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輪到韓江不知所措, 他預想的答案裡沒有這個。
韓江認真觀察了一下她的表情,發現她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於是再次強調:“你和我, 都不回寢。”
“嗯。”
“這次我不會像上次一樣。”
“嗯。”
“我也不睡沙發。”
“嗯。”
“……”
韓江捏住她的肩膀,“溫顏,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什麼意思?”
溫顏眨眨眼:“我知道啊, 你想那個。”
靠。
韓江覺得自己大概是要死了。
他忽然摟著她站起來, 一手提起她的小提琴, 三兩步邁下台階,語氣已經有些不穩:“帶鑰匙了嗎?我可能要先去請假——”
“可是,怎麼辦呢,”溫顏忽然拉住他的手, 仰起頭:“昨晚宿管阿姨查寢時說,軍訓期間嚴禁外宿,家在本市也不行。”
韓江愣在原地。
身上的火已經被她幾句話拱起來,冷不丁聽到這話,像一大盆冷水迎頭澆下, 透心兒涼。
所以這死丫頭剛剛是在逗他?
膽兒肥了。
球場人不少, 韓江拚命壓下想要捏死她的衝動, 深深舒了口氣:“溫顏。”
她還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嗯”。
“知道我現在想乾什麼嗎?”
“知道。”
韓江瞪著她。
溫顏笑眯眯的:“你想揍我。”
韓江抿了抿唇:“不對。”
溫顏:“那你想做什麼?”
韓江低下頭, 嘴唇在她耳邊輕碰,說了一句話。
溫顏登時漲紅了臉, 再沒了剛才囂張的氣焰, 一顆心被他剛剛那句話弄的怦怦跳。
果然還是不能惹他, 他隨時有辦法把自己治的服服帖帖。
韓江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把人摟到懷裡,低聲說:“我怎麼舍得揍你呢,最多——”
溫顏一下捂住他的嘴,生怕他把那句讓人臉紅心跳的話大庭廣眾下講出來,“你快彆說了。”
韓江低笑一聲,不再逗她,“送你回去?”再憋屈,也舍不得凶她。
溫顏點頭。
兩人也沒著急,散著步走回去,到寢室樓下,韓江把小提琴遞給她,“早點睡。”
“嗯。”
“防曬塗了嗎?”
溫顏說:“塗了。”她聞聞自己手腕,“香味現在還有呢,你這個還挺好的。”
“用完再給你買。”
溫顏沒有想到,她晚上在同學麵前露的這一手,很快在大一新生中傳開。
很多人都知道室內設計係有個漂亮女生,小提琴拉的特彆好,這事被導員知道,第二天就找到溫顏,希望她能參加半個月後的迎新晚會。
也有學生會文藝部的找到她,希望她參加新生乾事競選。
一時間,溫顏忽然變得特彆忙。
除了逃不掉的軍訓,還要練習表演曲目,審核通過後跟著其他有節目的同學一塊兒開會,彩排,餘下時間很少,韓江常常隻有晚上一小會時間可以見她。
有時等在她樓下,像個盼望丈夫歸家的小媳婦。
韓江不是沒想到過這種情況,溫顏雖然不愛張揚,但遇事不會退縮,該上的時候會上,這種性格討人喜歡,在新生中脫穎而出是意料中的事。
韓江為她高興,同時心裡也隱隱有點發愁。
他的漂亮小妞越來越優秀,閃閃發光,不止吸引他,也吸引彆的男生。
大學是一個充滿青春荷爾蒙氣息的地方,高中三年緊張壓抑的生活結束後,很多人解放天性,迫不及待交朋友談戀愛,好像晚一天就虧了似的。
韓江忽然覺得危機四伏。
到處都是敵人。
溫顏不知道他心裡這些亂七八糟的小九九,她在為表演曲目糾結。
審核通過了兩首曲子,一首是那晚拉的《Flower Dance》,另一首是《貝多芬病毒》,她需要二選一。
晚上,韓江把她帶到圖書館西邊的一片空地上,這裡種了不少觀賞花草,有一個木頭長廊通往學校西側的一個小門,出了校門不遠就是遊泳館。
這個時間很少有人過來,兩人坐在木板上,小腿懸空,還差一點高度就可以蹭到地麵的小草。
溫顏把兩首曲子都給他拉一遍。
對於溫顏的水平,韓江沒有懷疑,兩首都很完美,隻是曲風區彆很大,《Flower Dance》輕盈空靈,《貝多芬病毒》完全相反,極速震撼,難度非常高。
韓江的意思,貝多芬更適合演出現場,帶動氣氛方麵會比Flower要強很多,而且很多人聽過她的Flower,新鮮感不夠。
溫顏衝他笑一笑:“好啊,那就貝多芬。”
韓江看她一會,抬手摸了摸她右半邊眉毛,把幾根頭發撥開,“這麼聽我的?”
“因為你說的對啊。”
得到她的肯定,韓江似乎心情特彆好,這會兒沒人路過,他手掌撐在木板上,身體傾過去,偏頭親她。
溫顏懷裡抱著小提琴,沒辦法抱他,她閉上眼睛,慢慢回應他的吻。
韓江親了她好久。
直到不遠處有聲響,似乎有人走過來,韓江才鬆開她,坐直身體,兩條長腿肆意晃蕩,很閒適舒服的樣子。
等路過的同學走遠了,溫顏才說:“你會來看我表演嗎?”
問完忽然想起江嫣,那天她也是這樣問陸非,不知道他們兩個最近怎麼樣了。
這幾天她有點忙,沒有聯係江嫣,晚上應該給她打個電話。
韓江淡淡應了一下,“去。”
溫顏上大學後第一次表演,怎麼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