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蜜餞3(1 / 2)

沉默。

滄浪亭裡死一般的沉默。

華亭和百越對視許久, 就當其他城市意誌以為他們要掐架的時候,華亭先一步離開溪邊。

百越瞬間抖開折扇,得意洋洋地霸占了他和華亭都看中的這塊地方。

華亭慢慢走進石亭時, 幾個城市意誌眼角微抽。

這兩個自戀又臭美的家夥,方才險些起爭執,隻是為了溪流某一處照人最好看的地方。

把城市意誌湊一起並不是什麼好事。

有些城市意誌脾氣古怪, 碰到另一個脾氣同樣古怪的城市意誌,互相便容易看不對眼。

雖說不至於當場打起來, 但是那種隨時都能被引燃爆炸的氣氛,城市意誌並不喜歡。

華亭坐下, 茶府弟弟立馬拍著他的肩膀,豎起大拇指誇獎道:“有家室的城就是不一樣。”

“哈哈哈……”

他們對麵傳來一串笑聲。

一襲藍色長衫的羽原翹著二郎腿, 兩臂向後輕搭身後的扶欄,她說:“好嘛你們這就炫耀起來了。”

她說完, 癟嘴吹了口氣,額前碎短發飄起,一對帥氣的劍眉斜飛入鬢。

羽原人形為女體, 單論容貌和氣質卻十分中性, 隻看外貌不聽聲音有些分不清性彆。

華亭聽見羽原的話,並不在意,他已習慣城市意誌們總拿這件事來調侃他。

他隻笑了笑,算是做過回應。

羽原見狀便說:“再過幾天我這城市文化活動展要開始了, 讓雲琛過來玩嘛,我太想念她了。”

如今九州每座城市, 都要定期舉辦城市文化活動展,以讓人類重視交流城市傳統文化。

不等華亭回答,茶府哥哥先說:“我聽說上次雲琛去你那, 能量快耗完才回來,休息了好幾天。”

羽原眯起眼笑,“嘛這個事,提著多沒勁,說點彆的,不是過來聊天嘛我們。”

茶府弟弟說:“你那弄什麼活動,又是相聲嗎?”

“……”羽原沒好氣地睨了茶府一眼,“時調、快板、評書、單弦都被你們東南部城市吃下肚了嗎?”

茶府弟弟一哽,他說:“我們又沒去看,回來的人類這麼討論的。”

羽原:“可不是,汪越年那小子去神京參加會議,次次被問,相聲您會嗎?”

“噗。”一旁坐著的海右笑出聲,她說:“七海被問過我城眷者,她特彆頭疼。”

羽原無語得很,東南部那些城市裡的人類,每次來到北方的城市,就似乎覺得這裡的人各個都會來兩段相聲。

相聲生在神京,長在羽原,是羽原這個曲藝之鄉曲藝的一大特色,不代表羽原的曲藝隻有相聲。

羽原明明是個很好玩的地方,作為城市意誌,她更希望大家能看到城市裡的每一個閃光點,而不單單是某一種特點。

羽原衝茶府兄弟甩袖道:“您可真會聊天啊。”

茶府兄弟厚著臉皮上前,“姐姐,大姐頭,原諒我們這兩個不識相的小弟吧。”

羽原憋不住臉,一聲大姐頭喊得她心花怒放,她清了清嗓子說:“下不為例。”

“好嘞!”茶府兄弟為她狗腿地捏肩捶背。

百越總算欣賞完自己的美貌,他閒庭信步進入石亭,便見到這樣一幕。

他立馬說:“羽原,你又要吃茶府的糖衣炮彈了,他們兩兄弟這麼殷勤肯定沒好事。”

羽原一愣,茶府兄弟先她一步衝百越吼道:“就你長著一張嘴會叭叭嗎!”

百越隨意往石柱上一倚,“你們晃一晃自己的肚子。”

茶府兄弟:“什麼?”

百越輕哼,“沒聽見裡麵壞水在搖動的聲音嗎?”

茶府哥哥:“那你晃一晃自己的腦袋。”

茶府弟弟:“沒聽見裡麵空空如也的聲音嗎?”

“那個……”

他們三個吵架時,一個虛弱細小的聲音響起。

一直在石亭裡卻沒什麼存在感的東僑,打扮得極為現代化,打著領結的白襯衫,背帶格子褲,如同現代中學裡上學的學生,臉上還有一副圓框細銀邊眼鏡。

他舉起手說:“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想先回去——呀!”

東僑驚呼出聲。

無他,隻是因為百越提著他的後領,把他拎在半空。

百越嫌棄地打量東僑,問:“上次見你還算正常,今天怎麼穿成這樣?”

“放我下來!”東僑用力晃動短小的四肢。

他人類形象就是個可愛的小男孩,百越則是正常成年男人的體型,可以輕而易舉把他提在手裡,而他卻掙脫不了。

百越不為所動,他隻能容納美的事物的眼睛受不得這種委屈,他搖晃手裡的東僑,“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彆這樣快放他下來,是明島。”海右見東僑掙紮,她連忙上前幫忙。

百越看見海右,沉默半晌。

她束著雙馬尾,兩根青色絲帶圍繞馬尾向上,在頂部係出兩個精致的蝴蝶結。身上外衫與蝴蝶結同色,長度及腳踝,內裡則是一條到膝蓋連衣裙,和百越上次見到的裝扮不同。

和東僑一樣,也是個小豆丁。

百越右手提著她後領,把她也提了起來。

掙紮的城市意誌又多了一個海右。

華亭、茶府、之江和羽原看見百越左手一個東僑,右手一個海右,跟拎兩個小雞崽似的,拎在手中抖動不停。

他們準備上前勸說。

“我見不得大家糟蹋自己的形象。”百越溫和的對東僑說:“你像倒在煲仔飯裡的醬油。”

他又溫和的對海右說:“你像早餐車上的大蔥。”

瞬間,東僑和海右腦中名為理智的弦崩斷,他們身形在滄浪亭內變化。

他們的身形越來越高大,百越再也提不住他們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