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 之江說隻要我們有辦法把人安全帶到華亭，隨便我們帶走多少？”
小破城和朋友玩好就帶回來這樣一個好消息，他們華亭最缺什麼——人！
雲琛高興地抱住藤蔓蹦躂。
興奮過後她不解地問：“為什麼, 之江不需要人嗎？”
華亭說：“之江的天賦為煙波釣徒, 能夠產生霧氣迷惑鬼魅的視線，和餘哥手裡的九州像碎片功能一樣，但她使用天賦沒有那麼多限製, 隻需要周圍的水流夠多就行。”
結合之江的城市天賦, 一人一城愈發確定, 九州像碎片功能對應的就是不同城市的不同天賦。
雲琛點頭，之江的城市天賦非常適合保護人類。
她更加不解，既然如此, 之江為什麼會嫌人口多呢？
她聆聽華亭接下來的話。
“之江意思是，她的天賦讓她無法分離城市像副本, 城市氣息範圍隻有主體輻射的那些，天賦帶來的霧氣不能阻隔所有鬼魅，大部分人類依舊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之江不會讓她的人主動過來，她距離我太遠，長途跋涉路上會犧牲很多的人類, 不值得。”
“隻要我們能讓人類安全抵達華亭, 凡是她無法保護、有意願離開的人類, 我們都可以帶走。”
原來如此。
雲琛寄希望於九州像碎片的傳送光點上有之江的存在。
若是運氣不好，找不到之江所在的地方, 那就隻能等小破城城市天賦等級提升, 到時候帶著整個城市去之江接人。
雲琛說：“我差不多該開始準備了。”
她要觸發九州像碎片上的光點，瞧瞧它們分彆對應著哪裡。
外出探險，尤其是這種“出遠門”的探險, 需要做很多準備。
食物和水這種最基礎的東西不必提，探險裝備、武器、急救物資、針對鬼魅弱點的物品等等……
雲琛要離開華亭去其他地方的事兒，瞞不了華亭的人。
關於石頭的傳送能力，雲琛給出的解釋和餘哥那塊兒差不多。
石頭帶在身上能淨化城市意誌，按照條件觸發便能進行傳送，觸發條件她沒有告訴彆人。
至於不清楚石頭存在的人，他們隻以為那是城眷者的特殊能力，並未多想。
“……都準備齊全了嗎？”
張永福沉聲詢問雲琛，見她點頭，他說：“一定要謹慎為主小心為上，末世裡的人類，尤其是在外生存的人類，身上具備的動物天性可能會比你想得更加可怕——萬事先往最糟糕的方向去想。”
雲琛應“好”，她外腰帶上掛著她用的最順手的冷兵器，內腰帶則藏著黃興叔給她的手.槍，有十二發子彈。
黃興說：“小雲，俺和你說，你不能仗著自己現在身手好，就開始膽子變大，亂拳打死老師傅，溺死的多數是會遊泳的這兩句話不是隨便說說的。”
雲琛說：“你們放心，我其實是個膽子很小的人。”
她背上的背包裡，放著許多物資，其中不乏柑橘、大蒜、耳塞這種用於躲避鬼魅的好東西。
她預計的打算是，天亮從華亭傳送至不同光點處，天黑立馬傳送回來——仔細一想，這樣效率會極低，如果外麵鬼魅數量沒有華亭那麼可怖，她晚上會考慮在外過夜。
張永福聽見少女說她膽小，抬手用力去揉她的頭發：“你這叫膽子小，膽子小的人敢隨便傳送去什麼情況都不清楚的地方嗎？”
雲琛抬手撓頭傻笑，永福叔都要把她辮子……啊，她為了在外探險方便，把頭發又重新剪短。
她原來確實是個膽子很小的人。
雲琛視線落在藤蔓上。
隻是有了想要守護的東西，才變得膽大。
雲琛正色道：“我走了。”
指尖能量放出，觸發手中的九州像碎片，光點如星辰浮現，將她包裹在內。
雲琛選中其中一個離她所在位置較近的發亮光點。
她聽見小破城說：“我在家等你回來。”
雲琛向藤蔓露出笑容，身形從華亭消失。
*
*
天是灰白色的，地麵是土黃色的，到處都是建築殘骸，夾雜人類生活過後剩下的垃圾。
大風刮過，卷起地上的物品，物品下深紅色的暗跡露出。
雲琛用手刮起一點泥土，聞了聞，是血的味道。
空氣中飄浮著厚重的灰色顆粒，宛如稻草燃燒過後留下的灰燼，隻是不在地上，全部飄在了天上。
這些灰燼數量之多，已經讓人感到呼吸不適。
雲琛戴上麵罩，順著地上人類的生存痕跡走動。
這些痕跡很新，說明附近不遠處就有人類生活。
這裡會是哪裡？
看著情況很糟糕啊……
行走大約半小時後，她從遠處看見幾頂零散的帳篷，帳篷圍著一個篝火堆拉起。
雲琛沒有貿然靠近，她找了一處隱蔽的土堆，用望遠鏡察看帳篷處的情況。
帳篷裡有五人。
三個成年人，兩男一女，身上好像都有傷，躺在帳篷門口，唇色蒼白，氣色不是很好。
另兩人則是小孩，骨瘦如柴，他們正在照顧那三個受傷的大人。
其中一個大人似乎想要喝水，小孩去帳篷旁邊的水缸，卻發現裡麵沒有水了。
兩個小孩似乎在爭吵，爭吵過後，小男孩鑽進帳篷裡，拿出兩個空水瓶，看樣子要去打水。
小女孩阻止他沒用，一邊搖動沒什麼反應的大人，一邊流眼淚看著小男孩離去的模樣。
雲琛不太明白，為什麼小女孩一副小男孩要去送死的模樣。
她想了想，沒有繼續觀察帳篷，而是跟上小男孩的步伐。
小男孩真的很瘦小，他露在外麵的胳膊瞧著一折就能折斷，他走了很遠一段距離。
雲琛看見了水源，一個顯然不那麼乾淨的水窪。
她皺眉，倒不是因為這些水不乾淨，而是她注意到水窪旁邊，有很多動物亂糟糟的足跡。
這附近難道隻有這一處水源嗎？
雲琛屏息，小男孩在打水的時候，一直在警惕地打量四周的環境。
在他打第二瓶水的時候，雲琛終於明白他在警惕什麼。
好幾隻野狗，不是華亭那種吃飽喝足的野狗，是餓紅了眼的野狗。
這種野狗更像是狼，眼睛裡滿是野性，全無被人類馴服後犬類的溫順。
小男孩帶上水瓶撒腿就跑，他那麼瘦小，又提著於他而言是重物的東西……根本跑不過野狗！
野狗腥臭的吐息近在咫尺！
小男孩忽地被撲倒，他可以感覺到野狗的牙齒就抵在他脖子邊，即將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