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時青領著個雞窩頭男人,這就是嚴文神。
他正要介紹,忽地瞥見他以為是兄妹其實是父女的二人臉色都古怪。
雲琛更像是無語。
夏豐年則是麵色發黑,一副隨時都會暴起打人的模樣。
現場還有第三個人,戴眼鏡長相很是斯文,不知為何他明明神情淡漠,麵對夏豐年時卻詭異地呈現了一種狗腿感。
令時青不認得此人,他左看右看,氣氛有些尷尬。
“咯咯咯咯,大蛇遊過去了,大蛇把壞人都吃掉咯!”
嚴文神瘋瘋癲癲的話語令所有人看向他。
雲琛眼神問詢令時青,這就是嚴文神嗎?
令時青點頭,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他這裡還是不太正常,一天裡麵清醒的時間不多。”
裴生音打量雞窩頭男人,對方衣服破舊但不臟亂,身上背著大大小小的布袋,各個鼓鼓囊囊塞滿了東西。
嚴文神被神京召喚而去的那幾分鐘裡言語表達很正常,表情有些許異於常人。
當時他和神京都沒往彆的方麵想。
“嚴先生,我是神京城眷者,我們先前見過麵。”裴生音放輕聲音問道:“你告訴我們你有三塊碎片,碎片在哪裡?”
“喔喔蛇蛇,看蛇蛇!”嚴文神無視裴生音的問話,他往令時青龐大的身軀後躲了躲。
他一會兒鼓掌,一會兒指向天空飄浮的藤蔓,嘴巴一直開心地咧開,嘴角口水淌下。
“他現在這幅樣子,根本理解不了你在問什麼。”令時青用袖口擦掉了嚴文神的口水,他問裴生音:“碎片是什麼?”
雲琛說:“像石頭的東西,你說過他有經常玩的寶貝石頭,在哪裡?”
“他的寶貝石頭麼,一般都帶在身上。”令時青讓嚴文神站好彆動,伸手去摸索身上的花袋。
嚴文神很聽令時青的話,他安靜地站在原地,任由令時青取出口袋裡於他而言每一件都很重要的寶物。
醃肉乾、生鏽小刀、打火石、褪色看不出圖像的照片、瓶子裡腐爛發臭的果肉、曬乾的果仁……
每一個隔著口袋的觸感都很像石頭。
令時青掏出一樣樣東西又放回,他手觸摸到嚴文神帶拉鏈的側邊褲兜。
褲兜裡的事物形狀有些硌手,似乎是石頭。
令時青臉上一喜,終於找到了,他手碰上拉鏈鎖,向下拉去——
“小心!”
聽見提醒的時候,令時青眼睛被狠狠地揍了一拳,力氣之大令他連連跌嗆數步。
要不是雲琛接住他,他現在已經倒在地上,對天懷疑人生。
“你還好嗎?”雲琛等令時青站穩,鬆開手。
前方的嚴文神捂住他的口袋,左手拿著生鏽的小刀,右手握拳指關節留有用力擊打令時青的紅痕。
他此時警惕又神經質,不停重複“不能搶走…重要…都會死”的碎碎念。
令時青右眼疼得要死,完全睜不開,他隻能用左眼看嚴文神,搞不懂對方怎麼會突然打自己。
難道他就那麼重視他的寶貝石頭嗎?
即便挨打,令時青也沒生氣,他好言好語地安撫嚴文神,“安靜一點,沒人想要你的寶貝石頭。”
嚴文神逐漸安靜下來,他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雙腿。
裴生音見情形如此,他向雲琛搖了搖頭說:“看來今天拿不到碎片,等他恢複正常吧。辛苦你了,一回來沒休息就幫忙。”
雲琛回道:“小事。”
她注意到華亭的一根藤蔓正在下降,停在了令時青麵前。
眼前忽地多出一條毛巾,令時青直接愣住,問:“給我的嗎?”
藤蔓上下移動。令時青接過毛巾。
入手冰涼,他意識到這是給他敷傷口用的,不禁露出笑容。
華亭對人類真溫柔啊……
令時青:“謝謝。”
藤蔓簇葉抖動兩下,竄回城市。
雲琛眼底閃過笑意,等令時青眼睛消腫一些,她征求對方和千湖的同意,前往千湖城市像所在的位置。
夏豐年跟在她身後,裴生音留下與令時青詳談了解千湖的情況。
千湖城市像在一間簡陋的木棚裡,木棚地麵隻圍著牆壁建了一圈,中部鏤空,露出千湖的城市像。
鬥笠石像高度半米出頭,懸浮在湖麵之上,表麵留有淡淡的橙色。
千湖不解地問:“華亭已經幫過我的忙,你還能幫我做什麼?”
雲琛說:“我可以送你一些能量。”
夏豐年關上木棚的門。
隻有城市像散發著微弱光芒的木棚裡,又多出一道柔和的紅光。
千湖新奇地注視這一幕,因持久憤怒而虛弱的城市像內源源不斷地注入能量,他問:“你是什麼?”
“華亭沒告訴你嗎?”
“沒有,他隻留下了那些讓人很肉麻的話,就在那裡,是不是特彆礙眼。”
“要我幫你去掉華亭留下的字嗎?”
“那也不用,其實看著也就一點點礙眼,我能忍受……你還沒說你是什麼。”
雲琛覺得現在的千湖有點像華亭剛醒來學會說話的時候,性格還像個單純的小孩。
她說:“等你成了中等城市,進入滄浪亭,讓其他城市意誌告訴你吧。”
千湖又成好奇寶寶:“滄浪亭是什麼?”
雲琛耐心地一一解答千湖的疑問,同時緩慢地輸入能量,以免對方不適。
夏豐年越看這一幕,越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