販賣女孩。
她救不了所有被親戚賣出去的孩子,但好歹能解決其中一個讓她們痛苦的幕後買家。
虞楚越靠近白羽樓的地盤,便在路上遇到了更多白羽樓的女弟子。
她一路上打敗了四五個白羽樓弟子,但並沒有傷其性命。事情也在南方的修仙者之中越傳越廣,有時虞楚和白羽樓弟子對戰時旁邊便有其他修仙者圍觀,但沒有人多管閒事。
虞楚屢戰屢勝,她的那抹黑色的衣袍裙擺猶如閻羅索命,沒有人能夠阻擋住她的步伐。
終於,白羽樓掌門李雙安坐不住了。
在虞楚登上白羽樓的地盤之前,李雙安終於露麵。
她的徒弟接連被打敗,其中不乏有她的得意門徒。按照弟子們描述,李雙安便知道大事不好。
此人能兩三下便打贏她金丹期的徒弟,最少也是元嬰,往大了說很可能已經是化神期或煉虛期後期的大拿。
可李雙安怎麼都想不明白,這樣厲害的女修,孩子怎麼能落入她的手裡呢?
李雙安買賣的孩子實在太多,有的她連名字都記不得,根本不知道虞楚宣揚的事情是真是假。
她這一仗還沒打,人先心虛了。畢竟孩子她是真的賣過,實力又不一定比虞楚厲害。
李雙安在弟子的簇擁下來到虞楚麵前,她上下打量虞楚,並未看出虞楚的身份,便露出笑容,“這位道友,聽說你一直在找我尋仇,這之中可是有什麼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