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江近距離的盯著她看,忽然有種不真實感。
不久前他還在患得患失,愁容滿麵,一轉眼,溫顏已經是他的女朋友。
得知母親去世的消息,鐘爺爺又走了,本以為她會消沉許久,但她卻很快將自己的狀態調整過來。
為能上學準備賣房子,偏此時繼承了一筆遺產,解了燃眉之急。
她柔弱又堅強,不幸又幸運。
好像很矛盾,但這些元素組成了如今的溫顏,韓江知道,她長大了。
想到這,他心底那塊地方格外溫暖柔軟,握住她的手往自己心口上按,“彆人不行,你隨便摸。”
柔軟的掌心貼在溫熱的胸膛上,溫顏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韓江低頭親她。
溫顏閉上眼睛。
窗外偶有路過的行人講話,樹上的小鳥嘰嘰喳喳,房間裡新買的掛鐘還在滴答響。
親她的時候,韓江還在想,選擇買一樓是不是錯了,以後如果做點什麼,不知道隔音好不好,外頭能聽到嗎?
溫顏是被客廳裡的開門聲嚇清醒的。
她反應極快,一把將韓江從身上推開,用力過大,直接把人推到地上,韓江的手臂磕到床沿,痛到窒息。
施靜進來的時候,溫顏正站在床上鋪被單。
施靜手裡拎了兩個紙袋,是她從家裡帶來的一些溫顏的東西,“收拾的怎麼樣了?”
視線一轉,看到站在一旁的韓江,“你就在這看,不知道幫個忙啊?”
韓江深吸一口氣,走上前扯住被單一側的兩個角,在施靜看不見的角度剜了溫顏一眼,用眼神告訴她:你等著。
溫顏麵不改色,聲音鎮定:“你往那邊拉一下。”
韓江心底哼一聲,你腦袋上那撮毛還翹著,嘴都被我親紅了,裝的倒挺像。
施靜裡外看了看,感覺一般:“小了點,洗衣機呢?沒看到洗衣機。”
溫顏剛要開口,被韓江搶先:“這又不住人,要洗衣機乾什麼。”
“學校對大一的抓得嚴,必須住校。”
言外之意,你不要有事沒事跑來一趟,這裡沒人。
施靜點頭:“也是,顏顏一個人住這我也不太放心,放假就回家住,這裡也沒人給你做飯。”
已經收拾的差不多,施靜略坐坐就走了。
這一天,韓江雖然答應溫顏住校,但還是拉著她去超市買了一些廚房用品。
鐘閻的那處老房子,多一天都沒留。
拆遷部門那邊早已等不及,溫顏前腳搬走,他們後腳就把房子推了。
因為還有一些後續的事情需要處理,所以溫顏去過一次那家地產公司。
跟其他暴力強拆的流氓公司相比,陰氏地產已經算非常紳士了,從沒為難過鐘閻,大老板甚至還去探望過病中的老人,所以溫顏對這家公司印象很好。
與工作人員辦理相關手續時,恰巧碰到大老板陰博。
溫顏隻看到一個背影。
身材管理的不錯,高定西裝筆挺,看得出是自律且穩重的人。
溫顏忽然想起韓江,不知道他穿上這樣正經的西裝是什麼樣子?
陰博從公司出來,上了車,接到秘書的電話。
普通彙報工作,他聽完,指示幾句就掛掉,緊接著又來一通電話,看到來電名字,他眉頭緊了緊。
接起後,那邊說了一句話,陰博臉色驟變,攥緊的拳頭微抖,似乎迫切需要宣泄。
血液湧上眼尾,他的聲音無法平靜:“你再說一遍。”
對方說:“她當年轉院不久就已經死了,上麵一直對外封鎖消息,所以咱們才這麼難查。”
陰博閉上眼睛,一些往事從腦子裡一閃而過。
他無法接受。
帳還沒算完,你怎麼能死呢?
掛了電話後的好長時間,他才睜開眼睛,對司機說:“掉頭,去機場。”
……
大四比大一提前一星期開學。
明天就是韓江開學的日子,晚上他和溫顏在C大附近的新家吃過飯,一起去逛超市。
溫顏想挑一個酸奶機。
酸奶機性能簡單,功能都差不多,溫顏在同一款的兩種顏色間猶豫,韓江看了一眼,指了指左麵那個,“這個吧,顏色淡淡的,挺好看。”
溫顏拿了那個放到購物車裡,“過幾天大一開學,你會去接新生嗎?”
韓江站在她身邊,看到她領口有一處不太平整,伸手幫她理了一下,“那是大二的活兒,我們不管。”
他略低了頭看她的眼睛:“但我會去接你。”
溫顏很高興的樣子,貼過來膩在他身上,抱緊他手臂不放,“那我在家等你。”
韓江特彆享受她這種依賴的姿態,黏人的小貓一樣。
結賬的時候,韓江不知怎麼想的,腦子一抽,鬼使神差,趁溫顏不注意,從一旁的架子上拿了兩盒避孕套扔車裡,混雜在一堆小零碎東西裡,很不顯眼。
東西裝了兩個袋子,韓江一手全拎了,另隻手去牽她,溫顏乖乖讓他牽。
超市離家很近,不到十分鐘就走到。
一樓倒是方便,進樓棟就到家,溫顏站在門口翻包拿鑰匙。
韓江盯著那道門鎖。
“你說,這鎖孔要是堵了,是不是就得換鎖芯了。”
溫顏跺了一下腳,聲控燈再次亮起,“是吧,”她轉頭看他:“你什麼意思?”
韓江:“換了鎖芯,施靜女士就進不來了。”
“哪兒那麼巧就堵住了。”包裡亂七八糟的小東西太多,她終於找到鑰匙。
可韓江按住她的手。
他眼睛掃了一圈樓道,在樓梯口角落的掃帚上擰下來一截細鐵絲,三下五除二懟進鎖眼。
“現在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