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發(97)(1 / 2)

“在我到來的世界裡,關於不同的世界有所猜想。平行世界理論是很受歡迎的一種。”

陸邇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幾道平行線,“假設中間這條是獸人世界,上麵那條是納塔他們原來的世界,下麵這條是我以前的世界。”

角低頭看著三條平行線,旁邊三個幼崽排排坐,也瞪大眼睛聽著姆父說著自己還聽不懂的話。

“異族盯上了這個世界的三顆生命之心,但是三顆生命之心各有保護的勢力——像你們這裡這顆就是神壇部落在保護,對嗎?”

角點點頭:“對。”

“明明異族擁有這麼多詭異的能力,但搶奪你們的生命之心還是用的計謀,這些年你們追殺異族主要問題也是他們逃竄得太快,對吧?”陸邇在中間這條線上點了點,“所以是不是基本可以認為,異族的實力其實不如你們?”

角又點點頭:“我們也是這麼認為。”

異族麻煩之處主要在於詭異,單論正麵作戰的實力,隻要不給他們寄生野獸、形成獸潮的時間,要勝過他們不算太難。

“這些年你躲了起來,異族找不到你,還要麵對神壇部落的追殺,他們自己的繁衍能力又不夠,損失了一個成員很難再補充。如果人手不夠了,最大的可能是什麼?”

角抬起頭,皺了皺眉:“求援。”

“對,他們很有可能會向他們到來的世界請求支援。”陸邇樹枝點了點代表異族世界的那條線,又點了點代表自己世界的那條線,“雖然我們的世界還沒達到這種水平,但我感覺,跨越世界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也許就有一兩個能夠帶回異族的‘路線’岔到了我所在的世界,把我帶了過來。”

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所以納塔才會覺得你是他的同族?”

“對。靈水指環能夠解決神罰,可能也和異族有關係。畢竟神罰是他們造成的天災,應該也有相應的解決辦法。”

陸邇可不太相信之前納塔說的“隻有吃下蘊含生命之力的血肉”才能在神罰廢土上行走的說法。

角沉默了片刻,忽然提出了一個問題:“那……對你有什麼影響嗎?”

陸邇一愣:“怎麼了?”

角猛然站起身,有些焦慮地走了幾步,抿了抿嘴,忽然又蹲下來,握住陸邇的手,聲音低了不少:“我是說……你……會離開嗎?”

——他的陸邇這麼認真地思索著來到這個世界的可能,是不是想要追根溯源、返回他的世界去?

——到那時,他、還有三個小崽子又該怎麼辦呢?

一想到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陸邇,角心裡就有些發慌。

但是讓他開口阻止陸邇返回自己的家,他又說不出口。

他在外流浪的日子裡,一直都在思念神壇部落的父親、姆父、弟弟;哪怕後來在紅木部落安了家,也從未停止過對親人的想念。

因為陸邇發現了解決神罰和異族的辦法,他得以回家;那陸邇想家的話,他又怎麼忍心阻攔陸邇呢?

越想越覺得難過,角一開始的勇氣慢慢散去,握著陸邇的手也慢慢鬆開了。

——如果陸邇真的想回去,那就讓他回去吧。

角忍著心裡的酸澀,心想:他可以在他們共同的家裡把三個幼崽好好養大,以後告訴幾個孩子,他們的姆父是一個多麼多麼厲害的人,拯救了世界的大災難、帶領所有獸人脫離了茹毛飲血的原始生活……

就在他的手慢慢鬆開的時候,那雙小一些的亞獸的手忽然反手把他握緊。

角抬起頭,正好對上陸邇含著一絲笑意的雙眸:“你在這裡,我還要去哪?”

角呆愣了一會,才明白陸邇的意思,脫口而出:“你不想回家嗎?”

“我的爸媽……嗯,就是父親和姆父,在我小時候就出事去世了。”陸邇把角的大手放在手心,看清了這個強大的獸人眼底尚未散去的恐慌和失落,心裡更加柔軟,低聲道,“現在,你和小酒他們就是我最親近的人,有你們在,我就不會離開這個世界。”

看角還是一副傻愣愣的樣子,陸邇又補充了一句,“再說,我想回去也回不去啊,我和這些異族又不是來自同一個世界。”

這時候的角終於反應過來,興奮地站起來,一把把陸邇抱起來轉了個圈:“你答應我不離開?真的?”

“真的。”

“太好了!”

角興奮得眼神晶亮,愈發如同兩塊剔透的翡翠。他湊到陸邇臉上狠狠親了一口,抱著他就想往床上走。

嚇得陸邇拍打著他的後背:“孩子們還在呢!”

“沒事,我拉簾子!”

“我們剛才不是在說正事嗎!”

“說完了!”

“你——唔……”

三個幼崽從一開始就沒聽懂父親和姆父的討論,隻是湊熱鬨地跟著父親和姆父玩罷了。現在看父親和姆父又一起上了床,還把簾子拉得結結實實,頓時見怪不怪地各自爬著玩兒去了。

……

又一次腰酸背痛的陸邇暗自決定,以後自己不能再給角什麼精神安慰了——這個混蛋吃到一點甜頭就忍不住,回回搞得自己“苦不堪言”,早上想起昨天夜裡種種羞恥的表現就恨不得完全失憶。

偏偏角在床下的時候特彆聽話,一到了床上就不老實,嘴上答應得好好的,興奮了什麼都不顧,把自己帶得也越來越瘋……

搖搖頭驅散那令人失控沉迷的感覺,陸邇紅著臉下了床,掀開簾子就是三個幼崽純潔無暇的眼睛。

陸邇:“……”

再也沒有比這更尷尬的事情了。

角因此被迫和陸邇分床睡了一周。

因此角之後幾天特訓的時候全身都環繞著低氣壓,出手都重了不少,哪怕是典都吃了幾次虧,疼得齜牙咧嘴。

搞不清楚角和陸邇之間怎麼回事,典結束特訓之後回去問自家弟弟:“木光,最近角和綠耳怎麼了?”

木光正拿著裁剪好的棉布比劃來比劃去,聽到哥哥的問題頓時一愣:“啊?他們怎麼了?”

“這是我問你的問題。”典有些稀奇,“不是讓你裝作被綠耳折服,跟他打好關係,然後慢慢給他灌輸留在神壇部落的想法嗎?你沒經常去找他?”

木光尷尬地笑了笑:“我最近比較忙……”

“你忙什麼?”典注意到木光手裡的棉布,端詳了一下,臉上浮起一絲驚喜,“給我做衣服?”

木光眼神一變,往後縮了一步,咳嗽一聲:“不是給你的。”

“這麼大明顯你穿不了……”典的聲音忽然止住,眼神微微眯了起來,“你有喜歡的獸人了?”

木光又咳嗽了一聲,矜持地道:“也不算喜歡,隻是看他還不錯。”

典對自己弟弟自然是了解的,知道他這麼說就是有了譜,頓時有點好奇:“是哪個獸人被你騙到手了?”

“呸,誰騙了!”木光不滿地反駁一句,“我也很受歡迎的好不好?”

“說說看,是哪家的獸人這麼不長眼。”

木光瞪他一眼,才哼了一聲:“是實。”

“實是誰?”典迷惑地回憶了半天,才想起來,“哦!那個跟綠耳和角一起從紅木部落過來的犀牛?”

實來到神壇部落之後,存在感一直不太高——他平時做的事情基本都是陸邇和角安排的雜事,很少主要承擔什麼責任。

上次木光試圖接近陸邇,就被陸邇丟給了實。

跟實接觸之後,木光發現實雖然不是那麼強勢,但性子很穩,而且懂的東西很多。最關鍵的是,實從來不把他當作一個柔弱無力、隻能做獸人附庸的存在,而是平等地跟他交流,哪怕他一開始學習插秧笨手笨腳,也很耐心地指導著他;也沒有因為他體力不夠就對他額外照顧,說做多少農活就做多少。

這種被人尊重、被人承認的感覺非常奇妙,也讓木光很快就對實產生了好感。

木光後來暗中打聽過,知道實沒有伴侶,就鼓足勇氣主動出擊,沒想到實竟然一臉震驚,仿佛根本不相信會有這種好事一樣。

回想起實傻呼呼紅臉的可愛模樣,木光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典看自家弟弟那一臉幸福的樣子,忍不住有點發酸:“我還沒亞獸呢,你就找到獸人了。”

“誰讓你天天在外麵忙,哪有空去追求亞獸。”

“我不去巡邏,部落裡的安全誰來負責?”典搖搖頭,準備回去,卻被木光又叫住了。

“哥,我準備給實做件衣服,但是想不出有什麼合適的飾品,你有沒有什麼好建議?”

典故意潑冷水:“掛幾片葉子就行了。”

“去!”

典撇撇嘴,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玩意丟給木光:“這個給你。”

木光接過來,入手冰涼堅硬,一看是個圓溜溜的東西,上麵還刻著簡單的花紋,微微疑惑,“這是什麼?石頭?”

“這是從其他部落那裡交易來的,說是現在外頭很多用這個東西來衡量食物的價值。也有很多獸人和亞獸把它掛在身上當裝飾。”典指了指那個東西,回憶了一下,“這東西好像叫什麼……耳幣?也不知道是什麼石頭,特彆硬。”

木光把衣服做好送給實的時候,實注意到衣服衣服上綴掛的耳幣,十分驚喜:“這是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