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幾天,陸言卿發現這些家夥們屢教不改。尤其是沈懷安,寧可隔日挨揍,也要和李清成推牌九。
二人剛開始還顯得不太對付,幾日下來,竟然從牌局中找到了友誼,頗為惺惺相惜的感覺。
除了沈懷安,陸言卿也不好拿其他人下手。
蕭翊?蕭翊是個好孩子,就是被拐帶的。
穀秋雨?小穀雖然人有點鬼機靈有點淘氣,可是師妹,師妹怎麼能揍呢。
那李清成?好吧,這牌局就是李清成組的,可誰讓人家剛入門派,實在不好收拾。
怎麼看這其中都是沈懷安問題最大。沈懷安是二師兄,不跟著他管理師弟師妹,還跟著一起胡鬨,實在是過分。
可沈懷安太抗揍了,今天打完說的好好的,第二天還是蒙被子和人家玩兒。
陸言卿實在沒辦法了。為了讓打牌之風不要席卷全門派,讓大家玩物喪誌,陸言卿將幾個人都提溜去了後山,讓師父評評理。
後山的院落裡,虞楚坐在塌上,聽著陸言卿非常生氣的講述,她抬起頭,看向其他四個弟子。
四人老老實實站成一排低著頭,每個人都差點把‘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寫在臉上了。
陸言卿說完了經過,便看向虞楚,似乎在期待她主持公道。
虞楚放下書,他看向陸言卿身後的四人。
“沈懷安,李清成……”她淡淡地開口。
被點名的二人都身體緊繃起來,緊張地看向虞楚,又飛快移開目光,似乎生怕虞楚罵他們。
虞楚停頓了一下,她問,“牌九好玩還是麻將好玩?”
一聽到這話,李清成和沈懷安都鬆了口氣。
“啊,哪個好玩就得看……”
李清成的話還沒說完,陸言卿便看向虞楚。
“師尊?”他壓低語氣道。
虞楚清了清嗓子,她拍了下桌子,“胡鬨,怎麼能玩這種玩物喪誌的東西呢?!”
她看向陸言卿。
“言卿,你辛苦了,先去忙吧。我私底下好好說一頓這些家夥們。”
“師尊費心。”陸言卿雙手抱拳,退了出去。
他剛走到主峰,就潛意識覺得哪裡不對,又飛快地往回跑。
陸言卿剛進到院子裡,便從扮掩的門邊聽到了麻將的嘩啦嘩啦聲響。
“哎,自從當了你們師父,我都十年沒玩過了!”虞楚的聲音傳來,“快點快點,趁你們師兄不在……蕭翊,你會不會玩兒,怎麼竟給對方喂牌,你這……哈,我糊了!”
“師父英明,這手氣縱橫四海啊。”李清成誇讚道。
“你這馬屁精,你跟我玩時那厲害勁兒呢?”沈懷安不滿道。
穀秋雨嚷嚷著,“彆吵了彆吵了,快點,下一局讓我來!”
站在院子裡的陸言卿青筋凸起,他推開門走了進來,其他小的頓時都變了臉色。
“不不不好了,大師兄殺回來了!”李清成驚恐地說。
虞楚轉過頭,她看到麵色陰沉的陸言卿,頓時露出笑容。
“過來,言卿,來,坐這兒。”
陸言卿能收拾其他師弟,可對上師父他能怎麼辦?隻能沉著臉在旁邊坐下。
其他徒弟都不敢吱聲,大師兄和師父,哪個都惹不起,隻能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們。
“來一局。”虞楚說,“會打麻將嗎?”
“我不玩這種東西。”陸言卿乾巴巴地說。
虞楚就看出來陸言卿這是生氣了。
她有點感到好笑,讓李清成和沈懷安洗牌。
陸言卿實在是不開心,他站起來,正欲找借口先走,好自己找個無人的角落默默生氣一會。
結果,就聽到虞楚說,“坐。”
沒辦法,陸言卿隻好又坐下,看著沈懷安、李清成和虞楚分牌。
“你今天必須得把麻將學明白了,不學會不許走。”虞楚道,“來,抓牌。”
這下可好,全門派唯一一個清心寡欲的好學生也被拉下了水。
打了幾局,沈懷安和李清成偷看著陸言卿板著臉,整個人都散發出不爽的氣勢,二人也不由得有些心虛。
雖然打牌這事兒很正常,但似乎修仙門派不碰世俗之物也是默認的規定。
他們玩時是很高興,但是也知道陸言卿是為了他們好。
誰都沒想到虞楚竟然能把陸言卿留下一起玩,看到陸言卿的臉色,最皮實的二人也都不由得都把臉埋下,本來挺好玩的麻將好像也變得沒滋沒味,成了一場煎熬的刑罰。
屋裡十分安靜,隻有麻將的碰撞聲響起,整個氛圍都不似在進行一項有趣的民間活動。
幾把過後,虞楚終於大發慈悲的開口。
“你們可以走了。”
沈懷安和李清成立刻站起來便往外跑,穀秋雨和蕭翊一直在旁邊,他們二人麵前沒有桌子的抵擋,溜得更快。
陸言卿也站了起來,便聽到虞楚道,“陸言卿留下。”
青年便又坐了下來。
其他人在的時候,他還能像是大師兄,生氣也有點威嚴。
如今隻剩下他和虞楚,陸言卿的不開心頓時變成了孩子賭氣一般的鬱悶。
虞楚看了眼陸言卿,她笑道,“這麼生氣啊。”
“師尊。”陸言卿看向虞楚,他低聲道,“您怎麼也和他們一起胡鬨?還是說,您覺得我管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