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彥文垂下頭,任江棉摸了兩把,嘴角終於露出了溫軟的笑容。
見江棉忙完了,打著哈欠要出去,許彥文忽然說道:“其實我……有時候覺得能和你這樣永遠在一起也挺好的。”
江棉一愣,回過身來,臉上浮現出一絲僵硬:“……嗯?”
許彥文失笑:“我不是在跟你表白啦!”
“噢噢……”江棉是真的被嚇了一跳。
他一直以為他和許彥文是小姐妹,呸,好gay友的關係。
許彥文的聲音很柔和,也很冷靜:“我是說,就我們兩個,各自永遠沒辦法找到合適的另一半的話,就我們兩個人在一起,也挺好的。”
許彥文動過不少次心,也嘗試過感情,然而到頭來,隻有江棉一個人一直在他身邊,也隻有江棉在他身邊時,他的心才會這麼寧靜。
江棉聽著這話,心裡有溫暖,也有心酸。
他站在許彥文的角度想,無父無母,無依無靠,本身是極需感情寄托的人,然而感情也無處著落。
或許換做另一個人處在許彥文的處境下,能活得更堅強一點,更樂觀一點,可人的性格都是生好的,江棉也沒辦法把許彥文強逼成那樣。
他隻能儘自己的力量給許彥文關心和幫助。
他安慰道:“彆說這種話啊,說不定明天你就能碰到一個大帥哥,兩個人看對眼了呢?人生那麼長,彆那麼容易就悲觀了啊!”
許彥文無奈地笑。
“當然了,要是你真找不到男人,我會陪你一輩子的。”江棉認真道。
“彆了,我開玩笑的,”許彥文歎了口氣,笑著擺了擺手,喃喃道,“你比我幸運。”
江棉沒聽清後麵的話,問:“什麼?”
“沒什麼,”許彥文抿了抿唇,笑著道,“我困了,你也早點休息去吧,明天見?”
江棉糊裡糊塗,隻點點頭道:“哦,那你好好休息啊。”
等到江棉關上門,許彥文閉上了眼睛。
他有點自私,正因為清楚江棉一旦戀愛了,必定不可能再像現在一樣陪在他身邊,因此不願意告訴江棉,他愛的人也愛著他,他當兄弟看待的那個人也愛著他。
然而不論他說與不說,他相信過不了多久,江棉就能迎來幸福了。
最終,隻有他依舊是一個人。
許彥文躺倒在床上,抱著柔軟的棉被,無聲地又歎了口氣。
江棉沿著走廊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總覺得今晚有點不同尋常,可他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太對。
時間已是晚上十點,小助手又準點出來播報心情指數了。
“今天宿主的心情指數:6,指數比昨天低了噢。”
江棉回到房間,腳步頓了下,問:“……要真太低了會怎麼樣啊?”
小助手回答:“當心情指數低於等於2時,我會發出警報,提示宿主調節心情的呢。不過每晚十點播報的心情指數是二十四小時內的平均指數,實際上,這個數值一整天都是處於變動之中的,宿主隻要不是長時間處於低水平的心情指數中,問題就不大。”
江棉一聽,鬼使神差地說了句:“我能看看我今天一整天的心情指數變化嗎?”
小助手說:“當然可以。”
於是江棉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個浮動在半空中的折線圖,那上上下下起起伏伏的折線,真的完全是過山車軌跡。
江棉摸著下巴,看著其中到達了“10”的那一段圖線,陷入了沉思。
他瞥了眼時間,琢磨著心情指數到達10估計是他以為嶽漓吃醋的時候,之後很快心情指數跌到了3,大概就是聽到樓明雪的名字後腦子清醒的那一刻。
真是……
他的心情為什麼非要被嶽漓牽動成這樣啊!!
江棉覺得有點委屈。
就在這時,高銘打電話過來了。
江棉聽高銘剛才說的話,就猜到高銘要打電話給自己,於是有一眼沒一眼地瞥著心情指數,接了電話。
高銘在那頭問他怎麼樣了,朋友沒事吧,他自己睡了沒。
都是一些瑣事,江棉心不在焉應和著,看著這幾秒鐘的時間內心情指數是一段平穩的水平線,沒有波動,總覺得有點奇妙。
電話那頭,高銘定了定心,狀似很隨意地問了句:“哎,白天我說的讓我當孩子他爸的事情,你怎麼說?”
江棉:“啊?”
高銘:“啊什麼啊,不跟你開玩笑。”
頓了頓,高銘漫不經心道:“你說說你,喜歡什麼嶽漓,你要是喜歡我的話——”
“指不定這會兒咱們都能去拍結婚照了。”
江棉聽得懵了懵,過了幾秒鐘——他笑罵道:“你彆!我跟你說我這會兒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騙你!”
高銘頓了頓,低聲道:“怎麼著,都是男人還有差彆啊?”
“那當然有啦,”江棉翹著二郎腿,煞有其事地說,“哎你沒談過戀愛不懂,這個世界上隻有五類人:男人、女人、朋友、家人、愛人。”
說完,江棉嘴角一勾,沾沾自喜:“怎麼樣,這話聽著很有味道吧?嘿嘿,唔,不過我修正下,家人也包括愛人,所以隻有四類人……反正你是在朋友那類裡麵,呃,也算在家人裡麵,但是……但是真的不一樣啦!”
電話那邊沒有聲音。
江棉覺得有點奇怪:“喂?不會被我雷到了吧?喂?高銘?”
電話那頭出聲了,有些沙啞:“沒,在呢。”
“哦,”見高銘談話興致似乎不高,江棉也冷靜了下來,想了想道,“你當孩子乾爸爸唄,我還能不讓你當啊,我們倆什麼關係。話說你剛才猶豫半天就想跟我說這個?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
高銘笑了兩聲,隻是這笑聲聽起來怪沒精神的。
“……行了行了,時間很晚了,你睡吧,”高銘輕聲道,“不聊了,跟你聊真沒勁。”
語罷就掛了電話。
江棉:“……”
他茫然地看看自己手機。
看了沒一會兒,手機屏幕就又亮了,業務還挺繁忙。
而這一次,來電人是嶽漓。
江棉心一緊,人也瞬間坐端正了。
他有點慌亂地想,嶽漓打電話來乾什麼?還想跟他談那晚上的事情啊?今天就非談不可嗎?
江棉忐忑著,一時沒接,電話便自動掛斷。
可緊接著,第二個電話就打了過來,大有江棉不接嶽漓就繼續打下去的趨勢,和他逃出C市那天的作風完全不同,看起來嶽漓這次是真鐵了心了。
江棉沒辦法,隻好惴惴地接了電話,嶽漓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江棉。”
“……”江棉之前從酒店溜走的時候還告訴自己不能再輕易飄了,可低音炮近在咫尺,江棉瞬間就想到那天晚上嶽漓在他耳邊的喘息悶哼。
真的是一夜過後一切都不一樣了,現在的他腦子裡時不時就想到一些很黃的東西——總之江棉的腰軟了一下,隨後餘光瞥見自己平穩了好幾分鐘的心情指數再一次飆到了10。
江棉:“……???”
嶽漓的聲音裡帶著點諷刺:“你剛才溜得倒是挺快的。”
剛才——薛聞軒,樓明雪。
江棉的心情指數降到了5。
嶽漓又歎氣,聲音低軟道:“彆逃了。”
嚶,耳朵麻了。
心情指數再次飆回10。
嶽漓:“這件事情總要解決的。”
……忐忑。
心情指數跌到7。
嶽漓溫柔道:“我們好好談一談,好嗎?”
溫柔的聲音真的太好聽了。
心情指數第三次飆到10。
……
等等,特麼的要被玩壞掉了啊!嶽漓是什麼魔鬼!!!
江棉驟然清醒,惱羞成怒,氣呼呼炸毛吼道:“談就談啊!!!”
電話另一頭的嶽漓被吼得看了眼自己手機,一臉懵逼。
好凶!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被凍到想嘔吐是什麼節奏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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