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琛抵達井底,將她方才扔下的草團碾成灰燼,踩著圓形光點,觀察周圍。
井底很暗,雲琛似乎看見了一條道路,黑漆漆的令人心生恐懼。
小破城的枝條纏繞在她手腕上,給她增添不少勇氣。
雲琛快速點燃一個插在樹枝上的小草團。
火焰光芒照亮四周,井壁一的磚塊紋路清晰可見。
在她右前方,有一扇半人高的門,簡單地扣著。
她解下掛鉤,向上拉起門,火焰微弱的草團往裡探去,勉強可見裡麵的輪廓。
雲琛驚訝極了,那竟然是房間嗎?
她一手撐住門,人順帶著往裡鑽,手一鬆,門便自動關上。
此時手中簡陋的“火把”已消耗完最後的生命。
漆黑一片。
小破城:“!”
雲琛感受到手腕一緊,“怎麼了?哪裡奇怪嗎?這裡不安全嗎?”
她連忙點起新的火源,看見跟著她的藤蔓被自動關上的門,夾著身體。
雲琛忙問:“夾疼您了嗎?”
藤蔓搖晃,他沒疼,就是嚇了一跳。
讀出小破城意思的雲琛:“……”
您膽子怎麼比我還小?
借著微弱的火光,雲琛發現這是個寬闊的空間,麵前就是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煤油燈。
她在中州見過煤油燈,知道怎麼用。
裡麵還有燈油,她挑起燈芯,點亮煤油燈,屋內亮堂不少。
這裡約莫5個平方。
小桌、小床以及堆積的雜物和狹窄的過道。
高度在一米六左右。
不要問雲琛怎麼知道的,她在這裡能直立行走,那頂部與她正好有一個頭的高度差。
“這是她住的地方嗎?”
床上的被子整齊折疊,積滿落灰,雲琛走了兩步,注意到地上有東西。
她撿起,那是個塑封袋,裡麵裝著幾張紙。
紙上是李杜娟的字跡。
她從塑封紙裡取出紙張,。
“我的同胞:
我寫下這封信的時候,已經決定出發了。
我想我應該有常人眼裡更好的選擇,但就像我外婆常說的那樣,我骨子裡就刻著不安分,我想探知這一切。
這裡是我的據點之一,如果你發現了這個地方,能看得懂這封信,說明你應該是人類,這個地方和所有物資,你都可以拿走。
但我有一個要求……
如果你將物資帶走,且解決了你的困難,在遇到其他人類的時候,請伸出援助之手。
我們人類唯有團結一心,才能對抗災難。
李杜娟留”
第二張紙上寫道:
“假如我沒有回來,床板下的東西應該還在。”
雲琛喃喃道:“她變化真的好大。”
她仍記得對方12年日記上的張狂話語,是這多年來的經曆讓她成長了嗎?
她怔愣間,藤蔓送來一物。
是床板下找到的東西,用塑封袋儲存著。
小破城見雲琛並沒有高興,他很不理解,為什麼?
打開塑封袋,裡麵有著三樣東西。
一張折疊起來的地圖,以及兩本日記。
雲琛沒有急著看地圖,她先翻開了日記。
“2014年11月9日,星期六,暴雨
18歲這天,我殺了人,營地裡的人瘋了,他們很吵,為了麵包的事鬨得很凶,那是我帶回來的麵包。聲音越來越大,他們想把憤怒發泄到其他女人身上。我冷眼看著他們企圖用下半身的小東西展現征服欲,用刀子割斷他們的脖子,所有人遠離了我,投票讓我滾出營地。
他們說:“你和你爸一樣是畜生,你爸是強.奸犯,你是殺人犯,你在這裡太危險了。”
我看向那幾個女人,她們不敢看我。
他們不記得是我告訴他們如何躲避鬼魅,不記得是我一個個找出在地圖上標注的資源點,也不記得是我將他們一個個從怪物口中救下,建立起了這個營地。
我活下來,我擁有經驗、力量和技巧。
他們活下來,是因為我。
人類真讓人惡心。
我一個人能過得更好。
我很清楚我的目標:活下去,找到外婆,和外婆一起過上更好的生活。”
而在這一頁的下方,是新的字跡。
“18歲的我,你很堅強,我們開局地獄,中間地獄,或許結局也仍舊地獄。
但在地獄行走的路上,我遇到了無數的美好,我相信奇跡終究會出現。
我會加倍努力地在地獄活下去,見證奇跡。
PS:那個營地被鬼魅發現人死光了,我知道的那天高興地吃掉四個土豆。”
在這之後的幾頁均是空白,緊接著便是李杜娟總結的生存技巧。
“居安思危,不要讓安逸的環境毀掉對危險性的察覺,隻有自身的力量值得依靠。”
雲琛翻看了幾頁,忽然感到十分羞愧,李杜娟身處危險如此努力堅強的活著,她呢?
“我也要活著!”
小破城呆滯地望著少女周身宛如有實體火焰燃燒。
她在房間內旋風掃蕩,用床單裹住所有物資,以被子加固。
碩大的包裹比她人還大,上下抵著狹小的空間,壓垮她那嬌小身軀。
“杜鵑姐,您就是我學習的榜樣,我也要變成像您這樣強大的人!”
她一步一拖,艱難地向門口前進。
在出門時,命運的床單卡住了她脖頸,想要讓她在努力的道路上因智商問題而窒息身亡。
雲琛擺手:“救、救命!”
小破城:“⊙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