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清焉斟酌了語句,再言:“還有,你做錯了。”
扶薇抬眸望向他。
“這樣的解決方式固然聰明,可是我不要小妾。”
扶薇輕“唔”了一聲,柔聲道:“假的呀。我信郎君會將那可憐的小姑娘放了,權宜之計罷了。”
“就算是假的,我也不想沾染。”宿清焉正色,“不管是真的還是名義上,我都不要這樣負妻的汙點。”
扶薇無語了。這算哪門子的汙點呢?
可再看宿清焉認真的神情,扶薇壓下好笑,軟了聲音:“好,夫君說得對,我知錯了。”
“你、你知錯就好。”宿清焉眉宇間的那抹鬱色這才徹底散去。
扶薇還是覺得好笑。沒想到最後成了她去哄宿清焉。她湊過去,捏了捏宿清焉的耳朵,看著他垂眸的側臉,她情不自禁湊過去,將吻落在他的眼睛上。
宿清焉微怔,待扶薇退開,他才無奈道:“這樣不好……”
“古板。”扶薇笑著端起小方桌上的水杯,又喝了幾口溫水。
“主子,那個姑娘在後麵追馬車。”花影道。
“停車。”扶薇下令。
等著小芙蕖追上來的時候,扶薇打趣宿清焉:“你這樣會惹人家小姑娘動心的,說不定纏上來成了麻煩。”
“我問心無愧。”宿清焉道,“倘若真的動了不該動的心,是她的錯,不是我的錯。”
扶薇拒絕和他講
() 道理。她笑著挑開車窗的垂簾,往外望去,好奇這個小姑娘要追上來做什麼。
小芙蕖氣喘籲籲地跑過來,從一方小窗看見扶薇的臉,心道有這樣的美人為妻,怪不得恩公不為美色所動。
扶薇剛要鬆手退開,讓宿清焉自己去解決,小芙蕖卻叫住她。
“夫人,奴有話跟您說!”
扶薇放了一半的手再將垂簾挑開,審視著她。
“奴是被胡遮要挾,故意陷害公子。公子乃正人君子,並無非禮之舉!還請夫人寬心!奴盼著您和公子莫要生出嫌隙!”
“既已脫了奴籍,就不要一口一個奴了。”扶薇輕笑了一聲,纖手探出窗外,摸了摸小芙蕖的臉。
小芙蕖彷徨地望著她,心中惴惴不安。
“他剛剛給了你多少錢?”扶薇問。
小芙蕖回過神來,趕忙將攥了一路的碎銀捧給扶薇,連聲道:“公子寬仁,奴……我萬不敢再要這錢,還請夫人收回去!”
扶薇瞥了一眼,頗為嫌棄——就這點錢。
她順手摘了鬢間一支純金的細簪,扔給小芙蕖。
小芙蕖還沒有回過神,車窗的簾子已經降下,一簾之隔,傳來扶薇的聲音——
“彆給旁人做工看臉色了,自己拿著本錢看著做點小生意吧。”
馬車已經走遠,小芙蕖還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過神。她自小在青樓長大,贖身這樣的事情太遙遠想也不敢想。沒想到一日之間,她脫了奴籍,且收到恩人的巨額恩賜。
手中沉甸甸的,不僅是金銀之重,還有未來之重。
看著馬車消失在視線裡,小芙蕖才慢慢舒出一口氣,將金銀握緊在手中,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重新開始活出個不一樣的自己,才對得起這樣的一對大恩人!
馬車裡,扶薇懶洋洋地靠著宿清焉,隨口道:“原來是我猜錯了,不是賴上來,而是怕我們生嫌隙。”
宿清焉溫聲道:“恩將仇報,本就是少數。”
是嗎?
扶薇不置可否。可她遇見了太多太多恩將仇報的人。必要的時候,她甚至不敢確保自己不會做恩將仇報之事。
可她卻清楚地明白如今身在江南,遠離明爭暗鬥的權利旋渦。不管以前和未來如何,至少這一刻,她享受著這樣的平和和簡單。
扶薇靠著宿清焉片刻,又直起身,掀開簾子,從一小方車窗望向倒退了江南山水。已經九月了,江南的山水色調又濃了幾筆,是另外一種風景。
路過一戶農戶,幾個嘰嘰喳喳的孩童吸引了扶薇的目光。她循聲望去,瞧著幾個孩子爭著搶著要玩秋千。
知道馬車走遠了些,扶薇的目光還是落在後麵瞧著他們。
宿清焉順著她的視線望了一眼,問:“你喜歡小孩子?”
“怎麼可能。”扶薇笑,“我是想玩秋千。”
“好。”宿清焉頷首。
扶薇倦了,放下垂簾,重新靠在宿清焉肩上,小眯了
一會兒。
馬車停在宿家門前,宿清焉先下了馬車,而後扶著扶薇下車。
一陣涼風吹來,剛睡醒的扶薇頓時覺得有些冷。
宿清焉敏銳地覺察到了,視線掃過扶薇身上的衣衫,道:“天氣會越來越冷,該添衣了。”
兩個人剛進家門,靈沼趕忙迎上來,道:“主子,上午竹蘭坊來了人,給您看衣裳的配色。”
宿清焉點點頭:“是該裁幾件厚衣裳了。”
靈沼彎著眼睛笑:“姑爺,我們主子是給您置辦新衣裳呢。”
宿清焉訝然地看了扶薇一眼,視線再次打量過扶薇身上的衣裳,又回憶了一下扶薇的衣櫥,好像真的沒幾件厚衣裳。
雖然扶薇絕不會缺買衣服的銀子,可身為夫婿,怎能不在換季時為妻子添衣?
宿清焉垂眸,陷入沉思。
扶薇卻已經轉身進了內屋,懶懶地偎在了軟塌上。每次坐過馬車,她就會覺得身上有些乏。
無力偎在軟塌上的時候,扶薇不由在心裡輕歎,有些懷念曾經那個迎風騎射的自己。
可惜了,雖然太醫說隻要好好修養總會調理好身體。可是扶薇心裡清楚自己這身體是再也不能回到以前了。
宿清焉沒有跟進來,他去找那株並蒂蓮。
這一場雨,他擔心這株並蒂蓮受傷。到了院子裡沒尋到,後來在廂房裡找到。想來是母親幫他收進了屋裡。
宿清焉鬆了口氣。
可是花期已過,這株並蒂蓮蔫蔫的,即將枯萎。
宿清焉看著,心中隱隱生出一種古怪的滋味。像是在預示著某種不祥。
扶薇坐馬車累到了,晚上梳洗得比往常更早些。她懶洋洋地從浴室出來,於床榻前彎腰,撫了兩下床榻。
她身上乏,今晚隻想早歇。昨晚宿在彆人府上,自然沒有夫妻之事。
一連空了兩晚,竟是讓宿清焉心裡跟著空了一塊。
欲如春筍。
他抬眸,看著扶薇彎下腰的腰身,視線從她纖細的腰身慢慢望下移,他突然很想從扶薇的身後靠上去,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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