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瑤又驚又喜,有些莫名的猶豫,但是還是答應他了。他們約定明天他來她家中拜訪,他們向父母說明他們想要結婚一輩子在一起的意願。會有些困難,易瑤是家中所有人的掌上明珠,而這個男人幼年失母,十歲弑父,現在的做事手段也稱不上好人,無論他處於什麼樣的高位,人們都依然在背地裡對他指指點點,說他一定是個心理變態,指不定什麼時候會再殺人。要讓他們把易瑤交給他,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但是他們依然會去儘力說服他們。
易瑤坐在床邊,看著指尖撚著的戒指,她還是很開心的,隻是開心之中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心慌。這種感覺很奇怪,她明明很愛他的,她能感覺到自己非常愛他的……但是……
她的目光突然轉移到床頭的台燈上,燈籠上貼著一張便利貼,上麵寫著兩個字,“德雷”。她已經不記得是什麼什麼德雷,還是德雷什麼什麼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再也沒有莫名其妙覺得心臟疼痛背後灼痛的感覺了,她也很少再做那種惡夢和美夢了,她不記得夢的內容,甚至也不知道到底是噩夢多些,還是美夢多些,有一段時間她甚至忘記自己曾經做過很多夢這件事了。
內心的空洞感也沒有了,跟他在一起之後,就被填滿了……應該算填滿了吧,雖然好像還是留有一點兒縫隙,可是人生哪來要求那麼多呢?這麼想著,她有些不安穩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他們如約來到家人麵前,雖然遭到了反對,但是父母是拗不過孩子的,他們終於還是同意了。
婚禮如約而至,盛大且全城關注。
易瑤換上潔白的婚紗,心臟如雷打鼓,慌亂不已。
“你這是婚前恐懼症。”朋友說:“都到這地步了,你還想不結了不成?外麵賓客都來齊了,好多大人物呢,你爸媽看起來也挺開心的,你快彆多想了,沉下心來,好好過日子。等一會兒你戴上戒指禮成了,就安心了。”
“是啊,要結婚了你就彆舍不得一個人過的時候的自由了,都快有自己的小家庭的人了,乖乖的,彆任性了啊。”
在朋友們的勸說下,易瑤漸漸冷靜了下來,是啊,已經足夠圓滿了,她到底還在奢求什麼呢?已經有了幸福的家庭,健康的身體,和她愛的且愛她的未婚夫,她在慌什麼呢?
她一直在心裡這麼勸說自己,很有用,尤其在被父親帶著慢慢朝那個男人走去的時候,她的心突然很奇異地完全沉靜了下來,她想要讓他因為她而幸福,想要讓他因為她而愉悅,想要和他在一起,然後一起,和她的家人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這一點,毋庸置疑。
她的臉上露出了笑。
於是整片天空驟然陰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