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發(103)(1 / 2)

目之所及儘數都是一片枯寂的灰黃。

天空不複自然的湛藍,隱隱約約蒙上了一層淡黃色的陰影,太陽也模模糊糊看不太清;周圍能夠感覺到風,隻是那些風給人的感覺十分難受,明明不太強烈,吹到皮膚上卻能感覺到微微的疼痛。

大地保持著原來的地形沒有變,隻是水源已經全部乾枯,植被也隻剩下偶爾一點深褐色的枯木,稍微碰一碰就會變成碎片。

偶爾能夠踩到之前來不及逃走的野獸的骨骼。它們身上的血肉早已風化乾淨,如果經過了漫長歲月的洗禮。

那些骨頭也變得十分酥脆,哪怕是最堅固的顱骨,輕輕踩上去也會像乾癟的西瓜一樣“嘩啦”碎開。

陸邇蹲下來,從地上撿起半隻羊角,兩隻手輕輕用力,就把看似堅固的羊角直接掰斷了。

“神罰的破壞力太強大了。”陸邇丟下那些已經空無一物的羊角,踢了踢地上乾枯的沙土,感歎了一句,“要不是有你的生命之力,很難想象自然本身如何解決神罰。”

任何生命和生命衍生的物質全都被抽去了內質,就連空氣呼吸起來都覺得胸口發疼。

大獅子變成人形,自然而然伸手過來想接過陸邇背上的背包:“我們休息下吧。”

陸邇順從地解開背包的帶子,從包裡摸出一塊獸皮毯子放在地上,又拿出了兩個杯子,脫下右手的手套,接了兩杯靈水。

靈水中蘊含著能量,可以補充他們損失的體力。

如果不是因為靈水沒法消除饑餓感,他們甚至不需要攜帶充饑的植物種子。

“我們進來神罰廢土已經十天了,感覺已經跑了很長一段路。”陸邇喝了一口靈水,潤濕了乾裂的嘴唇,把另一隻杯子遞給角。他手指在地上的沙土輕輕劃了幾道線,“不但什麼都沒找到,就連異族也沒遇到。”

角對這一點也很疑惑,接過杯子一口氣喝完,才讚同道:“我也覺得有些奇怪。”

在他的設想裡,神罰廢土裡說不定到處都是異族巡邏,甚至隔幾步就能找到異族聚集的據點——異族把這麼多正常的土地變成了神罰廢土,總不至於是空著玩兒的吧?

陸邇仰起頭看著太陽的方向,摸了摸下巴:“難道我們的方向錯了?”

他們一開始決定朝著太陽的方向走,是從神壇部落裡關於神罰最早的記錄裡推論出的。

按照老祭祀的記憶和殘留的記錄,最早出現的神罰在神壇部落正午太陽的方向。

因此他們也朝著這個方向出發,希望能夠有所發現。

那個聲音讓他們去救的人很有可能就在異族的老家,而異族的老家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神罰最早誕生的地方。

如果他們思考的方向錯了,那麼南轅北轍很難找到正確的位置。

可是現在他們也沒有其他的參照物。

陸邇歎了口氣:“再往前走一陣子試試看。”

角奔跑的速度雖然快,但對比整個世界就顯得很渺小了。

在這樣寂靜的大地上奔跑,陸邇有時會有整個世界隻剩下他們兩個的錯覺。

進入這個隻有一片枯黃的世界後,陸邇看不到其他顏色,有時候感覺自己的眼睛都快瞎了,隻好儘量多看看角,保證自己的眼睛功能正常。

角可愛死這種感覺了。

他認識陸邇這麼久以來,從來沒有過這種時候——他的亞獸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時不時就要看看他,有時候還會把臉埋在他的懷裡。

周圍沒有任何獸人或者亞獸或者野獸,沒有其他的毛茸茸來分享陸邇的注意力。

這極大地滿足了角的占有欲,讓他情緒一直都很飽滿興奮。

晚上都比平時熱情了很多。

陸邇躺在獸皮毯子上,有些受不了地推開角的胸膛:“明天還要趕路,不要太過分。”

已經三次了,他感覺自己身體都快散架了,身上還殘留著那種不受控製的快樂的餘韻。

進入神罰廢土這些天,陸邇發現自己身體的一個變化——以前和角鏖戰之後能夠快速恢複精力的體質似乎慢慢消失,放肆一次要好久才能緩過來。

這倒印證了他的猜測:以前他的身體恢複那麼快,不是因為亞獸體質特殊,而是因為角留在他體內的“東西”蘊含著濃鬱的生命之力。

現在那些生命之力都在應付神罰廢土對他身體的傷害,這方麵的疲憊恢複起來就慢了。

因此陸邇更不敢讓角過分。

萬一遭遇敵人,他的身體不能保持完好的狀態就會十分危險。

角還有些意猶未儘,但也知道輕重,躺下來抱住陸邇,腦袋在他身上蹭了蹭:“陸邇,我好高興。”

“高興什麼?”

“高興沒有人打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