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2)

晏捕頭 少地瓜 11222 字 3個月前

龐牧一陣惡心, “這是真混賬,就沒人管嗎?”

不喜歡你離得遠點兒也就罷了,何苦這麼糟踐?

白熙搖頭, “後山荒涼,先生們都不讓去,大概沒人發現吧。我當時實在看不下去, 就上前製止, 他們卻狡辯說是野狗先無故咬人, 然後就不管不顧的走了。”

晏驕忽然抓住另一個重點, “先生們既然不讓去後山, 那你去乾嘛?”

白熙一噎,結結巴巴道:“……就,就看看……”

這咋又扯到我身上了嘛!

晏驕擰著他的耳朵教訓道:“我看你是閒的皮癢了是吧?那次是你們好幾個一起走, 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萬一哪天記恨了你,找個沒人的時候套麻袋, 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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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紀的少年真的是又彪又虎,不知天高地厚, 大人越不讓乾的事兒偏要去乾, 好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同。

那蘇墨都二十六了, 足足比白熙大了一輪, 完全是成年變態連環殺手對純潔少年,怎麼能叫人不擔心?

廖蓁看的直笑,見白熙一個勁兒給自己使眼神使得都快瞎了, 這才清了清嗓子道:“小姑姑, 他以後就知道了。”

晏驕重重的哼了聲,又使勁一掐才勉強鬆開手, “這次就看在棘兒的麵子上饒了你,回頭若再不知好歹,我頭一個告訴你姐姐姐夫,讓你嘗嘗男女混合雙打的滋味兒!”

一聽這話,白熙臉上就跟抽筋了似的,肌肉直哆嗦,慘兮兮道:“不敢了不敢了。”

他姐也就罷了,頂多打一頓,這麼多年也不是沒打過,反正他皮糙肉厚。

怕就怕姐夫,不打不罵,甚至連句重話都沒有,可轉頭就能給你丟到軍營裡去……慘,太慘了!

廖蓁又笑了一回,這才滿臉好奇的問道:“小姑姑,是出什麼大事了嗎?”

他生的斯文,辦事也講究,吃個知了猴也一點點剝皮,連腿兒都不放過。最後一個吃出兩個:一個肉,一個皮,一字排開還怪好看的。

“小孩子家家的彆問這麼多,”晏驕往他腦門兒上按了一把,“好奇心害死貓,同樣也會害死人。反正秋闈結束前你們都把皮子緊起來,離那些人遠點兒。”

大家族裡出來的孩子天生政/治敏感度高,很多事情根本不必細說,點到即止即可。

兩個小的對視一眼,果然沒有再多問,老老實實的應了。

“對了,”龐牧敲了敲桌麵,“你們好好回憶一下,平時跟蘇墨走的近的都有誰,一個不漏的寫下來。”

“這個法子好。”晏驕讚賞道。

官宦子弟都是人精,往往小團隊也是根據家中長輩在朝廷上的組合來的,隻要能找出蘇墨的跟班,就能順藤摸瓜將脅從犯抓個八/九不離十。

白熙揉了揉耳朵,小聲嘀咕,“一會兒說小屁孩兒不準問,一會兒又來問小屁孩兒,晏姐姐你這也太反複無常了。”

“你說什麼?”晏驕眯著眼睛看他,剛擰過耳朵的手指在空中蠢蠢欲動。

“沒啥沒啥,”白熙瘋狂搖頭,眼珠一轉就開始賣慘,“那,那我們倆也算立功不?管飯嗎?”

晏驕都給這個活寶氣笑了,“家裡人難不成還餓著你了?”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白熙搖頭晃腦道,又指了指廖蓁,“兩個半大湊起來就是一整個了,那肯定吃得多。”

龐牧哈哈大笑,竟帶了幾分讚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男子漢大丈夫就得多吃,來日才能長得高。”

白熙給他一巴掌拍的一個趔趄,疼的齜牙咧嘴,都快哭了。

晏驕給他們逗得笑出聲,隻覺得這兩天的憋悶之氣也隨著消散了些,當即站起來活動下手腳,豪爽道:“想吃什麼?”@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白熙跟廖蓁飛快的交換下眼神,十分興奮,竹筒倒豆子似的說了十多樣。

晏驕無語,乾脆利落的一揮手,“申請無效,我自己看著辦吧。”

白熙和廖蓁:“……”

大人就能說話不算數嗎?

一場秋雨一場寒,夏天的雨越下越熱。

分明昨兒才透透的澆了一場大的,可今兒太陽一升起來,照樣曬得流油,叫人不禁懷疑之前下的是不是火種,如今風一吹,就著了。

因之前白寧想吃烤鴨沒撈著,晏驕特意吩咐人備了好幾隻,現已醃製入味,正好刷上醬汁入烤爐。

“這隻最肥美的你們不要動,”她忙製止道,又麻利的挽了袖子,“要送進宮去請太後品嘗的,我親自來。”

眾人慌忙撤了手,看向一隻鴨子的眼神中也帶了敬畏。

天熱又逢大案,令人心煩意亂,越發胃口不佳,廚房裡備了涼皮和涼麵的材料,隨時可以用。

“涼皮還是照原樣做,麵筋多加些,”晏驕吩咐道,“涼麵的話,用雞絲吧,三碗的麵條先用加了冰塊的水過一遍。花生碎還有嗎?”

夏天麼,就要來一碗加了足量蒜醋汁兒和麻汁、辣油的“涼”係列,開胃!

“有的,”廚娘道,“額外再加蝦仁冬瓜湯、苦瓜盅、肉醬茄子和幾個小涼菜可好?”

“就這麼著吧。”晏驕點點頭,“對了,蛋撻的材料也準備起來,等會兒烤鴨得了先給各府送過去,飯後再送蛋撻,放久了該不好吃了。”

廖蓁和白熙兩個人頭挨著頭邊討論邊寫,反複修改之後,最終交上來一個六人名單。

午後烈日炎炎,天上下火一樣,烤的樹上的知了叫聲都有氣無力的。兩人用過飯就被晏驕送到客院午睡去了,她自己則帶著名單跟龐牧繼續討論,琢磨著該從誰下手比較好。

直接打蘇墨就意味著在毫無準備的前提下直麵蘇玉暖,顯然不容易,倒不如從走狗幫凶迂回下手。那些人本就因利而聚,談不上什麼忠誠,離間的可能性比較高。而如果能從外圍撬開缺口,人證物證就一下子齊全了,蘇墨再想逃脫也難。

平安中午吃了兩個去皮烤鴨卷餅,極其滿足,睡夢中還舔嘴抹舌的。

龐牧托著下巴看了兒子一會兒,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圓鼓鼓的肚皮,百思不得其解道:“那蘇太傅老謀深算,也看不出什麼不對勁來,怎麼生的孫子就成了這個熊樣兒?一般年輕人不都挺喜歡貓貓狗狗的麼?彆說殺了,看它們遭點罪還難受呢。”

自家傻兒子還喜歡往廚房那邊跑呢,偶爾有活的大鵝、鴨子什麼的就能開心好久,想摸人家的羽毛還小心翼翼的。

晏驕皺眉道:“其實他們從根兒上就跟正常人不一樣,就像前幾年橘紅色連環案的小女孩兒,他們缺乏正常人該有的感情,很難產生類似於同情和憐憫之類的情緒,施虐反而會帶來滿足感。”

“在我老家那邊有很多關於連環變態殺人犯的研究,有相當充分的證據表明,很大一部分殺人犯都是從虐殺動物開始的。一旦沒人及時製止,他們很快就會不滿足於此,然後逐漸升級。”

貓狗馬這幾種常見的動物都非常聰明,可以說是普通人能接觸到的最接近於人的,也正因為此,蘇墨等人通過虐殺它們所獲取的快/感也是難以估計的。

但“接近人”,畢竟也還不是人,想要卻又得不到的某種東西越發令人難耐。

晏驕現在無法判斷蘇家對蘇墨虐殺動物的行為是否知情,但沒有人及時有效的阻止卻是顯而易見的。

於是體能逐漸成熟的蘇墨終於將魔掌伸向活人。

殺動物蘇家人可能不知道,但殺人,絕對瞞不住,這也就意味著他們成功從無關者轉為幫凶。

如果在第一次案發後,蘇家人當機立斷的跳出來大義滅親,那麼後麵一係列慘劇本可以避免。

然而很遺憾,護短的優良品質被蘇家人用錯了地方。他們非但沒有及時扭轉蘇墨的品性,反而在暗中為他提供庇護。

也正是蘇家人的縱容,導致蘇墨終究成長為遊蕩在這鮮活人世間的惡魔,肆無忌憚。

晏驕長歎一聲,“已經不算是人了。”

龐牧想了下,“我記得你說原生家庭往往對一個人性格的形成起到決定性作用,莫非那蘇家內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醃臢?”

現代社會信息大爆炸,消息流通極為便捷,晏驕聽過、見過太多太多匪夷所思、突破人類下限的惡性案件,對什麼“人之初,性本善”早就不抱希望。

“也不是絕對的,”她道,“有的人天生就壞,但就目前我們的推測來看,蘇太傅這個人的立場也不怎麼樣。”

他隻想保全蘇家的孩子,那彆人的孩子呢?難道就不算人?

如此種種,哪裡配得上“帝師”的名譽!

正歇息間,小金悄悄進來回話,“宮裡來人了。”

晏驕和龐牧忙一骨碌翻起來,又摸了摸兒子的腦袋,這才行走如飛的往前去了。

來的是太後跟前的大宮女清芬,正小口小口的吃著國公府特色之一: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