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一定想不到,那個嬌小漂亮,躲在大人身後偷看他的小女孩,從那天開始,再沒從他的人生中走出去過。
一曲畢。
韓江硬生生把露天KTV唱成了慢搖酒吧的味道。
慢慢有更多的人圍過來聽他唱歌,但他卻沒繼續,把吉他還給老板,付了錢,走到人群裡把溫顏牽走。
兩人在海邊散步。
溫顏毫不掩飾地誇他:“你唱的真好聽。”
韓江笑了一下,“剛才在地上寫什麼了?”
“你看到啦?”
“看到寫字,沒看到內容。”他停住腳步,略彎了腰看她:“有我的名字吧?”
溫顏笑:“有。”
“寫什麼了?”
溫顏一個字一個字說:“韓-江-是-豬。”
韓江愣了下,隨即失笑,伸手捏住她兩腮,用了點力氣,“誰是豬?”
溫顏嘴唇紅潤,水蜜桃一樣,被他捏的噘起來,“你是豬。”
“那你是什麼?”
“我是豬的女朋友。”
“誰的?”
“你的。”
兩人相視而笑。
如果此時有鏡頭對準他們,一定是幅非常溫暖的畫麵。
歲月靜好,大抵是這樣吧。
回到酒店,韓江看到廳裡的燈開著,韓雪凇和施靜早就回來,這會兒倆人都在房間裡。
韓江覺得,再這樣下去,沒準哪天他會多出個弟弟或妹妹。
今天大半天都在路上,大家都有些累,溫顏回房準備洗澡,但沒想到韓江跟著她進來。
他用後背把門靠上,拉過溫顏的手,把她推到獨立衛生間的玻璃門上,“我親一下。”
話剛落下,溫顏的嘴巴就被他堵住。
溫顏覺得韓江是太愛親了,而且這個人有一百種親法,有時溫柔,有時凶猛,有時弄得人喘不過氣,但每次都規規矩矩的。
今天他卻有點不一樣。
他似乎不太滿足,親了一會就抱她起來,走到房間裡麵,把人放到床上,壓著繼續親。
溫顏的拖鞋被踢掉。
他的手不可控地碰了她一下。
溫顏被他親的暈乎乎,但在那一刻猛然清醒,雙手抵在他胸口,把人推開一些,小聲說:“你出去吧,等下靜姨過來找我就糟了。”
韓江垂目看了她一會,身子沒動,他低了頭,下頜緊繃,過了一會抬眼看她:“顏顏,我不想這樣了。”
溫顏愣了下。
其實這兩天他就有些不舒服,在學校沒什麼感覺,一回到家就要遮遮掩掩,偷偷摸摸,剛開始他還能配合一下,但現在他不太願意了。
韓江說:“我想告訴我爸媽,我們在一起了。”
“不行!”溫顏脫口而出,說完又覺得自己反應過度,因為她明顯感覺到韓江的臉色更差了。
韓江盯著她:“我們見不得人嗎?”
他鬆開她,站起來。
溫顏從床上坐起來,抬起頭看他。
房間裡的氣壓似乎有些低,溫顏光著腳踩在地毯上,拉了他衣角一下:“我們在學校也沒有遮掩啊,大家不是都知道嗎,”她停頓一下,“家裡這邊……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韓江看著她,沒說話。
溫顏低了頭,盯著地上的瓷磚縫隙,“讓我想想,怎麼開口,或者找一個合適的時機。”
“靜姨把我養這麼大,我還沒開始報答,就先把她的兒子拐走,她會生氣的。”
溫顏不敢確定施靜在這件事上的態度,畢竟這麼多年她都拿她當女兒養,是那種兩個孩子半夜在同一個房間都不會懷疑的信任,忽然轉變角色,她能接受嗎?
韓江緊抿著唇,“我是你男朋友,也照樣是她兒子,這兩件事有什麼衝突嗎?”
大概男生和女生的思維方式不同,韓江喜歡快刀斬亂麻,而溫顏一向顧慮很多,她向前走一步,“你不要著急,假期就隻有幾天,回學校就好了。”
韓江沉默幾秒,說:“要等多久,什麼才叫合適的時機。”
溫顏現在也說不上來,但能感覺到,剛剛安撫他的話並沒起什麼作用,他還是很煩躁,不高興。
韓江沒得到回應,便不再說話,原地站了一會,一個人離開房間。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的情緒也沒得到緩解,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
附近有座小山,山上有個觀景台,據說視野特彆好,早飯後,施靜就張羅著一起上山,這是她旅遊攻略的一部分。
上山的路有些陡,不能開車,隻能徒步,網上說大概要爬至少四十分鐘。
韓雪凇常年鍛煉,身體素質很好,牽著施靜的手走在前麵。
韓江和溫顏一前一後走在後麵。
韓江這個樣子,溫顏心裡有點難受,也沒什麼興致看風景,隻跟著施靜的指揮罷了。
爬到後半部分,溫顏的體力明顯跟不上,速度變慢,韓江回頭看了她一眼,依舊沒有說話,但腳步明顯慢下來,跟她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在一個陡坡,他兩三步蹬上去,回頭把手遞給她。
溫顏怔了怔,伸手過去,被他拉上去後,他很快鬆了手。
山頂的風景確實好,這個時間,亭子下麵還有穿著白色太極服的老大爺慢悠悠打拳。
施靜把手機遞給老公:“給我拍照。”
韓雪凇順從地接過來,他構圖不錯,拍出來的效果很好,兩個人頭對頭研究刪減哪些照片。
沒有一會,施靜說:“自由活動吧,我跟你爸去那邊的茶莊看看,你們兩個玩夠了就下山,還在昨天吃飯的地方見。”
片刻後,這裡隻剩他們倆。
韓江往前走了幾步,靠在觀景台的紅色柱子旁,望向海麵。
溫顏原地站了一會,隨後走過去,站在他身邊。
她抬起手,攥住他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