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嫣兒來找我,我不太想去,後來我們倆就來這邊逛了,現在在抓娃娃。”溫顏以為韓江在怪她不學習跑出去玩,很快說:“我馬上回去。”
韓江似乎是因為冤枉了溫顏,語氣變得軟了一些,“不用,你玩吧,用我接你嗎?”
溫顏:“……”
這麼近的路,接什麼接啊。
她說:“不用,我這就回去了。”
掛了電話,韓江通體舒暢,腦子忽然有了思路,剛剛較勁了很久的那道題很快順利解決。
沒有多久,溫顏果然回來了,手裡捏著兩隻娃娃。
一隻小怪獸,一隻小兔子。
韓江正在客廳吃施靜給他留的飯菜,看到溫顏,衝她勾勾手指,“吃飯了沒。”
溫顏走過來,“沒,”想了下,“吃了根烤香腸。”
本來江嫣是叫她過去吃飯,結果計劃沒有變化快,倆人一拐彎跑出去玩,江嫣給老媽打電話,讓她給自己留飯。
“那東西不頂餓,我媽留挺多的,一起吧。”
溫顏答應一聲,把娃娃放椅子上,去廚房洗手盛飯。
出來時,韓江正在捏那隻兔子。
溫顏坐到他對麵,“可愛嗎?給你吧。”
韓江收回手,“當我是你呢,你什麼時候見我屋裡有這種東西。”
“兔子這麼乖,跟你是不太配……小怪獸給你吧?”
韓江麵無表情看著她,“你明天上午有英語測試吧。”
“……嗯。”
“那還這麼多話,趕緊吃飯。”
“哦。”
晚上臨睡前,那隻小怪獸還是被溫顏強行扔到韓江的床上。
第二天是附中一年一度的春季運動會。
早在半個月前高一和高二就開始熱鬨起來,報名參賽,排練節目,寫廣播稿。
在很多學校的運動會上,似乎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比哪個班被念到的廣播稿數量多。
就算是千篇一律的“在這陽光明媚的日子”,隻要最後播音員念出自己班級的名字,就很有集體榮譽感。
所以每到這時,班裡語文比較好的學生都會被拉去寫稿子,長短風格不限,數量至上,這種情況下質量要是好一點就更完美了。
韓江被分配了十篇稿子的任務。
他不愛寫這東西,但最後一年,他不好拒絕,反正每年來來回回就那些詞,也寫不出什麼新花樣,他認真寫了三篇,其他就照套路隨便寫。
高三不用出節目,隻要在常規項目出人跑跑就行,班裡的人積極性都不太高,勉強有人報了個一百和二百短跑,連四乘四接力都是好不容易湊齊的人。
杜遠作為體育委員,身兼多個項目,實在跑不動了,好說歹說,求著韓江報了個三千,總算不太寒磣。
高三十幾個班,準備階段看起來都挺無所謂,可沒想到比賽正式開始,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
女生們喊的聲音比對麵高二還大,並且現在都無所顧忌了,喜歡誰就去加油。
反正已經快畢業,那點小心思都不想藏著掖著了。
似乎也是對緊張學習生活的一種發泄。
下午跑三千前,韓江做準備運動,拉伸筋骨。
今早他就有些不舒服,這會兒又開始頭疼,他在場地中間站了一會,揉太陽穴。
今天天氣特彆好,萬裡無雲,陽光毫無遮擋,直曬腦門。
杜遠跑過來,拍他肩膀,“你怎麼了?沒事吧?”
韓江搖頭,倒了一捧礦泉水拍臉上,“沒事。”
準備哨聲響起,運動員按跑道在始發點排成一排。
一聲槍響,選手們如離弦的箭,刷一下就沒了影。
雖然起了個好頭,但畢竟是三千,前幾圈大家都沒有太拚,保持體力,到中期時才漸漸拉開距離。
韓江目前在第三位。
場下加油聲不斷,每到高三座位區,韓江的呼聲都最大。
以陸非和杜遠為首,扯著嗓子喊。
這屆的廣播員好像特彆喜歡韓江,不止一次在韓江路過主席台的時候大喊加油,他們班的稿子念的也特彆多,專門念落款韓江的。
陸非問杜遠:“那丫頭是不是對老韓有意思?”
杜遠眯著眼睛看主席台,隨後很篤定地說:“不是老韓的菜。”
“你怎麼知道他什麼菜?”
“你看他一副性冷淡臉,我覺得他應該喜歡神仙姐姐那一掛的,倆人天天不食人間煙火,一起登仙。”
觀眾席聊的熱鬨,場下已經接近尾聲。
最後兩圈,韓江暗自加速,已經排到第二,和第一差距不大,咬得很緊。
韓江額上全是汗,頭越來越疼。
就在他鬆了一股勁兒,差點被第三追上時,跑道外忽然有道熟悉的聲音興奮地大叫:“韓江加油!韓江韓江!”
韓江偏頭看了一眼,溫顏不知什麼時候跑過來,站在那連蹦帶跳給他加油。
兩秒鐘的功夫,韓江已經跑過溫顏的位置,她又追了上來,跟著跑。
“韓江加油!”
他腦子裡全是她的聲音。
隻剩半圈,韓江咬著牙往前衝,最後幾秒終於超過原本的第一,衝過漂亮的紅絲帶。
全場歡呼。
韓江直接摔在地上順帶滾了一圈,頭暈目眩累到死。
他躺在那裡大口呼吸。
陸非杜遠幾個哥們去終點接他,想扶他起來,韓江喘著粗氣擺擺手,“讓我緩緩。”
他閉上眼睛。
沒有一會,頭頂忽然有道聲音,離的很近,“韓江。”
他睜開眼睛,看到溫顏的臉。
她似乎是蹲在他頭頂上方的位置,這會兒臉是倒著的,眼睛笑的眯成一條縫,特彆崇拜地說:“你第一哎。”
韓江沒動,就這樣盯著她看了一會。
她細碎的長發掃過他的眼睛。
溫顏拿了一張紙巾幫他擦臉,“全是汗,你起來去那邊歇會吧。”
韓江一個挺身坐起來,身子轉了大半圈看她:“你怎麼在這?”
溫顏笑眯眯地說:“我翹課了呀。”
看到韓江果然皺起眉,溫顏得逞似的笑了一下,“逗你呢,我沒翹課,我們這節體育,我偷溜出來的,一會就得回去了。”
這個光線下,韓江臉色煞白,嘴唇一點血色沒有。
溫顏心裡一驚,湊過去,“韓江,你是不是不舒服?”
已經跑完了,韓江沒有再忍,他點了下頭,“有點,你扶我起來。”
溫顏把人攙起來,韓江有些站不住,整個人靠在她的小身板上,倆人磕磕絆絆走到一旁的空地上重新坐下。
韓江說:“你趕緊回去上課,我歇一會就好。”
溫顏摸摸他額頭,有點熱。
杜遠被人叫走,陸非拿了水和毛巾過來,“怎麼樣,好點了吧?”
溫顏轉頭說:“他好像發燒了。”
陸非:“啊?”
韓江身體素質一向很好,怎麼可能跑個三千就發燒,陸非碰了碰他額頭,確實有點熱,“你怎麼回事,中午我看你就不對勁,是不是之前就不舒服?”
韓江沒說話,垂著頭很難受的樣子。
溫顏說:“要不送校醫院看看吧。”
“不用。”韓江撐著手臂站起來,“你回去上課,我回班躺會。”
他接了陸非手裡的水,用毛巾擦一把濕漉漉的頭發,一個人往教室走,背影有些疲憊虛弱。
陸非轉頭跟溫顏說:“你放心吧,我看著他,你趕緊回去上課。”
說完他三兩步追上韓江,倆人一起消失在教學樓門口。
下午剩下的兩節課,溫顏有些心不在焉。
放學鈴一響,她就迫不及待給韓江發信息:你在學校嗎?還是回家了?
一直到她走到校門口才收到回複:在家。
溫顏攔了一輛出租車。
雖然零花錢很多,但溫顏一向不亂花錢,韓江有事不能一起回家時,她也是坐公交,但今天有點等不及。
回到家,客廳裡沒人,桌上有施靜留下的字條:我有事,晚一點回家,飯菜在鍋裡,自己熱一下吃。
溫顏把書包放在沙發上,敲了一下韓江房間的門,沒有回應,她把門推開一點,看到韓江趴在床上,身上的被子有一角垂在地上。
她走過去幫他把被子蓋好,找了幾個角度都看不到他的臉,索性直接把手塞進他腦袋和床中間。
臉比下午的時候還燙。
溫顏急了,不停搖他,“韓江,韓江。”
其實韓江沒睡著,隻是身上沒力氣,不想動,但溫顏特彆執著,他隻好勉強翻了個身,“乾嘛,我沒死呢。”
溫顏鬆了口氣,“你發燒了。”
“我知道。”
“吃藥了嗎?”
“沒吃。”
“飯呢?”
韓江搖了搖頭。
溫顏皺起眉,“這樣不行的,去診所打針。”
說著就要扶他起來,韓江掙了一下,“你生病那會不是還說發燒是體內的抗菌細胞跟感冒細胞作鬥爭麼,我挺一會,它輸了我再去。”
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溫顏有點心疼,“要不先吃飯,再吃退燒藥吧。”
韓江嘴唇乾涸,搖了搖頭,“不想吃飯,你給我找片藥吧。”
溫顏扭頭就跑,客廳的電視櫃下有小藥箱,她拿了一板退燒藥出來,又燒熱水。
想了一下,她還是把飯菜放到微波爐裡,調好時間。
韓江靠在床頭,看著她把熱水倒在小碗裡折了幾下,摳出一粒藥遞到他嘴邊。
他猶豫一下,張開嘴。
溫熱的唇觸碰到她的掌心。
苦澀的藥,似乎也變得清甜。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