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琛皺眉。
等於夜晚的時候，城市氣息邊緣不能待人。
“聽著麻煩，其實蜮影不是最難對付的鬼魅，它有很明顯的弱點。”餘朝嘉瞄了眼桌上的雞骨頭，眼神渴望，他說：“蜮影膽小，隻敢攻擊落單的人，隻要兩個以上的人一起行動，就不用擔心被蜮影攻擊。”
華亭注意到餘朝嘉的視線。
征求過雲琛的同意後，藤蔓從磚石房裡拿出一點曬製好的肉乾，放到青年手邊。
餘朝嘉大受感動！
比起茶府那對不著調的兄弟，華亭真是溫柔又善解人意！
他嗷嗚一口咬下肉乾，片刻，他捂住嘴眼淚汪汪。
藤蔓送來的水杯剛放到桌上，杯裡的水麵搖晃。
搖晃的弧度仿佛是個嘲笑他的笑臉。
餘朝嘉緩了很久，“蜮影還有另一個弱點，它們恐懼嘴毒的惡人，隻要是這種人，哪怕落單走也不會被蜮影攻擊。”
雲琛詢問“嘴毒的惡人”如何定義。
餘朝嘉為難地看她一眼，說：“其實僅‘惡人’那條就很難達到，‘惡人’得是那種殺過很多人的人，嘴毒比較好理解，講話特彆難聽，三兩句就爆粗帶一些不好的字眼。”
雲琛與小破城同時點頭，原來如此。
又知道一種新的鬼魅類型。
“第三種鬼魅類型，和狗還真有點關係。”餘朝嘉衝念安“嘬嘬”兩聲，大狗理也不理他，他說：“[犬奸]，一種嗅覺非常靈敏，堪比獵犬的鬼魅。”
犬奸，雲琛記得這種鬼魅類型，寫有律令的日記記錄上，提及過犬奸。
律令附近基本都有犬奸，是一種非常難對付的鬼魅，原來難對付的點在於它強大的嗅覺。
杜娟姐形容自己身上帶著大蒜和橘子行動十分不雅，犬奸的弱點是……橘子？
雲琛暗自思索。
小破城同樣想起日記上的事，對照著餘朝嘉的話，他也在思考。
一人一城的記憶力都很好。
餘朝嘉說：“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鬼魅會有嗅覺，但它們本來就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怪物，有各種能力也很正常。”
“犬奸的行動特征不好分辨，真要說就是它們的進攻性很強，進攻性強的鬼魅不止它們一種，這不算特彆明顯的特征。”
雲琛問：“那它們有弱點嗎？”
“當然了！”餘朝嘉相當激動地擺手，“這家夥要是沒弱點，那還怎麼去……”
他一頓，轉而說：“犬奸的優勢在於它的嗅覺，劣勢也在它的嗅覺上，它非常厭惡柑橘類水果和刺激性辛香料的氣味，隻要出現這種氣味，它們就無法從中辨彆出人類的氣味。”
“前提是：沒有受傷、狐臭、腳臭、放屁等這些柑橘類水果和辛香料蓋不住氣味的情況。”
雲琛點頭：“原來如此。”
隻要鬼魅有能夠躲避的弱點，就不會讓她覺得特彆可怕。
餘朝嘉又拿雞骨頭拍桌麵：“接下來給你說個恐怖的鬼魅類型，這種鬼魅我從來沒見過，也完全不想碰到。”
雲琛和小破城立馬豎起耳朵。
什麼恐怖的鬼魅，再恐怖能有可以變成人的無名恐怖嗎？
“這種鬼魅叫做[入夢]。”
“入夢是惡意的織夢者，即便在鬼魅之中，它也是極其罕見的類型，據說入夢可以無視城市氣息，在遠處給人編織美好的夢境，從而使陷入夢境的人類自動走入它布置的陷阱中。”
“入夢在完全的黑暗中更加強大……完全的黑暗，就是像現在這樣的環境！”
餘朝嘉猛地抬高聲音。
華亭嚇得“啊”的一聲，藤蔓立得筆直。
“……”雲琛摟住藤蔓，無語地看向這個幼稚的成年人，“嚇他有意思嗎？”
餘朝嘉：“……”他想嚇的是這個小姑娘，不是城市意誌。
不是，好好一個城市意誌，怎麼膽子這麼小？
小破城才不是膽小，他是被餘朝嘉突然的大吼給驚了一下……他一個城市意誌，怕什麼鬼魅，難道鬼魅還能傷到他嗎！
……能Q△Q。
肩上趴著的藤蔓忽然一重，宛如失去城生希望。
雲琛抬手將其扶住，問：“入夢的弱點是什麼？”
語氣帶著一點連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針對青年的不耐煩。
餘朝嘉又摸上鼻尖，心虛的人容易做這種動作。
他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入夢的弱點是燈光，不能是火光，必須是手電、白熾燈、照明燈那種通了電的燈光才行！”
雲琛微微頷首：“這是第四種鬼魅類型了，你知道的第五種鬼魅類型是什麼？”
餘朝嘉說：“它們叫做[委蛇]，委屈的委，‘蛇’寫作蛇蟲的‘蛇’，讀作‘yí’，委蛇是九州神話傳說裡的一種生物。”
“有一類生活在沼澤裡的大蛇，身子紫色，人首蛇身，擁有兩個人的頭顱，頭為紅色，身長和車轅相當，它們害怕雷聲，聽見雷聲會停下不動。”
聽到這裡，雲琛已經覺得十分熟悉。
餘朝嘉接下來的話確認了這點，“鬼魅委蛇是唯一外表上就能一眼看出不同的鬼魅，它擁有兩個紅色的人類頭顱。”
雲琛和小破城曾經見過這種鬼魅。
當時追擊杜娟姐的那個紅色雙頭鬼魅……就是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