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晉江獨發(36)(1 / 2)

第36章

陸邇看到角怒氣衝衝地離開,心裡有些愧疚,也多少鬆了口氣。

角和他又不熟,對原身也沒什麼特殊感情,不過是因為責任感所以才要跟他在一起;現在反應這麼大,應該也隻是獸人的麵子抹不開,出去冷靜一下估計就能接受了。

到底是他自己造成了誤會,陸邇想了想,取了一塊鮮肉,在陶鍋裡把油脂煎出來,然後把角帶來的雲斑鳥加花椒和蔥薑翻炒了一下,又熬了一鍋小米粥,等角回來給角賠禮道歉。

角對部落的影響舉足輕重,後麵種植業想推廣最好也能得到角的支持。

銀發的獸人回來時,帳篷充斥著花椒與鳥肉的香辣和小米粥的絲絲醇香,讓角低迷的心情微微一振。

可口的飯菜撫慰了角隱隱的低落,吃完飯,他站起來,看著陸邇,神色有些嚴肅:“綠耳,我想過了,我不會和你分開。”

陸邇沒想到角出去散心一趟得到的還會這個結果,怔了怔剛想說點什麼,就聽到角繼續說:“我們已經在首領和部落的見證下結成了伴侶,我不會放棄我的亞獸。”

陸邇知道獸人們的腦筋都比較直,放下手裡的陶碗,試著勸他:“角,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你難道想跟一個陌生人過一輩子嗎?”

角微微抬眸,碧色的雙瞳中閃過一絲惱羞:

——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會比你更了解我了!

——自從他有記憶,就算父親和姆父都沒有摸過他的、他的……

想起那次聞了貓薄荷之後自己的失態和被陸邇把玩兩個毛球球的經曆,要是他現在是獸型,可能全身的毛發都羞恥得要蓬鬆起來。

努力不讓自己去想那些恥辱的事情,角定了定神,看著陸邇溫和的眼神,抿了抿唇:“我們可以互相了解。”

反正分開是絕對不可能的。

陸邇在角碧色的眼眸中看到一絲執拗,無奈地歎口氣。

雖然不是他本意,但是他到底頂著綠耳的身份,又自己散布的謠言,角好不容易大難不死,回來發現自己的亞獸要跟他“離婚”,肯定不能接受。

既然是他理虧,陸邇便讓了一小步:“好吧,那我們可以先嘗試著互相了解,如果我們不能互相接受的話……”

“會接受的。”

角不等他說完,便斬釘截鐵地道。

——他一定會注意不再嚇到他的亞獸。

陸邇沒有跟他爭,心裡倒不是太過擔憂。

他的生活習慣和生活節奏和部落裡的獸人差異太大,自己一個人住還好,跟另一個獸人做室友,也不知道角能不能適應……

從這個帳篷原始的狀態看,角和其他獸人差不多,也都是不拘小節的豪放型,和他這種嚴格一板一眼規劃自己日常生活的人截然相反。

姑且當作多了個室友,隻要自己小心藏好靈水指環,彆的應該沒什麼需要注意的。

陸邇和角各自都得到了各自覺得滿意的結果,便心平氣和地開始討論起共同生活的一些細節。

角的帳篷還蠻大的,住兩個人其實也綽綽有餘。

首先是床鋪問題。

陸邇本來的打算是先仿照角以前的獸皮窩給他重新布置一個窩,將來等河狸兄弟和鋒他們從蛇毒中恢複之後,為角做一張更大的床——昨天晚上角嫌棄他的床太小來著。

角回想了一下自己還是小咪的時候,當陸邇給他準備了貓窩之後就不許他睡在床上之後,表示了堅決的反對,理由也很光明正大:“我習慣睡地上。”

——他可不想有兩張床之後被他的亞獸以“不浪費另一張床”的名義一直分開睡!

解決了住的問題,其他方麵便簡單許多,陸邇考慮到將來要和角分開,便把兩個人在食物和勞作上互相應該負責的方麵均勻列出來,保證不偏不倚。

角看了陸邇列的清單,著重注意了一番陸邇負責的工作,微微皺眉:他現在都恢複人型了,怎麼還能讓他的亞獸乾這麼多辛苦的農活呢?

他指了指陸邇分配給自己的一些農田工作:“這些我來。”

“這些和種粟相關的工作,你剛回部落,可能不太熟。”陸邇委婉地勸他,“還是我來吧。”

角稍稍瞥他一眼,自信地道:“放心。”

——他早就偷偷乾過不知多少次了。

……

第二天,角站在豬欄麵前,手裡提著一罐陸邇調配好的乾飼料,臉色有些陰沉。

昨天晚上他沒怎麼留意他的工作,耍帥的時候劃了一堆體力活給自己,今天早上才發現,養豬竟然也被他攬到他的工作範圍內!

沒想到兜兜轉轉,照顧這隻笨豬的事情又落到了他的頭上!

角把飼料倒進豬食槽,看著小嚕樂嗬嗬地衝過來埋頭大吃的畫麵,有些不情願地打開門,進去清掃起豬舍。

小嚕沉迷在乾飼料中不能自拔,吃了好一會兒才注意到它的家裡多了一隻大個兒的生物,好奇地湊過去嗅了嗅,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是哥哥!

好幾天沒見到那隻毛茸茸的小貓了,小嚕歡喜地在角身邊拱來拱去。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原來那隻軟綿綿的小貓咪會變成現在這隻硬邦邦的大個頭,但是味道和那熟悉的嫌棄感讓小嚕確定這就是它的小哥哥。

角看著那隻蠢豬用還沾著飼料的鼻子在自己小腿上拱來拱去,強忍著捏死它的衝動,低聲嗬斥:“彆搗亂!”

他喂完豬還得出門狩獵呢!

陸邇這時候剛好從帳篷裡出來,看他們一人一豬其樂融融的畫麵,臉上也帶了點笑意:“小嚕好像挺喜歡你。”

角踢了踢腳把熱情的小豬仔蹬到一邊去,皺了皺眉:“什麼時候吃它?”

“現在還這麼小,過陣子要劁一下,再等它長大。”陸邇解釋,“還早呢。”

畢竟他現在也沒有太有營養的飼料喂豬吃。

“什麼一下?”角聽到一個全然陌生的詞彙,多問了一句。

“劁,就是閹。”陸邇對於傳授農牧業知識十分樂意,比劃了一個切割的動作,耐心解釋,“公豬要想養的好,就得把□□切除,這樣它才不會進入發情期,脾氣也會溫順很多,能夠長得很胖,肉的味道也……”

過於明確的解釋讓角整個人都傻了,下意識夾了一下腿,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下意識問:“你之前養的貓……也要閹割嗎?”

談到養貓,陸邇也有很多可以分享的知識:“一般來說,養貓也最好閹割——公貓發情期會日夜不停的叫,到處尿尿,而且得不到滿足對它們的身體也不太好。”

角整個人都像被雷劈了一樣,握著掃把的手臂都停住不動,任由一無所知的小豬在他腿上蹭來蹭去。

——這個亞獸在說什麼?!

——他、要、閹、了、他?!

一股涼氣從角的下.體緩緩升起直衝入腦髓,讓他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心頭浮起一絲慶幸:之前他還有些後悔自己逃掉導致沒能及時保護好他的亞獸;現在來看,要是不逃,恐怕他就要成為史上第一個被自己亞獸閹割的獸人了!

——這個亞獸到底來自哪裡?怎麼會有這麼凶殘的想法!

陸邇本來想繼續說一下他養小咪其實沒打算給小咪閹割——他不是專業的寵物醫生,這個世界也沒有正經的消炎藥,萬一小咪感染了那就完蛋了。

反正這個原始時代也沒有人管他養多少貓,他可以把小咪和小咪的母貓、小咪的崽兒們一起養。

但是看角一副震驚的模樣,陸邇以為角不愛聽這個話題,又把後麵的內容咽了回去。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眼睛忽然眯了眯,試探著問了一句:“角,你怎麼知道我之前養的是貓?”

角回來不到兩天,他們一直都在忙著處理部落裡的大小事務,陸邇還沒抽出時間來向角介紹他走丟的小咪呢。

不過……

陸邇想起以前茫說過,小咪身上有新鮮濃鬱的角的氣味,當時他猜測小咪可能接觸過角的屍體,還想讓小咪帶路把角的屍骸找回來,結果一直沒能找到罷了。

但是現在角活著回來了,豈不是說明當時小咪接觸到的就是角本人?

可是角為什麼又要對騰說他在很遠的地方療傷沒能回來?小咪隻是一隻還沒成年的小貓崽,晚上出去玩不可能走得太遠才對。

這些疑點在陸邇腦袋裡盤旋著,忽然又讓他想起一件事來:“角,當初我在黑土那邊的樹林裡碰到一個擋著臉的獸人,是你嗎?”

這件事過去太久,陸邇原本已經忘了;剛才考慮小咪和角的聯係時才想起來,自己去挖掘比紅土更好的陶泥時,在樹林裡遇到一條蟒蛇襲擊,被一個奇怪的獸人救了下來。

那個獸人用一張葉子遮住了臉,露出的頭發和獸皮裙和角一樣都是純白色,而且一開口就用明顯認識的口吻跟他說話。現在想起來,那毫無疑問就是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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